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夢境
柳辰新見自己的證明並沒有對他們產生怎麽樣的波動,微微有些無語,“三位,這下相信我不是騙子了吧?”
祁陽真人與修沐真人聞言紛紛回頭看了看路伽延,這事兒還是他最有發言權。
而路伽延卻是看著柳辰新的臉發起呆來,原來是柳辰新在剛剛的動作中恢複了原本的樣貌,而且這樣貌還很像路伽延去世的母親。
所以,路伽延的注意力其實壓根就不在他臉上的淚痣上,而是在他整個的五官和氣質上。
現在的柳辰新真的是太像他的母親了,如此看著,路伽延忍不住伸入懷中拿出一隻儲物袋。
柳辰新一看到這個儲物袋,就更加確認他的身份了,隨後他也從懷裏掏出一隻儲物袋來。
祁陽真人與修沐真人一看,竟然和路伽延拿出來的那隻完全一樣,這下就是他說自己跟路伽延沒什麽關係,他們也是不信了。
而路伽延看著他相似的容貌,拿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儲物袋,心內五味雜陳,點點水光湧進眼裏。
柳辰新悄然飛到他身前,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莫哭,舅舅來接你回家。”
“舅舅?”酸澀的一聲舅舅給柳辰新帶來了極大的震撼,這讓他激動、悸動,“乖。”
至此,甥舅兩人就算是相認了,沒有狗血,沒有無厘頭,有的隻有明晃晃的證據掛眼頭。
祁陽真人與修沐真人把柳辰新請進屋裏,然後給足了他們空間敘談。
柳辰新一進去,就直接向路伽延發問,“你們這些年都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我都找不到你們?”
路伽延聞言,遲疑的問了他一下,“您知道我娘她去世了嗎?”
柳辰新聞言,當即從那隻儲物袋裏拿出一塊已經碎掉的玉牌,“這是你娘的魂牌,在她去世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她當年都發生了什麽,怎麽那麽早就去了?”
路伽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娘她什麽都沒有說,就連我爹都不知道我娘當年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隻知道她是從天上飛來的,是天上的仙女,再多的我爹我娘就從未交談過了。”
“不過,我曾聽我娘說起過,她是為了家族才逃出來的,在逃亡的過程中她受了很重的傷,後來被我爹救下,就留了下來,然後有了我。”
“你爹?你爹是做什麽的?他對你娘好嗎?為什麽你會拜在滄海宗門下,你爹呢?”
柳辰新一連串的問了許多問題,路伽延很有耐心的一一解釋給他聽:
“我爹在我娘去世後,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他是一個秀才,住在落日村。我就是在那裏出生的,我們一家三口過的很幸福。”
“至於,我為什麽會拜入滄海宗,說起來都是離姐姐的功勞,要不是她,我現在應該還是那個小山村裏的土娃娃,是離姐姐帶著我走進修真界的。”
“離姐姐?就是那個鍾離?”柳辰新下意識問道。
“咦,你怎麽知道?”路伽延奇怪道,隨後想到他說的可能是現在的這個鍾離,微微搖了搖頭,“不是你們宗門裏的鍾離。”
誰知柳辰新點頭道:“我知道,是你們滄海宗裏的那個鍾離,不是我們這裏的鍾小離,不過我聽說你對鍾小離還挺好的,很關心她?”
路伽延扭捏的不敢看他,“也不是,我覺得她就是我的離姐姐,隻是不知為什麽會變成你們的鍾小離,我”
“你這樣說,是在懷疑她是奪舍之人嗎?”柳辰新直接攔住他剩下的話道。
麵對柳辰新的突然發問,路伽延有些拙口,“不是的,我不是說離姐姐奪舍了你們宗門的鍾小離,我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是她們兩人共用了一個身體,嗯,就是這樣。”
說著,路伽延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很明顯這個說辭是他剛剛想出來的,還沒有還得及去證實。
柳辰新聞言也沒說什麽,而是忽然從儲物戒裏掏出來了一樣東西。
路伽延一看就有些怔住了,“這是什麽?誰的魂燈?”
