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假名字
到了鎮上，軍醫迅速的給小鳳女找了幾種藥材，煎了，然後著人喂她喝下。
鍾離看著南明承輕輕地抱著小女孩搖著，嘴上還念念有詞的，一時有些觸動。
曾幾何時，她也曾享受過這樣的溫情，後來漸漸地就沒了，如今想想心裏都是暖的。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鍾離心情很沉重，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了，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夕！
過了許久，南明承派人過來叫她一起吃晚飯，被鍾離給拒了。
聽到手下匯報的南明承，想了一下，覺得鍾離離開的時候有些不對勁兒，就好奇的上了樓。
等到了鍾離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不適合過來。
之後，人在鍾離門口站了站就又回去了。
鍾離完全不知道曾有一個人想要過來關心她一下的，但後來又走了，她此時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願回來。
被鍾離安置在芥子空間的鳳天，這會兒也多多少少的有些感同身受。
“鍾離，你家裏人很喜歡你嗎？”
鍾離怔了怔，想到為自己付出了一輩子的爺爺，漸漸垂下淚來，“我很想我爺爺，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的活著了？會不會有和樂的家庭，孝順的兒女，調皮地子孫？”
這樣的問題不好回答，鳳天沒接著她的話題說下去，而是說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
那時鳳天才剛剛出生，還是一隻雛鳥，在金鳳一族並不顯眼，隻是一個小家庭裏的產物。
在這個家裏有父母兄弟，也有爺爺奶奶，大伯、小叔，哥哥弟弟，堂哥堂弟的。
可是那時的鳳族還遠沒有什麽大的紛爭，大家都居住在神域，有信仰他們的子民，源源不斷地為他們奉獻著著數不盡的信仰之力。
當時每一個鳳族的雛鳥都在幻想著，自己長大後要收獲更多的子民，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鳳天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的，他從小就很聰明，父母兄弟也很喜歡他，覺得他完全可以成為鳳族的下一任天神。
可是，這種期望很快就被人打破了，而打破這一切的正是他的親人，也是他最最敬佩、愛護的堂兄——鳳申。
鳳申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雛鳥，小時候也是可愛好玩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隻鳳鳥都通過了天神的洗禮，鳳申的天賦神通與鳳天的不相上下，這讓鳳家的人相當的振奮，覺得自己家裏肯定會出一個天神的。
之後，後麵的事情也就顯而易見了。
因為這萬分之一的可能，兩兄弟總是會被人拿出來比較，不僅別人家的拿他們說事，就連自己家裏的人也在時時刻刻的拿他們做比較。
後麵，兩兄弟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敵對的雙方，每一個人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
這樣的客觀事實讓鳳天家裏的人特別不能理解，也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情況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然後，他們開始有意識的修複兩兄弟之間的感情。
可是，感情這東西並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裂痕一旦出現了，那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可鳳家的人不願意相信，這哥倆就這麽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還是一心一意的做著自以為對的事。
