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發覺
楊堅自信一笑。
“外麵蹲守的人，連續蹲守會大意。他們以為我們隻敢晚上出來。”
李禕卻說：“我剛剛也聽說，宮裏在抓你。你的想法，不行。”
楊堅懶得再說廢話，直接躍到圍牆上，然後向另一邊跳下，落地。
獨自一人，李禕感到孤單，也怕危險再來，隻得學著楊堅的樣子出宮。
楊堅和李禕出到街道上。
聞著街道上攤位散發出的吃食香氣。李禕停下了腳步。
楊堅伸手進他的衣袖裏，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李禕。
“切記，不可去藥鋪買藥。去酒樓訂一個大食盒，就說給施壹定製。酒樓的人會以為你是巴結施壹。不會多問。你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出差錯。如果遇上麻煩，就把直接出城。”
“明白。”李禕先走。
楊堅隨後去段府，進到獨孤伽羅住的房間。
靠在床榻上的獨孤伽羅，見楊堅來了：“宮內有什麽消息嗎？”
“段韶還在搜查。李延伯可能被關在孔雀台下麵的小房子。”楊堅拎起案幾上的茶壺，向嘴倒喝茶水。
茶雖然有點涼，但總比沒有水喝好。
口渴，楊堅也就不好挑剔，喝足水，放好茶壺。
窗戶外麵傳來，咳嗽聲。
獨孤伽羅靠到窗戶邊上，看見屠麩站在窗戶外麵。
“什麽事？”
以防有人從院外進來，屠麩還是保持看院子的樣子，輕聲問獨孤伽羅：“我得給郡王妃答複，怎麽回答？”
獨孤伽羅直言。
“就說還有想辦法。郡王應該會很快出宮回府。前提是，高演和施壹不會搞突襲。”
屠麩心裏有了數，向元渠姨房間走去。
元渠姨從院外進來。
屠麩在元渠姨房間門前等待。
元渠姨上了台階。
屠麩保持警覺，左右看看。
元渠姨急問：“事情有沒有進展？郡王能平安出宮嗎？”
屠麩搪塞。
“我花了兩金，托人打點。陛下要是識趣，應該會盡快放郡王出宮。”
元渠姨心裏鬆了一口氣：“隻要郡王平安回府。我自不會虧待你。郡王的事，你還得多費費心。”
屠麩應聲。
元渠姨看向獨孤伽羅住的房間，問屠麩：“小公子。在幹什麽？”
要是屠麩回答知道獨孤伽羅在做什麽，就相當於承認屠麩和獨孤伽羅私下交談過。
屠麩撒謊。
“沒出過門。別的事我不知道。”
元渠姨皺起眉頭。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小公子死在房裏嗎？”
屠麩淡然回道：“要是真的那樣，那小公子隻能命怪自己命不好。”
被屠麩的冷漠激怒，元渠姨責備：“你怎麽就沒點同情心？”
屠麩向元渠姨請罪。
“主子。郡王走時，叫我守好院子。你出門時吩咐我，叫我看好小公子，不讓小公子出去闖禍。我是按照郡王和你的說法做事。小公子在住的房間內沒出門，是死是活，就不歸我管。”
平常，元渠姨覺得自己在段韶麵前堅持自我，已算很牛。
此刻，元渠姨被口氣更硬的屠麩打敗。
“你……厲害。”
“謝主子誇讚。”屠麩向元渠姨恭敬回道。
“沒事了。你去休息吧。”元渠姨進了她住的房間。
屠麩轉身，出了元渠姨院門。
天空中的太陽，很曬。
心裏有些憋屈，屠麩決定去外麵走走。出了段府，屠麩看向周圍。
遠處戴鬥笠的羅仁看向屠麩。
屠麩向羅仁走去。
羅仁走進離他最近的店鋪，等屠麩跟來時。他又轉身出了店鋪。
屠麩跟著羅仁，進了前方的一條巷子。
“小公子在段府裏好好的。你這麽急著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羅仁直接了當說道：“先前在街道上，我見了施壹。施壹滿臉自信。施壹極有可能，在進行地毯式搜索。”
屠麩擔憂。
“如果真如你所說，城內戒嚴。恐怕到時，宮中出來的人，到城內，也走不了。”
羅仁歎氣。
“我正是為此事犯愁。所以，才來找你商量。”
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屠麩道出心中憂慮。
“眼前的情況惡化，我們得提前幫小公子他們做好撤退的準備。”
羅仁心裏沒底。
“馬車和食物，肯定要提前備好。這事，我來辦。你必須想保證，小公子能從段府裏順利出來。宮中的人，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將獨孤伽羅帶出段府，在屠麩看來沒有什麽難度。
“你就放心吧。我會想個好由頭，不會讓施壹查到你我的頭上。”
“拜托了。”羅仁向屠麩道謝後，向街道走去，突然喊了一聲：“軍爺！”
屠麩立刻攀爬上旁邊的房頂躲避。
施壹攔住羅仁的路。
“你晃來晃去。到底在忙什麽？”
羅仁笑笑。
“在散心。”
這個回答，出乎施壹的想像。
“散什麽心？”
為了讓施壹更加信服，羅仁理直氣壯說道：“蹴鞠比賽的隊伍，基本到齊。馬上就要進行第一輪初賽。我心裏激動。”
施壹向巷子裏望了幾眼:“那你說說，這裏的風景，好在哪裏？”
聽施壹這口氣，明顯就是不相信羅仁所說。
再無法說服施壹，羅仁就會被施壹拖到巡防營裏的牢中受審。
羅仁故作鎮定。
“在街道上晃久了，來巷子裏清靜一下。僅此而已。等蹴鞠比賽過後，我又得靠賣菜過日子。今後，就沒有像此時這種閑情逸致了。按文人的說法，我這叫感傷。”
因操辦蹴鞠比賽，讓羅仁過上有好酒好肉的日子。羅仁確實有空閑，打發他的無聊時光。
蹴鞠比賽一結束，羅仁就得為他的生活奔波，根本沒有閑心再談什麽感傷。
沒有發現別的異常，施壹也隻能相信羅仁所說。
“你感傷完了沒有？”
羅仁苦笑。
“軍爺。你的事最重要。我就是再傷心。你說的事，我也會照辦。”
“我就愛聽你說這種話。”施壹伸手在羅仁肩膀上拍了兩下：“走。我請你吃湯餅（即片狀湯麵）。”
羅仁也沒客氣，跟著施壹去了旁邊的店鋪，坐到角落的位置上。
施壹要了兩碗湯餅，另加一盤牛肉和兩碟小菜。
羅仁向施壹道謝後說：“好香。我好幾年，都沒吃過用白麵做的湯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