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是你就好
“你怎麽知道我在擔心蘇權他們。”
夏清陽本來還在為這忽然的零距離接觸而心髒漏拍。
結果聽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她醞釀一半的情緒中斷,有些好笑。
“因為你們是朋友啊。”
要是自己有一天和顧司南一個處境的話,自己也會擔心會不會牽連到娘娘們。
情理之中嘛。
發覺自己問得不準確,顧司南換了個問題:“風雲小隊被找麻煩的事,你也是聽蘇權他們說的?”
“不是。是上個副本,剛在墓地認出你的時候,隊友告訴我的。”
“那我重傷的事?”
“聽道君說的。”
“鎮壓呢。”
“也是道君講的。”
“天道應該不會主動和你講這些?”
“對啊,費我好一番功夫才問出來的。”
“是嗎……”
夏清陽想告訴顧司南,她整天和道君鬥智鬥勇鬥嘴皮子,有一半都是因為他鬥的。
但下一刻,她就被他抱得更緊,整個人完全側坐在他腿上,重心都不由自主地向他傾斜——
其實正常來講,以這個姿勢坐著一點也不輕鬆。
尤其是夏清陽現在還沒有完全放開,不敢伸手環抱顧司南的脖頸,所以即便重心不穩,她的兩隻手也都是乖乖放在膝上的。
好在顧司南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鬆開手臂,同時將膝蓋抬高,讓夏清陽坐得更舒服些。
夏清陽:“怎麽了。”
沒和異性如此親密接觸過,夏清陽有些無所適從,但比起這個曖昧的姿勢,她此刻更擔心顧司南的情緒。
她總覺得從今天見到她起,他的情緒就一直不太對,就好像有意拘束著自己什麽一樣。
其實,無論顧司南本人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她都有心理準備在。
畢竟,僅僅是穿越到古代五年,都讓她的性情發生了些許改變。
更遑論在無限求生遊戲裏度過無盡歲月的顧司南。
他一定變了許多。就像那杯咖啡一樣。
聽了夏清陽的輕問,顧司南搖頭,沒回答。
夏清陽想偏頭看他,他卻馬上扭過頭去。
“別看。”
“為什麽。”
“因為這不是我。”
“……”
這不是我。
夏清陽被這四個字刺痛了。
她慢慢側過身子來,麵朝向他,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
“沒關係。”她說,“我抱的是你。”
——
“顧總監,剛開會的時候你總看我幹什麽……嗯?領口沒撫平?就這點小事?……現在好了吧?下回別再溜號了啊,老總看你的眼神都快能殺人了。”
“這周日啊,估計沒時間,這次的案子挺急的……你也來加班?但你們部門和這次的方案沒關係啊……好吧,那到時候我請你喝下午茶……哈哈哈,我哪訂得起那麽貴的地方。就樓下那個蒼蠅小館,顧總監賞光嗎?”
“哦,那些謠言你也聽說了……沒事,你覺得我看起來像那麽容易受影響的人嗎……清者自清,他們愛說就說去唄,咱倆自己知道咱倆是純潔戰友情不就行了?”
“團建啊,不太想去。沒有沒有,主要是我不怎麽喜歡爬山……平時在家?就補補覺,看看電影光碟……哈哈,被你發現了,我確實不喜歡運動……唔,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一會也去報個名……是唄,為了你我都這麽犧牲了,下次的報表一定一定要先給我們部門哈……嗯?當然光不是為了報表,你得對咱倆的情誼有信心。”
“喂?啊,是顧總監啊。是,我現在在家……你也新年快樂……嗯?沒有啊,大過年的,怎麽可能心情不好呢……對,下周請假了,家裏有點事要處理。我知道,有事會找你幫忙的……呃,煙花聲音有點大,聽不清你說什麽,稍等,我離窗台遠些……等到單位當麵說啊?也行。好,年後見,拜拜……”
回憶紛至遝來,又逐漸清晰地定格為懷裏的人。
顧司南將下巴抵在夏清陽肩上。發絲的香味縈繞在他鼻息,使這一刻更加不真實了一些。
其實,從再次遇見她那一刻起,他就給自己做好了所有內心建設。
他知道,他既是程浩,又是喪屍王,還是陸卿酒。但唯獨不是他自己。
所以在麵對蘇權他們時,他才一直說,他和她還沒有確定關係。
他得給她留退路才行。
就像他從以前起就一直做的那樣。
這種習慣性的忍耐,以至於讓他現在不敢想,她原來也在向他奔赴。
這是真實嗎。
還是說,跟以前一樣,又是遊戲規則布給他的陷阱。
“如果你不是你,那我應該也已經不算是我了。”
見他沒有回應,夏清陽繼續道,“可那又怎麽樣,我找的又不是一副皮囊……”
說到這裏,她清清嗓子,因為不好意思,而把音量壓得極低極低:“是你就好了啊。其他的東西我又不在意。”
聽到這句話,顧司南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他再次將手搭在她後背,但卻沒有像剛才一樣將她抱緊:“可我變了很多。”
“沒關係。”
“真的很多。”
“我知道,我做好重新認識你一次的準備了。”
“……”
夏清陽鬆開他,稍稍直起腰身,看著他的眼睛:“所以,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如果這是幻境。
顧司南心想。
那自己大概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他忽然攬起夏清陽的腰身,在她的小小驚呼中,將她放倒在床上。
夏清陽嚇了一跳。
主要是,她怕自己這一聲把明珠給喊來,忙下意識捂住嘴。下一刻,手腕卻被顧司南攥著按在了旁邊,嘴巴也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堵住了。
包含無盡難以宣泄的情意,卻又生澀的吻。
也許是怕讓她不舒服,到最後他緩了下來。
“……嚇到你了麽。”
“沒。”
夏清陽有些缺氧地微微喘著粗氣,回答的時候甚至都沒太過腦子。
顧司南看出她現在還有些懵。
於是他將臉邁進她頸窩間,遮掩同樣稍有點紅的臉:“最後一通電話裏,我不是說有事要和你說麽。”
“嗯?”
“過年的時候,我打給你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