第3章 難言的失望
如果有選擇，我們不想離開任何人，可終究我們還是成為被拋棄的人——
第二天
邱晨陽一邊安慰著鬧著要一起去邱殊淮，一邊穿鞋子。正準備拿著自己零花錢，出門買菜，父親的門剛好開了。一大一小兩人眼睛對上，邱父眼裏有些血絲，胡子拉碴的樣子，他撓撓頭勉強笑了笑，向邱晨陽招了招手說道：“辛苦了，阿辰。”
邱晨陽愣了愣，隨後撲到邱父的懷裏，努力的報緊他。邱父蹲下，大手拍了拍這個剛成長不久的小男子漢，以示安慰和鼓勵。
可就是這個動作讓邱晨陽再也忍不住淚水，爸爸的懷抱雖然有點味道，但是真的很溫暖很令人安心，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哭真的非常想，邱父似乎察覺到肩膀的濕意，抱起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哄道：“我們家阿辰可是小男子漢，男孩子可不能哭啊！哭可是懦弱的表現，以後可是會被人笑的。”
“沒有！我才沒有哭。”邱晨陽窩在邱父的肩膀上，倔強的擦去淚水，再一次抱緊了他。
“好好好～沒有哭。”邱父笑著的起身抱著邱晨陽哄了一會，另一隻手順便摸了摸正抱著他大腿邱殊淮的小腦袋。
可就在對上邱殊淮的時候，邱父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抽痛一下，笑容漸漸隱了下去了。他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兒女麵前崩潰。
“好了，夠了！我要去洗個澡。一身臭哄哄的。”說完還做了一個捏鼻子的動作。邱晨陽被他逗笑，從他的懷裏下來。
邱晨陽炫耀著手上的硬幣說道：“爸爸想吃什麽，我去買，晨陽現在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我已經學會自己下廚了。”
邱父點點頭，說了句隨便就回到臥室拿起衣服，準備去洗澡。邱晨陽知道邱殊淮會打擾爸爸，想著要讓他多休息一下，便拽著邱殊淮一起出去。
頓時家裏安靜了不少，隻剩浴室裏嘀嗒的水聲，邱父將一塊熱毛巾捂在臉上，熱氣讓臉上的毛孔舒展，邱父躺在浴缸裏，水滴嗒聲音在浴室裏回蕩著，增添了一絲寂寥的味道。
邱父腦海中閃過邱殊淮的眼睛，還是止不住的悲傷。即使是一天的逃避，他還是沒有辦法釋懷，妻子不在的事實。
昨天聽著孩子在屋外打鬧，哭喊的聲音，他明明隻需要打開門給他們一個抱抱就好了，可是他慫了他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這一切，明明隻有一扇門的距離，他做了無數的掙紮，才打開那門，可是在看到與妻子七分相像的臉他還是哭了，痛失吾愛，心如同時刻在煎熬。
不過好在兒子這幾天終於成長了不少，已經是個小大人了，邱父可以確定未來他一定可以照顧好他，照顧好自己的妹妹。如此他便可以放心的去追隨他的愛人，他手裏握著筆寫著遺書，
用刀緩緩割開了自己的手，任由紅色的液體緩緩從身體裏流出。閉上眼睛，恍惚間愛人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不久邱晨陽帶著邱殊淮從外麵回來，手裏提著各種口味的方便麵。邱殊淮吵著要上廁所，邱晨陽看看緊閉的門，無奈隻能帶著她到外麵上廁所。
回來邱晨陽做了一會功課，發現廁所的門還是緊閉著的，他好奇的將耳朵貼在門上，隻有水嘀嗒的聲音。邱殊淮也被吸引過來學著邱晨陽的樣子趴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
邱晨陽覺得不對又爬在門上想看裏麵到底怎樣，可隻有模模糊糊的一片。
“爸爸！你還沒洗完嗎？”邱晨陽敲了敲門問道：“爸爸？”邱晨陽有用力敲了敲，覺得他可能是睡著了，他想起媽媽跟他說過的話，不可以在浴缸裏睡覺，很有可能會溺水。
想到這邱晨陽使勁的拍打著門，一邊用門上的鑰匙打開鎖，希望可以把爸爸喚醒。他已經失去了媽媽他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門打開了，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連忙捂住邱殊淮的眼睛。
“怎麽了哥哥！”邱殊淮懵懂的問道。
“沒事，男孩子洗澡，女孩子別看，回房間去。”邱晨陽木著臉，將邱殊淮帶到房間，囑咐她不要出來以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撥打搶救電話。
磕巴了好半天，才說清楚地址。通過電話知道了一點緊急處理傷口的小知識，便回到廁所慌忙的進行補救，此時邱父的臉已經煞白，還有點意識，他掙紮著想讓邱晨陽放棄。
“晨陽，放手吧！爸爸累了。”邱父虛弱的說道。
可是邱晨陽卻意外的固執，邱父沒有力氣，隻能由他去，邱晨努力的壓迫住破裂血管上方的動脈，想讓血流少點，他額頭流著汗，感覺時光異常的漫長。
邱殊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哥哥，我能出去了嗎？”
“不能。”邱晨陽大聲的回應道：“我還在幫爸爸穿衣服還要一會。”
這是邱晨陽第二次對妹妹說謊，他想到過最壞的情況，他希望父親能帶著他們走出陰暗，可是他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邱晨陽注意到地上的遺書，隻是一段就令他瞬間腦袋嗡的一下，他失望的看著父親，眼裏含著淚，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按著上方。
既然覺得痛苦要自殺為什麽不帶著他們一起，他們也覺得痛苦，為什麽還要他們好好活著，簡直就是自私，邱晨陽眼裏透著失望，他真的好累。
很快救護人員趕到，邱晨陽將遺書收到自己的小口袋裏，帶著妹妹坐著救護車一起到了醫院，經過包紮沒有了大礙。
爺爺奶奶和叔叔也好忙趕到了醫院，看著渾身是血的邱晨陽都在誇他是個好孩子，等搶救結束，一家人圍在病房裏，誇讚邱晨陽的事跡說邱父有一個好兒子，可是邱父隻是冷冷的看他一眼，就閉上眼睛休息了。邱晨陽也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抓住妹妹的手。
邱奶奶知道兒子自殺一定更那個女人脫不了幹係，仔細數落著邱母的不好，哭泣咒罵著她死了還不安生，卻被邱晨陽嚇住。
叔叔反而怪他沒有教養不知道尊重老人，邱晨陽瞪著眼，他覺得他沒錯因為她罵的人是他媽，要尊重老人那麽她有尊重死者嗎？有尊重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