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離州血案 上
一、離州血案
隆冬時節，寒風凜冽，呼呼刮得人生疼，落雪瀟瀟，一片冰雪地。
“駕，駕”
燕南飛騎著駿馬獨自在道上急行。燕南飛不知道是該去殺他的仇敵還是該去救他？想到這裏，不由地抽了兩鞭子，快馬加鞭地趕路。
日色已暮，離州城漸漸被黑色籠罩。萬鈞一如往常地坐在太師椅上查看呈上來的堂中要務。萬鈞自從做了萬福堂堂主。不，準確的是得了那樣寶物以來，便麻煩纏身、尋仇不斷。他料想今日仇敵必到，是以不動聲色，行事如常。外麵則有護衛層層守護。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一個淡黃頭發身穿深綠色統領製服的年輕人匆匆而入，跪於書案前。
“大哥”
“什麽事？”萬鈞似有些不滿年輕統領慌裏慌張的樣子。
“仇敵燕南飛已入城，正向這邊飛奔而來。”
“哦，是嗎？”萬鈞臉上不經意間露出喜色，站起身來大步走向門口。
突然刀光一閃，趙統領袖中的一把匕首已沒入萬鈞的胸膛。萬鈞搖搖晃晃撞在書案上，筆墨打翻在地，宣紙上染上鮮血。
“趙統領，竟然是你？”萬鈞依靠著雜亂的書案。罷，一掌將趙統領震出七、八米開外。一手護著胸前，奪路而逃。一出門，便看到護衛早已死去。踉蹌到大門口，望見對麵大院火光衝，婦孺老弱的淒叫聲傳來，萬鈞頓時心如死灰，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血將地麵染紅。
此時一人跳將出來，麵容消瘦，猿臂蜂腰，正是燕南飛。
“救救孩子！”這是萬鈞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燕南飛二話不，穿過回廊，往火光之處飛奔。
大院裏，滿目瘡痍，木倒房塌。熊熊烈火擇人而噬，院裏麵還有一群劊子手正在殘殺妻兒老。猙獰的笑聲、慘呼聲、奔逃聲、哭聲混成一片。
“爸爸”火光中一個男孩茫然無助，哭喊著。
“還敢叫爸爸。”一個刀疤男手起刀落將男孩砍殺。
燕南飛飛來，一刀削了刀疤男頭顱，狠刺了尚未倒地的屍身，狀若瘋魔。
燕南飛急忙扶起男孩，顫抖著雙手捂住男孩背部長長的刀傷。刀傷太長，血流滿了燕南飛的雙手。燕南飛的雙手用力捂緊。
“孩子，醒醒！”燕南飛虎眼落淚，滴在男孩額頭上。男孩緩緩睜開眼，流血不止的口中含含糊糊地喊了爸爸兩個字，就沉睡了。
大火在燃燒，燕南飛心如刀絞。
“孩子，你有什麽願望嗎？”燕南飛最後輕聲道，就似父親在床頭哄孩子睡般。隻可惜孩子再也不會回應了。
燕南飛抱著男孩屍體飛身離去。耳畔隱約傳來“找到了，找到了，快去報告大人物”一群的匪漢的興奮聲。
燕南飛將男孩埋於郊外偏僻處，次日離開。
離州慘案，萬福堂堂主萬鈞一家三十七口全部被殺。
——
二、少年秦血
十年後，春寒料峭時節，離州城外有梅花飄香，似在迎接來往的客人。一個頭帶鬥笠的中年男人領著一個陽光燦爛的少年進了離州城。少年名叫秦血，仿佛第一次進城，一路上興奮莫名，對什麽都感到新奇。一會兒抽個糖葫蘆；一會兒闖進店鋪；一會兒逗逗別人的鸚鵡。整個集市都被他搞得雞飛狗跳。中年男子則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折騰了半，中年男子才領著他去歇腳。