柳辰新嘲諷一笑,“這是鍾小離的,沒想到吧,我竟然會隨身帶著鍾小離的魂燈?”
路伽延驚詫道:“不會是你們早就懷疑鍾小離被奪舍了吧?”
柳辰新失笑的搖頭,“怎麽會,我們又不會未卜先知,這是鍾小離的師父,關山真人讓我帶過來的。”
“為什麽?關山真人怎麽會讓你帶著這個東西,宗門弟子的魂燈難道不應該是在魂堂裏放著的嗎?”
柳辰新點頭,“是啊,它原本是在魂堂的,但是當關山真人聽說她在那涼城招惹了那涼家的人後,就在自己的心肝寶貝徒弟的慫恿下決定不要她了。”
“什麽!”路伽延驚得飛起,“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把離姐姐給流放嗎?”
流放這個詞,是修真界裏各宗門裏對那些被他們拋棄掉的弟子的統稱,名為流放,其實就是說這人再也不是他們宗門的人了,是沒名沒分的流浪者。
而這些流浪者,一般都會遭受到各處修士的抵製,因為在他們看來隻有犯了大錯的修士才會受到這樣的懲罰,而遭受這種懲罰的修士,沒有一個不是十惡不赦的。
所以,路伽延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才會這麽激動,這就相當於漓水宗完全放棄了鍾小離,而且是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這樣的行事風格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柳辰新不置可否道:“的確是想要把她給流放的,不過被掌門師兄給攔了,所以我就來了。”
這奇怪的行事風格讓路伽延搞不明白了,“那你怎麽還帶著她的魂燈來?”
聞言,柳辰新晃晃拿在手裏的魂燈,“我也不想的,可是臨走的那天我突然發現有人往這裏麵施法,所以就順手帶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真的要流放離姐姐了呢。”路伽延心跳跳的拍拍自己的心口。
柳辰新被他可愛的動作給逗笑了,“你很奇怪啊,著急起來就是鍾小離鍾小離的叫,一平靜下來了就又是離姐姐了,你這到底是在擔心她啊,還是在、嗯?”
柳辰新歪歪頭,一副你懂得樣子。
路伽延無奈道:“我也不想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叫她什麽好了。那個,舅舅,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柳辰新:“什麽忙?”
路伽延低聲,“就是用這魂燈幫我驗證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離姐姐?”
“你!”柳辰新是真的不解了,“你就這麽希望她是你的離姐姐?你應該知道這要是事實的話,她可是會被人處死的!”
路伽延瘋狂點頭,“我當然知道啊,可是我現在更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離姐姐,如果是,那她怎麽會進了鍾小離的身體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讓她不得不這麽做,而我又該怎麽幫她···”
“停,你別說了,說多了都是借口,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可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看鍾小離的狀態不像是被奪舍的,你有很大的可能會失望。”
路伽延堅定道:“我不怕失望,我隻怕會找不到離姐姐。”
話到此處,已經是多說無益的狀態了,柳辰新當即打住,“行了,天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路伽延一聽這話,很有些舍不得他,“要不舅舅你今天就在我這裏休息一晚吧?”
柳辰新被他的孝心給感動了一番,不過他還是沒有留下,而是拍拍他的肩,走了。
路伽延一直目送他離開,很久很久才收回目光。
等在另一間屋子裏的祁陽真人與修沐真人一察覺到兩人的狀況,就急忙把他給叫到了屋子裏。
路伽延一進去就遭到了兩位真人的連番詢問:
“可是已經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了?”
“可有驗過血脈連接?”
“你有問過他會怎麽處理鍾離那件事嗎?”
“你是怎麽想的?”
