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在兩人分手的第三年,裴紀言傳出了要與華夏千金訂婚的消息。


  江末在消息傳出的最初就向別人得到了證實,然後她開始著手把事業往國外轉移。


  在臨近出國的前一個月,她收到了裴家老爺子的邀請,與他在裴氏旗下的酒店茶樓見麵。


  裴老爺子向江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讓她再也不要出現在裴紀言的身邊,並且要她離開京都,永遠也不要回來。


  江末同意了。


  裴老爺子被江末的幹淨利索鎮住了,在來之前他想過很多種兩人見麵時的情形,唯獨沒有這一種。


  江末在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種不同的認知。


  江末看出了他心中的詫異,未免他不放心,講述了自己與裴紀言之間的真正關係,並且很真誠的把自己的心裏路程,也告訴了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老爺子。


  “裴老先生,也許您不相信,但是我仍是想要告訴您,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糾纏裴先生。一直以來,我一直沒有澄清與裴先生的關係是因為我不想自己在這個圈子裏成為一個個人人可欺的對象,尤其是男人。”


  江末說到這裏裴老先生就已經知道她說的是哪一種情況了,可是他仍是不相信江末是真的不在乎自家的孫子,並且從沒有覬覦過裴家。


  “我想您已經調查過了,我是從農村出來的,從小家庭環境並不好,我父母的婚姻關係在我看來更是令人逃避。因為家庭的原因,我對婚姻一點也不抱希望,而且我對男人本質上也抱著一種懼怕。在裴先生沒有出現以前,我是從沒有想過跟任何一個男人交往的,發生關係這種事情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可是事情並不是我不想它就不來的,裴先生出現的時機非常的好,當時的我正是麻煩纏身的時候,裴先生的出現在最初他對我懷有興趣的時候,就已經間接的幫我擺脫了一直纏身的麻煩。


  那時的我想過很多,唯獨沒有想過與裴先生相愛,在我們認識最初我就知道這個男人知我窮極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我能擁有的可能也就是他的一時興趣,而這一時的興趣能夠維持多久是我無法判斷。


  而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我再堅持拒絕裴先生,結果隻有一個。”


  江末在裴老先生的盯視下緩緩講出,“我會愛上他。”


  這樣的答案是裴老先生沒有想到的,“為什麽?”


  江末笑了笑,“您應該知道自己的孫子有多麽的優秀,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真正的拒絕得了那樣優秀的一個人,哪怕是我這樣一個對婚姻、對男人毫不抱希望的女人。”


  裴老先生聽到這樣的話,更加的加重了心中的不安,而江末後來的話更是證實了他這種猜測。


  “裴先生再與我交往期間是很令人著迷的,他對我很好,非常的溫柔,也非常的憐惜我,對我更是極盡可能的寵愛,讓女人沉迷的寵愛。在那種情形下我想要愛上他根本就是一種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最終我們兩人誰也沒有愛上誰,因為在最初確定關係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這種可能性斬斷了。


  我在自己淪陷在愛情陷阱中的最後一刻接受了他,成為了他眾多獵物中的一個,我們吃飯、喝酒、約會、睡覺、唯獨沒有談過感情。


  在最初,也在最後。


  而我更是在裴先生決定與我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請求他在未結婚前能夠一直默認我們的關係,不在媒體前否認,也不在對我有企圖的男人麵前否認。


  一開始裴先生是不悅的,可是我向他講述了我的故事,並且承諾隻要他想要訂婚,我就立即對外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婚姻生活。


  也許是裴先生見過是真的可憐,他默認了這種關係,而這也造成了你們的一種誤會,誤會我常年與裴先生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在你們看來這是我的自愛和糾纏,可是這卻是我在這個圈子裏能夠走到如今的保命符,如果沒有裴先生的默認,如今的我不是早就已經退出了這個圈子,就是已經被那些覬覦我的男人給玩過了。


  因此我很感謝裴先生,而且在我聽到有關於裴先生要訂婚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找人證實了這件事,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我就第一時間讓經紀公司做出了一份聲明,澄清了我與裴先生之間的曖昧關係,我想在此之前您也已經看到了。


  而您今天之所以還回來找我,無非就是還不放心,以為我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如今我可以很清楚告訴您,我不會,未免您心中還有擔憂,您的這張支票我就收下了。”


  江末伸手把支票拿起來,招手把自己的經紀人叫來,“立刻把這張支票兌現了。”


  江末當著他的麵把支票兌現了,可是這樣並沒有讓裴老先生放心,反而更是憂心了,因為他發現可能就是她的這種性格才會讓自己的孫子一再的為了她打破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


  什麽憐憫、同情、可憐,在他眼中統統不是,在沒有人逼她更了解自己的孫在了,如果不是真的在意了是不會對一個女人如此讓步的。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明麗的女孩,她的眼睛很亮,很正,沒有他以為的市儈、嫉妒、小家子氣,女孩身上的一切他以為的負能量在她身上都沒有體現,她很認真的把自己的心路曆程告訴自己,那眼中的真誠在他這種老江湖的眼中是無法作假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她的所思所想,她毫不避諱的把自己心底裏的想法告訴他,就是為了讓他寬心,讓他放心,告訴他,她是不會糾纏自己的孫子的,她從來就沒有生過這樣的心思,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應該要什麽,能要什麽,她是克製的,守禮的。


  這樣的一個女孩,道理來講他應該是要放心的,可是再知道了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後,他再也放心不了了。


  江末的經紀人動作很快,江末的賬戶上很快就多了五百萬,這是他打發給她的分手費,一個讓她不再糾纏自己孫子的借口,現在她毫無阻礙的接了,可是他卻覺得她接的不是自己對她的羞辱,反而是長輩的見麵禮,這種感覺很奇怪,一直到江末早已經走出了這座茶樓,已經與自己的經紀人回到了家中,他依然無法平靜。