夕陽西下，對客棧來正是接待過往來客的好時光。旺福客棧的店二忙忙碌碌，掌櫃的在櫃台撥著算盤，眼睛時不時的往門口方向抬了抬。
“二位裏麵請。”店二熱情地招呼門外一個中年和一個少年。正是秦血兩人。
秦血走進店門，掌櫃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中年男子一瞥掌櫃的，掌櫃的趕忙收回目光，眼睛又變成一抬一抬的了。
“二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少年摸了摸圓圓的肚子，顯然是剛吃了不少。
“好勒，二位請隨我來。”店二領著二人上了二樓。
一個堂皇的房間內，趙統領跪於垂簾外，垂簾內一人負手背對著他，沙啞的聲音傳出：“你確定？”
“不太敢確定。”趙統領額頭冒汗。
“是誰傳的消息？”
“旺福客棧商掌櫃的。”
“無妨，傳出風去，就燕南飛住在旺福客棧。”
“是。”趙統領領命而去。
次日，蒙蒙亮。秦血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嘴裏念叨“吵死了”。秦血打開窗門看了看，原是旺福客棧門口聚集了不少熱血青年，吵吵嚷嚷的。不乏義憤填膺之士想要闖入客棧，卻被商掌櫃的攔住。
“爹爹”秦血推開隔壁房門尋找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卻早已不在屋內。
秦血跑下樓來詢問店二：“怎麽回事？”昨日熱情的二，現在卻冷著個臉不搭理他。
秦血走到門口問掌櫃的，掌櫃埋怨：“還不是因為你們？”
“因為我們？”秦血一頭霧水。
“有人你們是燕南飛一夥。”掌櫃的看著少年不動聲色的道。
“燕南飛是誰？”秦血聽得雲裏霧裏。
這時候外麵的熱血青年越吵越盛。
“掌櫃的，交出人來！”
“掌櫃的，你收留十惡不赦的燕南飛，良心何在？”
“燕南飛滾出來，我姚家府可不怕你！”一位身穿白衣，腰係佩劍，長相頗為英俊的青年喊道。
商掌櫃的眼珠子轉了轉，將秦血推了出去。道：“各位，這就是和燕南飛一起來的少年，你們有事找他。”
“你”秦血惱怒於商掌櫃的所為，恨恨地道。想要回去，卻被人團團圍住。商掌櫃則幸災樂禍。
“你是燕南飛什麽人？”那個身穿白衣青年質問道，顯然是領頭人。
“我不認識什麽燕南飛。”秦血不耐煩了。
“笑話，你不是就不是，怎麽證明？”白衣青年不依不饒。
“對，對，對怎麽證明？”一群人附和。
“行行行，跟你們不清楚，要打嗎？”秦血微一抱拳。
一群青年先是一愣，隨後哄堂大笑，白衣青年也不禁莞爾。道：“既如此，我姚少雲就代表各位領教領教了。”
“對，姚少俠就代表我們正義之士教訓教訓這鄉野子。”一群青年吵鬧了起來。
——
三、秦血戰姚少雲
眾人給秦血和姚少雲騰出一塊空地來，兩人在大街上相對站立，兩人靜靜相望，原本吵鬧的大街變得安靜起來。姚少雲平劍一指：“拿出你的兵器來！”
“用拳頭就夠了。”秦血罷，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眾人聽完，皆覺秦血在吹牛。傳聞姚少雲得其父真傳，一手青雲劍法爐火純青，毛頭子還敢妄言挑戰，眾人議論紛紛。
