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已經見到了
“誰說本座不懂。”道君嗤了一聲,“你不就是擔心,自己演不好夏菀音,會讓夏家失望嗎。要本座說,你就是想太多了。剛才皇後都告訴你了,夏家想要的不是一個假女兒惺惺作態地回去陪他們天倫之樂。所以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啊,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那我要欺騙他們我就是夏菀音麽?”
“直說真相肯定是不行的。區區凡人,估計難以理解靈魂層麵的東西。你不如就沿用你之前的說辭,告訴他們你失憶了,現在的你不記得和他們之間的種種。再然後,就按照你的性格與他們相處——權當多了幾個剛相認的遠方親戚唄。”
道君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天道,雖然外表有點,嗯,軟萌可欺,但說出的話卻一語中的。
夏清陽細細琢磨,發覺好像有道理。
“道君明悟。是我想得太多,小家子氣了。”
道君哼了一聲:“就是麽。真沒想到本座選中的人,會在這些小事情上如此踟躕不前。”
“嘿嘿,這不是還有待道君您諄諄教導嘛。”
夏清陽心情明快了不少,連帶著步伐都輕鬆許多。
她帶著小宮女走在宮道上,很快拐過彎不見。
殊不知剛才那道宮牆的拐角後,一個男人默默靠在牆邊,雙臂環抱,似乎隻是在等著與她這隔牆的短短一擦肩。
“副統領,您在這兒啊,可讓屬下好找。剛才統領叫您過去,結果一直找不到您人……您這是,在等什麽人嗎?”
“嗯。”
“那,您要不再等一會?統領大人說不著急的。”
“沒事,已經見到了。”顧司南朝那小兵一笑,“走吧。”
小兵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定是在做夢吧,那位赫赫有名的鐵麵戰神,從來不苟言笑的蕭副統領,居然笑了!
而且笑得這麽……這麽……
可惡啊,這種自己都差點動心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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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出宮的準備都做完畢了。翌日,一大早,夏清陽被安貴妃給從床上硬拽了起來。
是的,你沒看錯,安貴妃。
昨晚她從殷皇後口中,聽說了夏清陽請歸假回家這件事之後,馬上表示自己也要跟去。
出宮這種好事怎麽能少得了她呢!
隻不過她沒請歸假,而是打算用老法子翻牆出宮——也不是不能請,隻是那樣的話,豈不就少了儀式感,沒那味了麽。
但安貴妃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宮門口竟然還有一人背手而立,令她的翻牆計劃大受挫折。
“怡、怡姐?你怎麽也在這。”安貴妃照舊穿著那一身男裝,看見任怡的時候,手裏的扇子差點嚇扔出去。
任怡微微抬眉:“怎麽著,聽你這意思,是不想見到我。”
“咳咳咳沒有……”
安貴妃拚命給夏清陽使眼色,想讓她解釋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任怡也在。
夏清陽伏在她耳邊:“我打算借機跟長公主說說‘那件事’。”
那件事?
安貴妃猛地憶起,對,他們現在打算扶持任怡當皇帝了,所以夏清陽應該是要趁這次出宮試探她。
“那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下!”
夏清陽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你要跟來啊。”
“啊呃。”
安貴妃沒話說了。
她倆在這邊嘀嘀咕咕地說話,任怡豈會猜不到是怎麽回事。
她明知故問道:“怎麽了,淑玉也回家?”
“是、是啊。”
“甚好,我也許久未拜見右丞了,這次就隨你順道去看看。”
“……”
在夏清陽的憋笑中,安貴妃抿著唇強撐了幾秒——就投降了。
“我錯了怡姐,我沒請歸假,這次隻是想陪菀音回家的。”
“嗯?”
任怡目光一掃,安貴妃嚇得往夏清陽身後躲了躲:“是真的,沒打算亂逛亂玩。菀音弟弟的案子出了變故,我想著要不給他們撐撐腰嘛。”
任怡看了她兩秒:“為什麽不回自己家?該不會,還在和右丞鬧別扭?”
安貴妃微微一愣,然後抿起唇,小聲:“沒有。”
夏清陽眨著眼睛看兩人,發現了這裏邊大概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說起來,安貴妃和殷皇後兩人的父親,一位是右丞,一位是左丞。
倘若沒發生左丞流放這樣的變故,一切都在最完美的情況下,讓安貴妃和殷皇後去說服自家父親的話,大淳國官場的大半壁江山興許都握在她們手裏了——才怪。
光看安貴妃和殷皇後兩人的性格就知道,她們背後的家族都不希望她們有太多的獨立思考。
女人的意見在大淳國這樣的環境裏,還是很難受到正視。
安貴妃自回來起一直也沒有提過她家中的情況,想來也是有一些特殊原因的吧。
夏清陽想,還是等獨處的時候再問罷。
“上車吧。”任怡到底還是放了安貴妃一馬,沒有把她遣回去,也沒有讓她去翻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安貴妃的眼睛刷地亮了,但她不敢在任怡麵前太過放肆,隻是激動地揪著夏清陽的袖子,小聲應是。
幾人上了馬車。
這一次的馬車是任怡準備的,外觀上比安貴妃的那架收斂不少,不過內裏依然很寬敞,足以好幾個人坐著、靠著,甚至圍坐烤暖爐。
“剛才淑玉說的變故,是怎麽回事。”
馬車搖搖晃晃出宮了,任怡在車上問起了這事。
夏清陽便簡略把現在的情況說了說。
任怡果然大怒:“我不過是這幾日在宮裏忙碌,沒有親自盯著,那幫人竟敢包庇至此。成老三明顯用了西鄧的蠱術,人證物證俱在,他府尹是幹什麽吃的!”
“想必背後應該有中書侍郎大人的授意,不然單憑府尹,應該是不敢忤逆長公主的。”夏清陽道。
“真是,好生不要臉。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有特權嗎,祝他家孩子以後代代羅圈腿,個個長不高!”安貴妃也痛罵中書侍郎不要臉,罵完才發現任怡抬眼看著自己,“怡姐為何這樣看著我?”
任怡長嗯了一聲:“單憑中書侍郎,應該也不敢忤逆我。”
安貴妃很快意識到,中書侍郎是她爹這邊的人,所以十有八九,這裏邊,也有她親爹的授意在……
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