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許諾
自從知道自己即將達到合體期,楚何夕就變得繁忙了起來,日日將自己關在煉丹房裡,早入晚出,甚至幾日也不出,來找的人一律不見,也不知道她在倒騰著什麼。
因為楚何夕一心只在煉丹,吳剛怕黎暮辭閑得亂跑,到時候師尊尋不見,心情會不好,於是就讓他去遛遛靈獸,好增進之間的默契。
黎暮辭對這遛獸的課業也沒有意見,也就當打發時間吧,而且這段時間也好讓他把那隻不聽話的靈獸,將它嘴堵上。
你煉丹,我遛獸,大家相安無事。時間就這麼幾個月過去……
突然有一日,緊閉的煉丹房終於打開了門,楚何夕風頭好面出現在無上仙殿,此刻的模樣如果被其他人看見了,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邋遢極的女人,就是絕美修仙界的七長老。
「師、師尊!」吳剛本想給屋子裡換上新折的桃花枝,怎料才剛進門就被楚何夕「女鬼」的模樣嚇了一跳。
「瞧什麼呢?」紫玉從門外走入,手裡拿著一個食盒,看到楚何夕的模樣時,她終於明白吳剛的震驚。不過紫玉倒是緊緊眼神閃過一絲意外,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放下食盒對楚何夕請安就直接去上早課了。
臨走前還嘲笑的瞥了呆若木雞的吳剛,師尊那般隨性洒脫,有什麼好驚訝的。
吳剛將食盒擺在桌上,正想拆開看看,突然從上面察覺到一絲不對,他將鼻子湊近食盒聞了聞,下意識的直盯著剛整理好儀容的楚何夕。
楚何夕看他,「怎麼了?」
吳剛震驚的道:「師尊,這食盒有……有妖氣。」
東西是大師姐送來的,上面有妖氣,說明了什麼?!「不好了師尊,師姐難道被妖怪抓走了!」吳剛驚恐狀。
楚何夕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你一個修道之人,還怕什麼妖怪。想到給紫玉用來隱藏妖氣的隱靈丹也應該用的差不多了,楚何夕想到這,便再次將自己關進了煉丹房裡,這次她才花了兩天,便煉出除了紫玉所需的隱靈丹還有大大小小十幾瓶丹藥,分了成三大份,除了小徒弟的,餘下全給了吳剛兩份,並吩咐他:「你去給大師姐送過去,還有,讓她這兩天好好獃在醉仙峰不要外跑。」
紫玉其實不是人類,她是來自古老的妖族,雪女的後代。因為一些意外才從妖界逃離遇上了她,所以才變作人身隱藏在這裡。
「難道大師姐是……」吳剛不敢置信。
「噓!」忽然一根蔥白纖長的食指,輕輕落在吳剛豐厚的唇上,成功讓他將本要說出口的猜想咽了下去,看著吳剛紅臉露出震驚的神情,楚何夕嘴角微微勾了勾,溫和道:「快去吧,你大師姐該等著急了。」
嘴上傳來的溫熱,這觸感讓吳剛一下子紅了臉,他快速接過楚何夕手裡的丹藥,扭頭就竄了出去,動作快的就像他常使的刀法,身影快速的消失在無上仙殿。
楚何夕一臉困惑,不知道這孩子突然間在慌張什麼。
已經被逼著遛了一天靈獸的黎暮辭剛回來,就從遠遠的瞧見這一幕,他的眼底藏不住的喜悅。師尊終於肯從煉丹房裡出來了,但是師尊那雙潔白無瑕的手指竟去摸了別人的唇……
黎暮辭臉色冰冷的走了進來,一眼不發的拉住楚何夕的手指緊緊不放,還從懷中掏出帕子使勁的擦。他不知為何心底竟會有這樣異樣的感覺,他很不喜她被別人觸碰或者她溫柔的去觸碰別人。
「辭兒?」
「師尊,您剛才那樣的動作,倒是很像在調戲良家男子,為了避免門內其他人誤會,師尊以後千萬不要這麼做,會被人當真的。」黎暮辭目不轉睛的看著楚何夕的眼睛,見她眼神清澈透亮,並沒有對吳剛有什麼其它的想法,黎暮辭臉色這才緩和了微許,語調愉悅道:「您看,二師兄都已經被您這樣子嚇跑了,我保證,下次他回來眼神看您定是會躲避的。」
