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阿瑞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鍾離和東深囫圇個的記了下來,最後阿瑞就和王管事一起回了後院。


  一個下午的時間,店裏的生意並不是十分繁忙,鍾離往街上望了一眼,來逛街的修士也不是很多。


  “東深師弟,咱們這裏一直都是這樣嗎?”


  東深抬頭望了一眼無聊的轉圈的鍾離,“我以前來過幾次,跟現在差不多吧,六符坊的符篆是最貴的,當然也是最好的。


  但是,想必鍾師姐是知道的,咱們滄海宗是初入此地的宗門,而且這裏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來往的修士並不多。


  所以這裏大部分的符篆,大多都是被滄海宗內的弟子消化了,而如今是休養生息的時機,所以符篆消耗的並不大,想來過段時間調整過來了就差不多有人氣了。”


  鍾離聞言點點頭,這麽說也對,人不多,也不忙,剛好趁著這個時間抓緊修煉。


  鍾離悄咪咪的想著,今晚要找機會出去看看。


  時間過的很快,一到了酉時末,各處的店麵都打了烊,鍾離和東深也關了店門回了後院,到靜齋隨便用了些東西,就各自回了房間。


  鍾離一進到屋裏,就留意著隔壁的幾間屋子,順便檢查了一番是不是有人如她這般關注著別人。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就在她以為東陽要如同昨晚一樣悄悄的出發時,卻見他帶著弘崖從前麵走了進來。


  一跨進後院,直奔自己所在的房間,當禁製響起時,鍾離還有點驚訝。


  開了門,弘崖自認打量了她一番,“看樣子你在這裏過的不錯,我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鍾離揚了揚眉,“累你關心了,我在這裏很好,哎對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不是過了酉時末就不能隨便走動了嗎?”


  “那是對於練氣弟子來說的,咱們都是築基修士是晚上是可以出去的,不過咱們出去隻能做一件事情,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這是剛打了瞌睡就送了枕頭?這麽好?

  鍾離麵上帶著小小的好奇,“什麽事啊,搞的這麽神秘?”


  話音剛一落下,顧讓的房間門從裏麵打開了。


  弘崖他們兩個一見到他就笑嗬嗬的打過招呼,然後帶著麵帶迷茫的鍾離出了六符坊。


  一路直往西門而去,直出了西門,鍾離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看了一眼,就這麽簡單的就出來了?

  想象中的各種隱身,各種躲藏呢?


  一切進行的不可思議的快,鍾離下意識的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某些行動被人給發現了?

  很快弘崖給了她答案,“鍾離,祁陽真人說你雖然受傷頗重,但是這每晚的夜獵對你來說很有好處,你一會兒就跟著我們一起行動,見到鬼物就使用魂力攻擊,這樣也算是曆練了。”


  曆練?


  真的是隻是想讓她曆練一番嗎?


  可是,是誰要他們自作主張的要他們安排她曆練呢?

  這滄海宗人的行事風格怎麽如此特別?


  居然如此關照一個沒有入宗的女修,女修?

  會不會?

  想到某一個令人發指的操作,鍾離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鍾離,你怎麽了,是不是在擔心?”弘崖見她一直不說話,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轉而想到一些女修是十分不喜歡和鬼物打交道的,“你是不是不想與鬼物交手?沒關係的,你跟在我們身後就行,要是能用魂力攻擊就用,不能也沒關係,你看著我們打就行了。”


  這時東陽也很有紳士風度的點點頭,對於女修在戰鬥中尋求男修的保護這樣的事情,他看的很淡,不會歧視,也不會另眼相看,隻不過是不會深交罷了。


  鍾離警回神,“哦,不用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鬼物我也遇到過,不過是自從受傷以來還沒有動過手,有些不緊張,讓兩位笑話了。”


  “哈哈,這有什麽好笑話的,大家都有過這個時候,你放鬆就好。”


