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離開
皇甫茴失望。
“為什麽不能？”
段韶輕斥。
“我去就相當於，我承認你弟謀反是對的。陛下會放過我嗎？我們能落下什麽好結果？”
皇甫茴把倒塌的山丘清理一下，也可以說不是修墳。可以說成是祭奠山神。
因為段韶是齊國皇帝高演的表兄，所以，在說辭不是很力的前提前，沒人會攻擊段韶。
但段韶要是山丘，那事情性質就變了。
想讓段韶倒黴的人，一定會說段韶是給皇甫茴謀反的弟弟修墳。對高家有異心。
最好的結果，就是段韶自殺。
段韶要是死了，皇甫茴自然也跟著殉葬。
想到這裏，皇甫茴也就不再堅持，帶著複雜的心思離開。
段韶帶獨孤伽羅，去到元渠姨的房間。
“你和她好好聊聊。”
等段韶走後，元渠姨打量完吃麻花的獨孤伽羅：“坐下聊吧。”
從元渠姨的口氣判斷，元渠姨應該獨孤伽羅會說話。
為了慎重起見，獨孤伽羅堅持繼續吃麻花。
弄不清楚獨孤伽羅的心思，元渠姨又說：“我知道你會說話。坐下說話吧。我是，北魏的公主元渠姨。”
剛剛段韶對元渠姨說話特別客氣，獨孤伽羅揣測段韶和妻子元渠姨的關係應該不算太差。
在段韶府裏，得看段韶的臉色行事。
獨孤伽羅坐到案幾另一側，依舊咬了一口麻花吃。
元渠姨往獨孤伽羅身邊，靠了靠，一邊給獨孤伽羅扇風，一邊說：“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啞巴裝得特別像？”
話說到這個份上，獨孤伽羅要是再裝啞巴，就會惹怒元渠姨。
“各自安好。過清靜日子，不好嗎？不知夫人，為何要步步緊逼？”
沒想到，第一句話，等來的卻是獨孤伽羅銳利的反問。元渠姨卻也沒生氣，挑了一下眉頭。
“你猜猜。我接下來會和你說什麽？”
獨孤伽羅笑笑。
“人心，是最難懂的地方。我從來不隨意猜測他人所想。你想問我什麽就問。一柱香後，也許我就不在這裏了。”
“……”元渠姨端正身體，將手裏的團扇放到案幾上，伸手勾起獨孤伽羅的下巴。
獨孤伽羅費解。
“你……這是……”
元渠姨收回手。
“你和你父親很像。”
“啊？”獨孤伽羅聽得莫名其妙。
“按家族算。你父親元烈。算是我的堂兄。”元渠姨給獨孤伽羅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獨孤伽羅注意窗外。
估計，段韶應該在門外偷聽。
在沒有弄清楚元渠姨是敵是友的前提前，也為了保平安。獨孤伽羅隻能配合演戲。
“讓我想想。”
“想什麽？我就是你堂姑姑。”元渠姨自信說道。
“親戚不能亂認。我得看家譜。”獨孤伽羅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哎呀。我的家譜折子，給陛下拿走了。”
元渠姨被逗笑。
“你給我說實話。你為什麽要裝啞巴？”
獨孤伽羅撒謊。
“小時候，我是被追殺受驚失聲。在九公子府裏時，阿敏去找九公子。有人暗中謀害我。我是被幾個人拖到元渠姨院子牆角打，被打得吐血。無意間，吐出我喉嚨中的小血塊，居然就能發聲了。阿敏不在。為了自保，我隻能繼續裝啞巴。”
元渠姨用無比同情的目光，看著獨孤伽羅：“知道隨機應變，這很好。你堂姑我相信你。”
機密的事不能說，再說客套說，聽著假。
獨孤伽羅決定，和元渠姨談點女人間的事。這樣顯得親近，但又不知女人本性。
“我也看了看。你還真與我父親有幾分相似。”
“你這孩子，謹慎是好的。但也不能沒禮貌。我可是你真的堂姑。要不是我家的家譜，被高澄燒了。我被關在這裏。我一定會找人重修元氏家譜。”
“隻要人活著，有錢，家譜就可以續。”獨孤伽羅輕鬆說道。
元渠姨沉默。
獨孤伽羅追問：“夫人。你在想什麽？”
元渠姨鬱悶。
“我都說了，我是你堂姑。你為什麽還要稱我為夫人？”
獨孤伽羅敷衍。
“夫人。你待在這裏，就相當於被你郎君打入冷宮。我叫你姑姑，要是讓別人聽到。翻起陳年舊案。隻會讓你更倒黴。你想讓我牽連你的兒子嗎？”
為了兒子的前程和幸福，元渠姨當然要小心。
“那你說怎麽辦？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可不想過得很平反？”
“你想做什麽？”獨孤伽羅一邊吃麻花，一邊等著元渠姨回複。
麵對悠閑的獨孤伽羅，元渠姨也懶得生氣：“我怎麽感覺到，你就是來這裏騙吃喝的？”
獨孤伽羅也沒否認。
“阿敏臨走時，給我說，必要時，走走親戚，也是可以的。既然是親戚，走不走，在外人眼裏都是親戚。我想來想去，還是多走點親戚為好。”
元渠姨不由地笑了兩聲。
“我就喜歡你這直爽的性格。你別走了。以後陪我說話。”
元渠姨還能活著，說明元渠姨有一定的手段，不能得罪。
可，獨孤伽羅還得回周國，她想著用什麽理由委婉拒絕元渠姨。
元渠姨盯著獨孤伽羅：“你是來齊國打探軍情的嗎？”
來齊國，肯定會打探消息。多少也知道一點齊國的軍情。
直接否認元渠姨的話，會顯得心虛。獨孤伽羅決定讓元渠姨自己轉移話題。
“你知道，齊國的軍情嗎？”
“我……”元渠姨細細一想，她還真的不太清楚。
“要是齊國的軍情，好打探。我早去周國報喜，立大功當皇後了。我來齊國，就是為了走親戚，順使找條活路。不管怎麽說，齊國的皇後，是元氏女。咱們不造反，沾沾皇後的光，應該可以不愁吃穿。”
元渠姨半信半疑。
“你真的不是，獨孤伽羅？”
也怕今後自己身份暴露，不好圓話。獨孤伽羅含糊應對：“如果有好處，我當然可以承認我是獨孤伽羅。”
這可把元渠姨給弄糊塗了。
“那獨孤伽羅，去了哪裏？”
“也許……去了漠北。”獨孤伽羅隨口說道。
這個話題，引起了元渠姨的興趣。
“據我所知，獨孤伽羅的家人，還在周國長安。獨孤伽羅這個時候，去漠北做什麽？你是在忽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