······
······
······
路伽延聽著這些問話,心裏暖暖的,這是師叔與師伯在關心他呢。
路伽延笑著一一說明,“已經證實過了,他的確是我的小舅舅,不過血脈連接忘了做,不過我想他應該就是通過血脈連接才找到我的吧,不然也不可能會突然出現吧。”
祁陽真人一聽這話,當時就想敲他兩下,“你這孩子也太大意了吧?這樣豈不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路伽延笑笑,“也不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兩位師叔師伯應該還不清楚,露出真麵目的柳真人與我娘親長得很像。”
“而且他還有與我相同的儲物荷包,那是我娘家族裏的東西,一般人根本就拿不到,就算是拿到了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根本就不會騙到我的。”
“而且,他還拿出了我娘的魂牌,怎麽可能是來騙人的。”
這下兩位真人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但是麵對著突然多出來的一個親戚,兩人是真的有些接受無能啊!
路伽延可是他們滄海宗未來的劍主,要說這劍主有個實力雄厚的家族也是好事,可是這漓水宗實在是不是什麽好的聯誼對象啊!
兩位真人沒忍住問了他,“你以後是怎麽打算的?”
路伽延一聽就愣住了,“什麽什麽打算?我應該有什麽打算,不是說了,等這次的事完了,就回宗裏去陪著我師父的嗎?”
兩位真人聞言頗有欣慰,這孩子還是孝順的,可是這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問清楚。
“我們的意思是說,你打算怎麽處理你和漓水宗的關係,按照修真界一貫的做法,你的身份與他們可是很有做頭的。”
路伽延一聽這話,就又想起了剛剛得知的那個消息,臉色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看的兩位真人一陣緊張,“伽延,這是怎麽了,你要是覺得漓水宗可交,那咱們也不會小氣到不與他們交往的,你看你跟肖勇的事咱們就沒有多說什麽吧?”
路伽延一聽就知道他們是誤會了,急忙把自己剛剛得到的一個消息給他們說了。
兩位真人一聽,也有些不恥關山真人的做派,要說這誰家的弟子沒有幾個調皮搗蛋的,怎麽可能會因為這明顯的失誤來流放一個很有潛力的弟子,這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嘛!
不過,他們在聽到柳辰新竟然隨身帶著鍾小離的魂燈時,不得不說起了跟路伽延一模一樣的心思。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就覺得這件事還得路伽延出馬才行。
可是,他們剛一露出這個苗頭,就被路伽延給勸住了,“師叔師伯還請放心,我已經跟舅舅說過這事了,他答應幫我們了,說是明日還會再來。”
兩人一聽,就覺得這雙麵的柳辰新十分的夠意思,“那行,那咱們明日就恭候柳真人的大駕。”
說著,就吩咐路伽延趕緊回去休息,路伽延聽話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暗自激動了好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早早入睡的鍾離,不知道在還沒到來的明天已經有人在等她了,此時她還在夢裏。
而落進夢境裏的鍾離,此時卻是爭紮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那個女人她看著很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那個女人一身的白色巫袍,看起來聖潔無比,可是行事卻是狠辣無比。
也不知道怎麽的,夢裏的鍾離就遇上了她,而且還被她給囚禁了起來。
而後,一切的夢境就跟她曾經看過的某些電影一樣,這個女人極盡所能的在虐待她,而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抗意識,而是在冥冥之中等著一個人的搭救。
直到夢境的最後,鍾離也沒有等來搭救的人,反而被那個女人虐待致死了。
醒來後,耳邊還在響著那個女人的聲音:“鍾離你逃不掉的,欠我的,我終將會討還回來的。”
鍾離猛然從床上坐起,心口餘悸未消。
是誰?
那個女人是誰?
這是噩夢?
還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鍾離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心頭煩亂非常。
直到門外響起了肖勇與柳辰新的對話聲,鍾離才覺得自己模模糊糊的活了過來。
這時,門外響起了肖勇的叫聲,鍾離忙忙應了一聲,就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