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會合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這陰差陽錯的,剛好碰到了真相。
她在剛剛處理現場時,放了這個信封,並搜刮了胡大三人的儲物容器。
然後隻要讓蔣野“自己”發現這個信封,回去匯報給陀川國皇帝,就至少可以引陀川國和西鄧國,把注意力暫時放在彼此身上。
一切都是為了給計劃爭取時間。
夏清陽回到紅棗身邊,又給兩匹馬都偷偷喂了點好吃的,然後才等到蔣野回來。
“他們一直混在使團中,興許是覺得行軍途中不好下手,想等休息時再動手,碰巧我單獨送你出來,這才在山澗裏設下埋伏。”
蔣野回到這邊領馬,並對夏清陽說,“後邊應該就沒有其它埋伏了,你大可放心,我定將你安全送到任怡手裏。”
夏清陽知道蔣野這算是在寬慰她,躬身謝過。
兩人短暫地休息了一會,便又騎上馬,向著目的地奔去。
這一次,他們很順利地抵達了會合地點。
“來了?”
去接殷皇後出宮的任怡,竟然都比他們先到了。
她看向兩人:“怎麽比計劃的時間遲了這麽多。”
其實任怡主要是望著夏清陽問的,偏偏蔣野要把話接過去:“還不是她在馬車上睡著了,耽擱了時間。先讓我進去喝口茶?”
夏清陽:……
這個集合地點,是一處鄰近村落的歇腳小茶舍。
整個茶舍從老板到小二,都是任怡自己人。
任怡設這麽茶舍在這裏,就是為了從路過行人口中探聽消息,做個中轉站。
蔣野顯然是早知道這一點,這才大咧咧地踏進茶舍內。
任怡用目光詢問夏清陽是否有事,夏清陽示意她進去再說。
老板和小二沒有進來打攪,而是將馬牽去喂水喂食了。
夏清陽跟在蔣野、任怡身後,一進茶舍,便看見屋內還站著一人——這是一名男子,方臉,左臉有疤,氣勢內斂,卻能看出一股的沉穩老練。
從他兩手後背、習慣性的筆直站姿不難看出,這是一名曾經久經沙場的軍士。
她回憶了一下,記起之前在玉君閣上,給任怡帶去“搶軍糧”消息的,大抵就是這個男人。
“在場的都是可信之人,蔣將軍要說什麽便說吧。”任怡一進屋,就對蔣野道。
蔣野提起桌上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殿下,我大老遠給你送人過來容易嗎,累壞了都,你就不能等我歇歇啊。”
任怡直接轉頭看向夏清陽:“菀音,你說,發生了什麽。”
“哎,她都嚇成那樣了,說不明白的,還是我來給你講。”蔣野一見任怡不想哄他,馬上自己又把話圓了回來。
他把在山澗裏遭遇了襲擊的事告訴了任怡,包括信封,也拿出來給任怡看了。
任怡仔細檢查過信封:“這的確是‘長生派’的銷魂印。長生派近年異軍突起,光被我發現的,就已經有好幾件‘大事’是他們主導。”
任怡所說的大事,自然是那些方方麵麵有害大淳國的事情。
蔣野說起正事時還是挺穩重的:“我聽小道消息說過,長生派是西鄧國皇帝扶持的門派,若真是如此,那他們的行動,就代表了西鄧國皇家的態度。”
“陀川與大淳,兩國建交在即,西鄧國坐不住了罷。這次殺你,大約也是想嫁禍到我大淳頭上,挑起兩國爭端。”
“哼,雖然我很不喜歡你們國家的皇帝,但他們敢把算盤打到小爺身上來了,孰不可忍!”
夏清陽在一旁靜靜喝茶,聽著二人談話,覺得挺有意思。
對蔣將軍來說,比起自己的國家被利用,好像自己被盯上這件事更讓他氣憤一些。
蔣野和任怡圍繞刺客一事探討了一會,任怡便委婉地開口趕人了。
蔣野拿起桌上的馬鞭,站起身:“成,人也給你安全送到了,當初你救我的人情,這下就算是還上了。自此你我兩不相欠,對吧。”
任怡嗯了一聲。
蔣野扯唇笑了笑,向著門外走去。
地方狹小,任怡稍側身給他讓了一下過道。
誰知在兩人擦身而過之際,蔣野忽然伸手攬住任怡,撩開她高束的長發,指尖輕碰了下她的側後頸:
“殿下,您知道麽,您這裏有個梅花形狀的胎記,特別美。”
“……”
夏清陽眼見著蔣野話音未落,任怡就一拳打在他的上腹部。
嘶,好疼的樣子。
麵對此情此景,她和左臉帶刀疤的男子同時扭頭看別處,裝作自己不在場的樣子。
“咳咳咳——”
蔣野捂著肚子慢慢蹲了下來,咳了半天。
“想死,你就再碰我試試。”
任怡冰冷的視線落下來,蔣野饒是沒抬頭,都有些汗毛倒豎。
以他平常的性格,聽到這句話,肯定順嘴就想接“既然如此,那讓我再死幾萬次都可以”。
但由於眼前的人是任怡,他終究是沒敢。
任怡轉身拉開茶舍的門,叫左臉有刀疤的方臉男人送客。
夏清陽聽見,她管這個男人叫“老林”。
而直到方臉男人送走蔣野又回來之後,任怡才正式給她介紹。
“這是我的副手,林孟龍,清陽你以後也管他叫老林吧。”
按歲數和輩分來看,夏清陽其實應該管林孟龍叫林哥。
但接下來她既然要以“清陽居士”的身份對外,那麽叫“老林”顯然更加合適。
林孟龍點點頭,將門關嚴:“蔣將軍已經走了,還說夏小姐騎來的那匹紅馬,就送給夏小姐了,當作路上叫你受驚的賠償。”
喲,蔣將軍果然會做人。
夏清陽很喜歡紅棗,因此聽到這個消息,馬上笑眯眯地答應。
林孟龍頓了頓,有些困惑地看向任怡——
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笑起來嬌嬌柔柔的小姑娘,真的要扮作男子與他們同行??
任怡拍了拍夏清陽的肩膀:“老林是我的親信,當年與我一同在軍營出生入死,後來我離開軍營,便將他收在身邊做事,就如我親人一般。”
說著,她輕道:“你是女子、還有以萱的事,就隻有我和老林知道。現在以萱正在村子裏等著,你換好衣裝,我們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