  幾人說話間,又有幾個修士加入了進來,包括昨天她看到的蘇塵、柯敏等人。


  由於今晚多了鍾離和顧讓兩人,十人的陣型變成了十二人的。


  鍾離這才知道原來這陣型是可以根據人數的多寡來變化的,鍾離是裏麵唯一的一位女修,自然而然的被幾個難修安排在了中間的位置。


  時間一到,鬼物出沒。


  鍾離被護在中間的位置,隨著眾人的陣型來回移動,尋著機會就出手,那簡單利落的手法,看的幾個護著她的男修眼前一亮,原來這人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不堪一擊。


  兩個小時的戰鬥,鍾離打的酣暢淋漓,很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一時之間鍾離還有些回不過手來,被弘崖給及時攔住了。


  回到了結界內,望著外麵熊熊燃燒的鬼火,鍾離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鎖靈囊,這是準備開始戰鬥的時候弘崖給她的。


  鍾離原不想要,畢竟無功不受祿,而且她心中還有某個不能說的疑問,更是不想受這送上門的禮。


  不過被弘崖一句話給打消了,“這是伽延師弟讓我帶給你的,不信你問柯敏師兄。”


  鍾離聞言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想著伽延要是給她送東西怎麽也該是交待給自己的親師兄,怎麽會給你?

  不過,這時柯敏卻說話了,“的確是伽延讓弘崖師弟給你送來的,昨日我師尊送他了些禮物,這應該是他聽說你今晚要夜獵特意送你的,你好好拿著吧。”


  這麽一說,鍾離不拿也不行了。


  心中已是高興了三分,自己這次是幫宗門招到了一個潛力股了,不知到回去後宗門會有什麽樣的獎勵給他。


  “鍾道友竟然是滿級九級的靈根根值,而且還是木火相生的靈根,真是潛力無限啊,不知鍾道友如今是何年歲,修為又到了哪一階?”


  鍾離聞言,微微一笑,“我今年十四歲,原來的修為是築基初期,但是······”


  還沒聽鍾離說完,周圍的修士就騷動了起來,“竟然十四歲就築基了,這是天才型的人物啊,怎麽之前都沒有聽說過?”


  “是啊,看樣子應該是個世家子弟,怎麽從不曾聽說南召界的哪一家世家家有這麽一個天才啊?”


  “可不,不會是哪一家的私生子偷摸著不說吧?”


  “搞不好就是這樣的,不過這隱藏的還真夠深的,竟然在這裏給咱們碰上了。”


  “可不,不過看這姑娘這身上的靈力有些不穩啊,是不是有些吹啊?”


  “你這一說還真是呢,她的修為不會是用丹藥堆上來的吧?”


  ······

  ······

  嗚嗚喳喳的一係列的猜測在鍾離的耳邊縈繞,鍾離默默的歎了一聲,“看來這修真界的修士也很是有偵探的潛力,要不然也是個寫故事的高手,這一個個的完全可以拿寫手界的奧斯卡小金人了。”


  台上的祁陽真人輕輕一哼,嗚嗚喳喳的討論聲瞬間停歇,祁陽真人輕瞥了弘崖一眼,弘崖立即反應過來,“鍾道友剛才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鍾離笑了一下,瞧了一眼台上的祁陽真人,“在下剛剛確實有話沒有說完,不過,現在還是請這位真人一探便知。”


  說著,雙目清亮的看向祁陽真人。


  祁陽真人微一挑眉,“過來,我看看。”


  鍾離聽話的走到他跟前,伸出右手,“真人,請。”


  祁陽真人見她如此不講外的坦蕩,有些吃驚,吃驚之餘就剩下好感了。


  要說這修士的疑心病是很重的,輕易是不會相信一個人的,更別說這樣的讓一個修為高於自己的人直接檢查自己的身體。


  這等於是完全把自己毫無準備的交給了對方,這樣的一種信任哪怕是最親密間的師徒都不會有的。


  而如今,竟然就被這麽一個女孩毫不避諱的做到了,不得不說祁陽真人的心裏有些熱乎乎的,這是被人完全信任的喜悅。


  揣著一顆熱乎乎的心,祁陽真人握住了鍾離的手腕,一絲靈力直接探了進去,這一進去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直到收回手祁陽真人還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鍾離見他皺眉,一副苦惱的樣子,微微一笑,“真人可是都查探清楚了?”