  兩人之間的見麵很快的傳到了華夏千金的耳中,對於江末的識趣,華榕姿很滿意,“去,送過去一百萬,就說是我對她的獎勵。”


  江末在收到來自華夏基金的支票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誰送的,她沒有難堪,沒有為難,很坦然的就接受了,這樣的反應讓華夏基金的人很意外,但同時也對她更加的輕視了。


  在收了兩張支票後,江末決定把出國的時間提前,當天晚上她就乘坐飛機離開了華國,在Y國的首都勞倫定居了下來。


  在之後的兩年中,江末再也沒有回過華國,她在國外度過了安穩的兩年時光,把自己曾經失去的學習機會補齊了。


  兩年的時間,她早已從那個家喻戶曉的大模特,轉型成為了一個手段厲害的心理谘詢師,每年想要請她做心理谘詢的人從年前排到了年後。


  而在這時,江末從一個朋友那裏聽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是裴家故意透漏給她的,裴紀言在兩年前她離開的第二天,也就是他的新婚夜裏,突發意外受到重大創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封閉了自己,再也沒有走出來。


  兩年以來,裴家用過很多手段,都沒有使他清醒過來,在兩年後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她,清楚的調查了她現在的成就後,想要她回去為裴紀言做心理治療,以期幫他走出心理困區。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江末很意外。


  不過很快她就拒絕朋友的邀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該再攙和到裴家的事務中。哪怕她心中對於裴紀言是有一種同情在的,可是這也不能讓她為了他放棄現在安穩的生活,走入那團清晰可見的泥沼中。


  江末的拒絕在裴家引起了巨大的震蕩,震蕩過後,裴老先生親自打電話給江末,請她為裴紀言做心理治療。


  “裴老先生,您知道您這樣做的後果嗎?”


  江末的聲音如同沁透著冰碴子的利劍,清晰而又堅定的貫穿了他的心。


  裴老先生顯而易見的遲疑了,但是,在日漸消沉的裴紀言那裏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江小姐,我知道我現在的要求很可笑,可是我依然想要請求你,請求你幫幫他,幫他走出來,現在已經沒有更合適的人來幫他走出困區了,江小姐,你也不想看到自己曾經喜歡的男人變成現在這樣吧?你有過很多治療自閉症和抑鬱症患者的經曆,你應該知道他們的內心在經曆怎樣的煎熬。


  江小姐,哪怕你不願意出手相助,那麽我是否可以請你在他生命的最後來見他最後一麵?”


  江末沉默了,這是她無法拒絕的一個回答。


  兩天後江末出現在了京都國際機場,在裴家司機的帶領下第一次跨進了裴家的院落。


  那是一處古建築,亭台樓閣清幽典雅,安靜的環境中透漏著一股死氣,這種死氣不是環境本身造成的,而是裏麵的人沁透出來。


  從在機場見到的裴家司機到看守大門的安保,再到路上偶遇的管家,侍女之流處處透露出一種無望的死氣,那是一種在絕望中蔓延出來的毫無理由的哀悼。


  哀悼著他們逝去的青春,哀悼著他們輝煌的曾經,哀悼著他們無望的春光。


  江末走進主院大廳的時候,裴老爺子和裴少夫人一同在大廳等候她。


  “歡迎江小姐的到來。”裴老爺子給了江末充足的尊重,就是裴少夫人也在默默注視著這個與裴紀言傳了多年緋聞的女人。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大名鼎鼎的大模特,江末的美是明豔的,充滿朝氣的,讓人一看之下就充滿了向往,她好像有些懂裴紀言的選擇了,這樣一個女人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的,尤其是她還一直保持著單身,除了裴紀言,在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走近過她,這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女人,是這個世界上男人最向往的一種女人,獨屬於一個人,那種獨有私藏的感覺是會令男人瘋狂的。


  裴紀言對這個女人是特別的,特別到哪怕他現在已經封閉了自己,但是在聽到這個女人名字的那一刹那他仍然表現出了本能的反應,那是一種悸動,一種本能的向往,他向往這個女人,向往她的一切,這個女人像是他的朝露一樣,帶給他生命的悸動。


  “感謝江小姐的到來,紀言已經在等你了。”


  沒有質問,沒有虛偽的打招呼,平平淡淡的像是招呼一個老友一樣,這樣的華榕姿是讓人意外的,就連裴老爺子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一個反應。


  江末很欣賞這樣的女人,她很公正的看向她,目光真誠而又坦然道:

  “裴少夫人,一會兒的治療過程,我可能會有一些比較親密的動作”


  “江小姐盡管去做,不用有顧慮。”華榕姿直接阻斷了江末的話,望著她坦誠的目光,坦然道,“在紀言的心中你是特別的,特別到了聽到你名字就會顫動,那種心悸的感覺,我懂,你不用在意我的身份,隻把我當做是一個陌生人就好,我隻要他好過來就行,至於我們倆以後的結局,我想等他醒來再說,可以嗎?”


  江末沉默了一下,認真的想了一下她說的話,“裴少夫人,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但是我首先要聲明的一點是,在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下,我是不會和裴先生有任何交集的,這是我對於你的尊重,也是對於裴先生的尊重。


  至於我剛剛說的親密舉動,也是我不帶任何曖昧色彩的行為,裴先生的情況我在飛機上已經認真的分析過了,想要獲得裴先生的信任,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以我曾經的身份去喚醒他,讓他全身心的信任我,以達到我幫助他走出來的目的,我想你應該要了解,我沒有任何想要破壞你們感情的想法,這是我的一種治療方法,你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治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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