楚何夕微愣,這才明白小徒弟所說的意思,一臉歉意的看著二萌徒弟飛快逃離的方向,剛才的行為確實是她欠考慮了,她都忘了吳剛這孩子都已經是個少年郎兒的心境了,以後男女有別,真的該保持一些距離。
不過竟然說自己調戲良家男子什麼的,眼前的這才十一歲的小徒弟竟然連這個都知道?聯想到黎暮辭來時那一身的瘦小的模樣,楚何夕腦海中閃過無數」骯髒「的畫面,心疼的將黎暮辭攬進懷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
楚何夕覺得這不受寵的孩子,曾經在那個家肯定是經歷不少骯髒的東西,越是大戶人家,那種齷齪見不得光的事情越多。
再次心疼的把黎暮辭抱坐在自己腿上,楚何夕用腿掂了掂,感覺小徒弟似乎重了不少,欣慰的勾了他的鼻尖,正經的保證道:「師尊以後會注意的了。」
黎暮辭笑道:「師尊,您總這樣抱著我,您這是想要抱我到何時?」
「當然是趁你還小多抱點,再長几年師尊就不能抱咯。」楚何夕沒太在意勾了勾嘴角,把小徒弟的話當成只是孩子的一句玩笑話,沒有當真的。心想反正再過幾年,到時候即使自己想牽著小徒弟,小徒弟也不會讓了,長大之後是會生出很多的想法,或者為了媳婦也不會和她太過親近了。
因為煉丹花費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楚何夕覺得身上哪裡都不舒服,都是黏黏的汗液,索性直接抱著黎暮辭來到後山。
無上仙殿後院里,有著一處靈泉,是楚何夕專門用來沐浴的地方。
泉水池邊 四周均為精緻雕刻的假山,周邊鋪陳著繽紛盛開的靈花仙草環繞。靈泉的泉眼處因地下水冒出,泉水緩緩流動,熱氣繚繞,讓周圍的景物都朦朧了起來。
現在正是日落時分,餘暉的晚霞照進泉水池,讓薄霧有著一層淡淡的粉。楚何夕一向小心因為設有結界保護,這裡從沒來進過外人,岸邊的一株醉蝶花花瓣伴著水流,趟溪而行,時光瞬間安逸得讓人緊繃的心魂都放鬆下來。
楚何夕把黎暮辭放在地上,故意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洗?」
黎暮辭一跟著來就知道楚何夕要做什麼,但實實在在聽到了這話,小少年的耳尖顯現出少有的微紅,「師尊,我……徒兒還是迴避一下……」
就在黎暮辭想要轉身退出泉邊幾尺,楚何夕急忙揪住他的袖角,少有的起了逗弄他的意思,「害羞?」
「師尊,您還真的是……」黎暮辭眼睛微眯,眼底神色閃過一絲複雜,臉上卻還笑的一臉純真,「既然師尊這麼要求,那徒兒可就不客氣了。」
楚何夕一愣,這孩子還真是膽兒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總覺得這小徒弟說「不客氣」的時候,這幾個字語氣微有些重。
黎暮辭主動上前,學著服侍楚何夕的道童,小手伸出想要除去楚何夕的外衫,但因為兩人的身高還是有些差距,黎暮辭此時雖身子骨好了些,但身高還是顯得矮小的,此時他不得不踮起腳尖。
給師尊寬衣解帶還需要墊著腳,黎暮辭對於這樣的劣勢抿唇,臉色晦暗陰沉,第一次他對自己這孩子般瘦小的身體不滿。
這種無措感讓一貫掌控所有的黎暮辭沒由來的開始顯露出焦躁的情緒,開始有些粗魯的動作為楚何夕除去外衫,速度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與其說黎暮辭是在幫她脫衣,倒不如說小徒弟是在跟自己的衣衫有仇,最後竟是懊惱的撕扯。
楚何夕見他竟會有這般害羞神色,這才反省思量自己是不是欺負小徒弟有些過分了?明明徒弟這麼小就這樣聽話的孝順自己,她怎麼好逗弄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楚何夕的心裡這時對黎暮辭有了一絲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