生生的把兩兄弟逼的不得不開始做戲，後來這戲就越演越像，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兩兄弟同時要經曆第一次的涅盤了，這是很重要的，重要到決定他們以後是否還能繼續往天神的路上走。
鳳家的人很重視，就連從來不參與兩人相爭的鳳家老祖都出現了，那是鳳天的祖爺爺。
也是鳳家曾經很有希望進階天神的鳳鳥，可惜在最後一次涅盤的時候，失敗了，隻留下了自己的殘魂，把它獻祭給了天神。
這一次，鳳家的人專門請了他出來，希望能夠得到他的祝福，然後，鳳祖爺爺就一人送了他們一件寶物。
當時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各自的寶物是什麽，就這麽互相懷疑著同時進了鳳族的密地。
之後的事情好像是自然而然的發生的一樣，同時進入密地的兩人同時向對方發動了攻擊。
最後，是鳳申技高一籌，打敗了鳳天，把鳳天給抽皮拔筋了，然後還想要禁錮他的靈魂，被鳳天給逃了。
一切都像是夢一樣，曾經在他年少的時候，他也曾有過親密友愛的童年，可是一切都在那些明爭暗鬥的年華中逝去了。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可不就是最開心的？
看著默默聽他說的鍾離，鳳天第一次問起了鍾離的事情，他有些好奇她曾經到底經曆了什麽，竟然會變得這麽的不走心，好像什麽東西都不能讓她動搖一樣。
雖然，她平時看著像個好人似地，可是他知道她壓根就沒走心，就好像當初演戲的自己似地，一切都是按照別人的思路演出來的。
至於她自己到底怎麽想，壓根就沒人想得到，更不會有人去懷疑，好像這就是她一樣。
“鍾離，你想家嗎？”
“我？”鍾離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些嘶啞，“我，應該是想家的吧。不過，我更想的是我爺爺。”
“你爺爺？”
“是啊，我爺爺，是不是很驚訝？”
鳳天點點頭，“可不是，我想的是我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童年，而你想的卻是一個具體的人，你比我要幸福。”
“嗬，竟然還有人是這樣對比幸福的，你可真有意思！”
“你不是也很有意思，誰都不想，竟然想自己的爺爺，要知道我可是沒有這待遇的，我祖爺爺在我沒有出生的時候就獻祭給了天神，我隻見過他一次，那之後我就死了。說起來，我的死亡，和他也是有幾分聯係的。”
鳳天心裏想著，要不是因為他突然給了他們兩人各自一件至寶，說不定他們兩個也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給對方一掌，搞不好過個幾年在打一場，結果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鍾離看他的神色有些不虞，好奇道：“你在後悔？”
鳳天詫異的挑了挑眉，“後悔？哈，誰知道呢？”
兩人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直到房門被敲響，鍾離這才整理心情起身。
打開房門，在外麵站著的正是去而複返的南明承。
“鍾兄弟，你今晚上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要不要用些宵夜？”南明承看著沒什麽表情的她緊張道。
他原本是已經準備要休息了，但是一躺到床上，就想到鍾離無意間散發出的消沉和寂寥。
那種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世家子弟會有的，所以他對這一奇怪的現象十分的好奇，也可以說很重視。
這才在大晚上要睡覺的時候，過來找他。
鍾離謝過他的好意，“多謝承兄，我沒事，並不覺得怎麽餓，承兄要是想吃的話，就再找個人陪你吧。”
說完，鍾離就想關門休息。
可是南明承這人軸的很，看她雖然說得爽利，但是還是從她隱隱的話音中聽出了些滄桑感，心下更是好奇了，拉著鍾離非要他陪著自己下去吃些宵夜。
“走吧，走吧，這裏是距離漠南最近的一座繁華的城市了，你別看它麵積不大，其實這裏是很繁榮的，就是距離大陸中心遠了些。”
鍾離沒好意思拒絕這貨，順從的跟著他出門了。
一路上果然不見蕭條景象，在昏黃的燈光下，很有幾分暖意的迷醉，鍾離漸漸的融入了進去。
“你看這裏好看吧，這是九南城的一個特色，這裏的燈光從來是太陽一落就亮，太陽一升就滅的。”
“那這裏豈不是要耗費許多的燈油？”
