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寄托

  獨孤伽羅沉默。


  楊堅問獨孤伽羅：“你在想什麽？”


  理了理思緒，獨孤伽羅擔憂：“我們回國後。也許，就見不到了。”


  楊堅的心情，也頓時掉到穀底。


  三年前，獨孤伽羅和楊堅成婚，是受父母之命。當時，獨孤府的門第，比楊家高。


  楊堅心裏是極其不願意娶獨孤伽羅。


  來齊國，經過與獨孤伽羅相處，楊堅發現了獨孤伽羅身上很多有點。


  但，時光不可能倒流。


  回周國，各有各的路要走。楊堅沒有機會，再去彌補對獨孤伽羅的傷害。拉下麵子，向獨孤伽羅道歉。


  “是我，對不住你。”


  獨孤伽羅擠出笑容。


  “我的處境差，是我父親造成。幸虧沒連累你們家。不然，我這輩子就很愧疚。我們回國。你要高高興興成婚。將楊家的門楣，發揚光大。”


  在周國，太師宇文護，是不可能容忍楊家壯大。


  楊堅苦笑。


  “以前，是我太幼稚。我以為是被你家牽連。隻要我擺脫你，我就會過得很快樂。可如今……哎……根本不是我想得那樣。高演和段韶是親戚，還相互提防。我和宇文護沒有什麽情分，更不能幻想宇文護能善待我的家人。”


  未來的事，不好預測。


  聽到院子有腳步，獨孤伽羅趕快到窗戶邊上觀察院子動靜。楊堅也靠到獨孤伽羅身邊。


  段韶進院子。


  感覺段韶朝獨孤伽羅這邊走來，楊堅立刻爬到門的上方位置。


  獨孤伽羅打開門。


  段韶上了台階，問獨孤伽羅：“你給我妻子說了什麽？”


  獨孤伽羅隻是微微一笑。


  得不到獨孤伽羅明確的回複，段韶質問獨孤伽羅：“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獨孤伽羅怕楊堅堅持不住，請段韶移位。


  也想看看獨孤伽羅要做什麽，段韶跟著獨孤伽羅下了台階。


  “……”獨孤伽羅從地上挑起一條樹枝，握在手中。


  看不明白的獨孤伽羅的用意，段韶問：“你在想什麽？”


  獨孤伽羅蹲在地上，用數枝寫下：靜觀其變。我不會說話，但我不傻。你還有什麽問題，一起問。


  確定獨孤伽羅，是真啞巴，

  獨孤伽羅沒有商害過段府的人。


  段韶也怕獨孤伽羅身後有強大的勢力，招惹不起。


  再沒做好充分應敵的份上，段韶不想惹事：“對我，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獨孤伽羅又在地上寫下：你是我見過最有才能的郡王。


  被獨孤伽羅誇讚，段韶挺開心。


  府裏管家到來。


  “郡王。婁公子來了。在前廳。非要見你。”


  反正也沒別的事可做，段韶決定去見婁定遠。


  走之前，段韶叫獨孤伽羅回她住的房間。


  獨孤伽羅把手裏拿的樹枝，上台階。


  段韶去前廳，問閑晃的婁定遠：“你不在你家裏待著，跑來我這裏做什麽？”


  “表兄。我沒錢了。來向你借錢。”婁定遠說得理直氣壯。


  婁定遠，可是皇太後的寶貝侄子。


  像婁定遠這種人，隻要保持目前的身份，吃穿不愁。


  段韶真的弄不明白婁定遠的用意：“為人什麽要喊窮？”


  婁定遠解釋。


  “蹴鞠馬上要開始。我發現，這次來的都是高手。施壹找過我，說城外，我原先選定的蹴鞠位置地方太小。怕人多時發生意外誤傷。我手裏的錢，都弄完了。等我得了賞賜，我再還你錢。”


  段韶笑了笑。


  “施壹管得可真夠遠的。你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搖搖頭，婁定遠伸手。


  “表兄。你就支持我一點吧。”


  段韶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銅錢，放到婁定遠手裏：“我隻有，這個錢。”


  婁定遠差點罵段韶吝嗇，可又一想段韶還是齊國大將軍，不能得罪。


  應對像段韶這種人，必須得謹慎，婁定遠盡量說委婉一點：“表兄。我是貴族。我得撐個門麵呀。”


  段韶追問：“繞太遠。你到底想做什麽？

  婁定遠鬱悶。


  “我隻想把蹴鞠比賽辦好。”


  段韶心裏想著元渠姨的安危，想讓婁定遠進宮看看打聽元渠姨的消息。


  “定遠。我們都被人監視。你還是快走吧。你私人用錢，你去向皇太後借錢。如果不是你私人用錢，找陛下要錢。這樣名正言順。我相信，應該可以要到一些錢。”


  “哎……”婁定遠被段韶送出段府大門。


  段韶站在大門口等，期盼妻子元渠姨能早些回來。


  片刻過去。


  望到熟悉的馬車，段韶心裏激動。


  馬車由遠而近。停在段韶麵前。


  元渠姨走出馬車。


  段韶扶元渠姨下了車，進到府內，責備：“我叫你在府裏待著。你為什麽就不聽話？”


  “……”元渠姨抬高下巴，沒理段韶，向前走去。


  段韶緊跟元渠姨，進了元渠姨的房間：“快說說。你進皇宮，去幹什麽？”


  坐到案幾前的元渠姨，用手敲了一下案幾。


  段韶馬上叫丫環，給元渠姨上杯熱茶。


  等丫環走後，段韶坐到元渠姨身邊：“你知不知道，你擅自做決定進宮快嚇死我？”


  咽下嘴裏的茶水，元渠姨順了順氣。


  “我要是不急著進宮。你的腦袋就保不住了。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麽非要給平秦王麵子？”


  段韶解釋。


  “做事，要留三分餘地。姓高的人，肯定幫著姓高的人。我是外姓人。”


  元渠姨看著段韶。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平秦王故意拖著你，不讓你進宮。讓你的陛下重新忌憚你。你沒看出來嗎？”


  段韶無奈。


  “沒辦法的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你怎麽這麽快回來？”


  元渠姨嘴角微微一揚。


  “平秦王算計你。我也讓平秦王不好過。”


  怕元渠姨意氣用事壞事，段韶更著急。


  “你給陛下說了什麽？”


  元渠姨笑道：“我隻看了皇太後。你的陛下。我才不想見。”


  這話把段韶給弄糊塗了。


  “皇太後病著，精力有限。最多說幾句話。你和皇太後說了什麽？”


  元渠姨精明扼要說道：“我也隻和皇太後說了幾句話。先說我送藥材是替你盡孝。後問皇太後。宋鶯旋病重。平秦王再休妻。還有誰能管得住平秦王？勸皇太後，別把朝堂安危寄托在一個沒良心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