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清醒
輕霄抿了抿嘴，艱難說道：“無論你怎麽看待我。我都不會有怨言。我真的很感激你，哦，不，是你們把我女兒從皇宮裏接出來。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
也不知道輕霄說的話有幾分真假，屠麩決定試探一下輕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吃起來。
看屠麩眉頭擰成一團，輕霄慌張起來。
“你怎麽了？”
屠麩看向輕霄：“你……放了什麽？”
輕霄急忙否認。
“我沒放毒。真的。真的。我不會害你。”
屠麩咽下嘴裏肉片：“鹹死我了。”
不是中毒！
“你等等。”輕霄馬上去廚房取了一碗水，遞給屠麩：“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想事時，多放了一勺鹽。我這就去重新再做一盤菜。”
屠麩喝了半碗水，將碗放到案幾上：“隻是鹹了一點。用水涮一下就能吃了。我沒那麽矯情。”
輕霄小心翼翼道歉。
“都是我大意了。”
“以後，小心點就行了。你去歇息吧。”屠麩自顧吃起菜來。
輕霄走到門口又返回到案幾前：“你突然回來……是不是有什麽行動？”
“……”怕輕霄壞事，屠麩是眸光一沉，心裏對輕霄起了殺心。
感覺出屠麩身上有殺氣，輕霄馬上示好：“施壹給周圍將了暗崗。我隻想幫你。我勸你還是不要妄動。”
“……”屠麩心裏震驚。
雖然屠麩早設想過，令他沒想到的輕霄告訴他這個情況。
沒等到屠麩回應，也怕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輕霄又說：“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會看著你有危險。你做什麽事，我也不會過問，更不會對外說。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害你和你的朋友。”
“……”屠麩冷靜下來，示意輕霄坐到自己身邊。
輕霄趕快跪坐到屠麩身側。
“你想問什麽直管問。我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輕霄的身世，屠麩清楚。
在屠麩眼裏，輕霄也不是什麽惡人，僅僅隻是擔心輕霄壞他的事。
“我還能信你嗎？如果施壹事成，恢複他原來的職位。施壹就是站在朝堂上的大官。你不心動嗎？”
輕霄無奈。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亂世謀生，太苦了。可我知道，施壹身邊沒有我的位置。”
屠麩直言。
“他給你的院子，夠你住了。”
輕霄以為自己可以將收院子的事情隱瞞得很好，她更沒想到屠麩會這麽快知道院子的事。
“是施壹給你說的嗎？”
“用得著嗎？”屠麩等著輕霄給他解釋。
屠麩跟著平原郡王段韶當差，段韶自然會在施壹周圍安插耳目。
這樣想來，屠麩想知道施壹的事，也就不難了。
瞬間，輕霄臉紅，辯解隻會讓事情更糟糕，隨即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我是收了施壹給我的一個院子。我那時若不收，我就見不到我女兒。你可以罵我自私。我不奢望你原諒我。但我隻希望，你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不管我願不願意，我的女兒出生了。我就得管我女兒。”
屠麩歎氣。
“這事到此為止。”
原本以為會被屠麩打一頓，卻沒想到屠麩這樣輕易放手，輕霄心裏忐忑不安。
“你是真的原諒我嗎？”
屠麩沉重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過得更好，你就趁著機會趕快走。”
輕霄難以理解。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屠麩正視輕霄。
“你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你身不由已。生活艱難，我犯不著拖累你。”
輕霄撲到屠麩懷裏。
“你對我的好，我都清楚。我，真的想過好好和你過日子。可是，我的女兒，我不能不管。我不想讓我的女兒，走我的路。有苦無處訴說。”
屠麩安慰輕霄：“都是窮人。我知道你有難處。你想在哪裏待著，就在哪裏待著吧。我想靜靜。”
輕霄趕快退走。
輕霄咬咬牙，吐了一口氣，想讓自己順氣一些。
輕霄出到院子，直接進了城門，買了一食盒酒菜，提到施壹給他買的那處院子。
站在走廊的施壹，看到輕霄來了，衝輕霄笑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輕霄沒說話。
施壹跟著輕霄進正房。
“你給我甩臉子。這是何意？我對你不好嗎？”
輕霄把食盒，放到案幾上。
“你對我很好。這處院子，也算是證物。”
施壹伸手勾起輕霄的下巴：“我對你這對好。你為什麽，還沒一個笑臉對我？”
輕霄撥開施壹的手。
“你讓我給你打聽到事，我給你打聽好了。城外確實有人在活動。屠麩也回了家。”
“家？”施壹聽著刺耳：“這裏才是你的家。”
輕霄依舊冷淡。
“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施壹拽住輕霄的胳膊：“這麽說……你是要向著屠麩？想和我作對？”
輕霄反駁施壹。
“你總是認為該是我欠著你。以前，我怕你。現今，我可不怕你。院子你可以拿回去。反正你妻子來要，我還得交出去。最後，我什麽都得不到。別以為，我不懂你欺騙我的伎倆。”
已經攤牌，施壹清醒認識到，他控製不住輕霄。
“原來，你早已謀劃好，來坑我。”
輕霄糾正。
“是你先算計我。我隻是想保護好我和我的女兒而已。別把你說得那麽清新脫俗。”
第一次聽到輕霄大聲反駁，屠麩麵子掛不住。
“你就不怕……”
看出施壹動了殺心，輕霄麵向施壹：“我這人，沒有野心。自保能力還是有點。不然，我在皇宮裏吃的苦，就全白廢了。還有，以後你少來威脅我。要是我不高興，我會讓你永遠升不了官。”
施壹提高音量。
“誰給你的膽子？”
輕霄走近施壹，嚇唬施壹。
“你一心想為你的陛下效忠。想控製我為你做事。可你怎麽也沒想到，你的陛下，也派我來監視你。隻要我存點私心，向陛下匯報，說你和你羅仁走得近。你覺得，你的陛下，會留你這個跑腿的嗎？”
施壹跟隨皇帝高演，對皇宮內外的事情也知曉一些。
高演不僅忌憚他的親兄弟，還忌憚他的親戚。
施壹這個異姓人，自然也會被高演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