鍾離是知道的現在的世俗界和她曾經知道的古代是一樣的，蠟燭是很少的，隻有少許貴族才會使用。
更多的平民和奴隸更多的是使用燈油，而且還不是很好的燈油，而是十分粗糙的一種，一點燃就會有嗆人的黑煙冒起，氣味難聞的讓人想要放棄它。
而這九南城裏所使用的燈油，據鍾離的觀察，竟然都是很精致的那一種，點燃之後不僅沒有黑煙冒起，竟還有一股子的香味撲鼻。
這種香味不算是很濃，恰如其分的很淡，讓人一聞之下見獵心喜，會無意識的尋找這種香味，不知不覺間就走了大半個九南城。
而鍾離他們兩個，此時也已經被各種的零食小吃喂飽了。
“鍾兄弟，你還想吃什麽，哥哥我都給你買。”
鍾離摸了摸子撐到的小肚子，“多謝承兄了，不過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再吃下去就該多了。”
南明承的視線在他緊致的腰腹上繞了一圈，看著是有些突了，就沒在勉強，而是調侃道：
“鍾兄弟的胃口不大嘛，都沒我手下的那群娘們吃得多，真是袖珍啊！”
鍾離知道他最後的形容是有些無意識的諷刺的，但是她什麽也沒說，而是就這麽靜靜地站著。
南明承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過了，當即就給他道歉，“哎呀，真是對不住鍾兄弟了，你哥哥我就是個大老粗，真不是故意瞧不起你小子，就是順嘴禿嚕出來了，你可別怪哥哥啊。”
鍾離搖搖手，“我並沒有生氣，隻是覺得這樣的月色，應該要好好欣賞一番的。”
“噢、這樣啊，那好，哥哥我陪你賞一回月。”
於是兩人就選了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明月樓。
明月樓是一座三層小樓，說起來是供人賞月的，其實是一個隱性的風月場所。
第一次到這來的鍾離不曉得還有這一層意思，跟著南明承就進去了。
一進去就被幾個漂亮的姑娘給圍上了，“哎呦，這是哪裏來的小郎君，長得可真是俊俏！”
說著，幾個漂亮姐姐就開始往鍾離身上蹭。
鍾離急忙退後兩步，隔開幾個小可愛的熱情攻勢，“哎呦呦，這可真是折煞我了，幾位小姐姐長得如此如花似玉的，可讓我怎麽選噢？”
幾個姐兒一看他剛開始還想躲，以為是個雛兒呢！
沒想到竟然是個久經風月的人物當下也不客氣了，你拉一隻胳膊，我拽著一隻手，拖拖曳曳的就把鍾離拉上了樓。
被擱置在一旁的南明承吃驚的望著這一幕，懵懵的跟在一群人身後上了樓。
來到樓上，幾個姑娘你跳舞來，我唱曲兒的，把鍾離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南明承好不容易擠進人堆裏去，噌到鍾離身邊，低聲歎道：
“乖乖的，我還以為兄弟你是個雛兒呢，還想著帶你來見見世麵，沒想到兄弟你是個中高手啊！行，兄弟你行！”
剛一說完這話，就有一個花牌擠了過來，“哎呀，兩位郎君在說什麽悄悄話啊，是我們姐妹服侍的不好嗎？”
南明承摟住這個花牌就笑開了花，“哎呦呦小乖乖，你這小嘴可真是甜，來讓我嚐嚐是不是蜜做的？”
眼睜睜的就在鍾離眼前和這位姐兒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鍾離當時就驚了。
在識海裏不住的問鳳天，“你們男人就是這麽隨便的嗎？”
鳳天這會兒正被這南明承給惡心著呢，一聽這話那還能行，直接就炸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能和這些蠢貨一個樣兒嗎？也不挑挑揀揀的，就這麽硬上了，有這麽不講究的人嗎？”
說到最後，都想要給南明承回爐從造了。
幸好鍾離還保留著一絲清醒，拉著手裏的一個小姐姐離他們遠了一些。
而她手裏的這位小姐姐也是個識趣的，見她皺眉就知道她這是不喜這些了。
拉著她就又上了一層樓，到了三樓的一個包間裏，這裏的包間其實就是一個亭子一個亭子的圍在一起。
周圍有幾個亭子裏已經有了人了，小姐姐就把她領到一個小亭子裏，招來伺候的小丫鬟，送了些酒水，點心，“小郎君嚐嚐我們這裏的吃食還合胃口不？”
鍾離湊趣的拿起一塊點心吃了幾口，“嗯，還不錯，姐姐叫什麽名字啊？長得這麽漂亮一定有一個很可愛的名字吧？”
“嗬嗬，小郎君真是會說話，奴家叫朗月，不知小郎君如何稱呼啊？”
聞言，鍾離特別風流的笑，“我啊，我有一個真名字，一個假名字，你想聽真名字還是假名字？”
“哎呦，小郎君還真是會說笑，那讓我聽聽小郎君的假名字吧，看看是不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