  祁陽真人緩緩的點頭,雙眼一眼不錯的看著她,那眼裏可惜的情緒一絲不拉的被鍾離接受到了。


  而祁陽真人之所以這樣,也是想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一些情緒,可惜鍾離的眼睛裏太幹淨,絲毫探查不到一點外露的情緒。


  “你受的傷很重,是人為的?”祁陽真人不得不猜測是這樣的一種結果。


  鍾離想了一下,這鳳尾是鳳璃自己鋌而走險煉化的,可不就算是人為的了,點點頭,認了。


  祁陽真人的呼吸都重了,“是你的仇家?”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鍾離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當即搖了搖頭,“不是仇家。”


  “不是仇家?那是誰?你自己?”這話問的祁陽真人自己都懷疑。


  可是鍾離卻點頭了。


  “什麽?竟然是你自己傷了自己,怎麽可能,是走火入魔嗎?也不太像啊?”祁陽真人覺得鍾離是在騙自己。


  可是鍾離真心的覺得自己心累,如果說了自己是因為強製煉化了一根青鳳尾羽,不知道這人會不會直接暴揍自己一頓。


  可是,如果不說,這傷也不是好糊弄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來自與域外世界的一個強大宗門的金丹真人。


  唉······


  見她一臉的愁眉苦臉,祁陽真人深深覺得自己問過了,這怎麽受傷的?又是有什麽內情的?


  這完全就是一個修士自己的秘密,人家願意說那他就聽聽,不願意說他也不能強迫人家,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越界的。


  實在是鍾離剛剛對他的信任,讓他一下子越了界了,真是可惜了,要是能進宗裏,就是自己收為弟子也算是一樁美事。


  唉o(︶︿︶)o

  “算了,這事兒是你自己的私事,原本以你的能力進我滄海宗做一個內門弟子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如今你的情況不適合我滄海宗,也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實在是你這傷太過麻煩,得有大機緣才有可能修複,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說著就是一歎,對弘崖招招手,“給她一隻儲物袋,也算是咱們之間的緣分,以後有機會去滄海宗歡迎你去做客。”


  一個金丹真人的邀請,鍾離這也算是大出風頭了,雖然沒有被選進滄海宗,但是這在一個金丹真人的手下掛了名,也算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了,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後這機緣會有什麽好事發生也說不定呢。


  弘崖略顯遺憾的遞給鍾離一隻儲物袋,和她之前看別人拿的有些不一樣,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


  弘崖遺憾道:“原本以為咱們以後也算是同門了,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真是造化弄人,不過鍾道友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就此止步的,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到我們滄海宗做客,到時我一定掃榻相迎。”


  鍾離笑著拿了他手裏的儲物袋,“我一定會到滄海宗的,到時候弘崖道友可不要嫌我才是。”


  “哈哈,不會不會,我隻怕到時候鍾道友嫌棄我這寒舍簡陋呢。”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麵上看著像是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有了某種默契一樣,可是鬼知道這兩人的心裏各自都在想著什麽東西。


  鍾離拿了儲物袋,就退下了台,四周尋找了一下路伽延的位置。


  此時排在他前麵的還有兩個人,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鍾離看了一下是個三靈根,每一靈根的根值都在六級,被賜了黃色的玉牌。


  身後那個小姑娘是個四靈根,靈根根值一個六級,一個七級,剩下兩個竟然才兩級,不出意外的也被賜了黃色了玉牌。


  輪到路伽延上場,鍾離看他很是緊張的往這裏看了一眼,鍾離向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路伽延笑了一下,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邁著堅定的步伐上了台階。


  聽話的把手放在測靈石上,金色的光芒瞬間填滿了測靈石,金燦燦的如同一顆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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