“得罪了。”姚少雲挺劍刺來，秦血躬身躲過。姚少雲青雲劍法確實了得，刺、點、崩、攪、壓、劈、抽、帶等各種招式順手捏來，贏得眾人陣陣喝彩。也打得秦血左躲右閃，節節敗退。忽然秦血一個假踢腿，順手一記直勾勾的拳頭打來。姚少雲卻看也不看，直刺其胸，秦血知道被看破，隻得仰身躲避。姚少雲劍法與步法相得益彰，秦血很快被籠罩在劍網之中。
“唰唰唰”姚少雲的劍迅速攻來，封死秦血上中下三路。秦血就地一滾，姚少雲的劍卻似毒蛇般緊追不舍。秦血接連滾到了旺福客棧門口，手掌一撐地，翻身而起。姚少雲一躍而起，持劍劈來。
“盤龍真氣”
秦血體內真氣運轉，雙手白光流轉。抓住肥胖的商掌櫃甩向姚少雲，姚少雲隻得收劍。商掌櫃與姚少雲一同飛了出去，撞在對麵的牆上，牆壁凹出一個坑來。兩人昏迷了過去，姚少雲嘴角更是有血跡流出。
“你勝之不武”有人指責秦血。
秦血眼神一瞪，重重地抱拳：“要打嗎？”嚇得那人慌忙離去。秦血一掃視，眾人皆驚寒，也不知道誰第一個逃跑，引得眾人紛紛逃離。就是隱藏在街角的一些人也悄然離去。
秦血不禁搖了搖頭：“太不經打了。”
秦血不知道燕南飛是誰，隻得找店二詢問，店二早已躲在桌角瑟瑟發抖。
“燕南飛是誰？”
店二隻得把十年前的萬福堂堂主一家三十七被殺的慘案了出來，一口咬定是燕南飛所為。
“我爹叫秦飛不叫燕南飛”秦血無奈道。還是去找爹爹問清楚，秦血尋思著走上街頭。
秦血的父親正是燕南飛，正尾隨一個剛才躲在牆角的人影。那個身影飛快穿梭於街頭巷尾，似乎有什麽急事。燕南飛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不會被這三流角色發現。來到一個陰暗潮濕的窄巷子裏，被跟隨的人在巷子轉角處停了下來，向後看了看。燕南飛一個閃身躲藏，回頭再看時已不見人影。連忙跟了過去，隻聽見幾聲貓叫聲。轉角一看，那人已經躺倒在地。隻見身上中了幾根銀針，一探鼻息，知道此人已經中毒身亡。顯然是有人知道他在跟蹤。
“糟了”燕南飛飛速離去。
“爹爹”秦血喊過一個個街頭，卻未見父親身影，周圍的人都帶著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秦血失落的走進一個擺放著些箱子、廢棄木料等障礙物的巷子裏。
“咻咻咻”三枚銀針射來。手法歹毒，上中下三路全部封死。
時遲，那時快。秦血真氣運轉，手掌一切，上中兩枚銀針落地。還有一枚銀針打中左腳，秦血左腳隱隱作痛。還好有真氣護住，毒氣未能攻入，卻使得真氣慢慢流逝。
“什麽人？”秦血喝問。障礙物後麵竄出四個黑衣人，三男一女。為首的一個淡黃頭發的中年男子震驚道：“是你？”
秦血一臉疑惑，不過心知被埋伏了，轉身便逃。
中年男子震驚之餘，臉上現出瘋狂之色。揮了揮手道：殺了他。隨即一個男子把手裏的鐵鏈一甩，鐵鏈似長蛇飛舞，纏上秦血右腳。男子用力一拉，秦血應聲倒地。一個肩抗帶著鐵環的鬼頭刀的漢子嘿笑兩聲，縱身一躍，一刀砍來。秦血右腿白光流轉，猛一用力。手握鐵鏈的漢子被男子與鬼頭刀漢子撞在一起。秦血一個鯉魚打挺，仰身而起。
“廢物！”為首的中年男子決定親自出手。轉了轉手裏的雙鉤，咻咻，已衝到秦血身前。一鉤鉤秦血後背要穴，一鉤直取秦血左腿。端的是陰險狠辣。讓秦血左右不能，上下難顧。
就在這時，一刀筆直刺來，直取淡黃色中年男子咽喉。中年男子急忙回救，雙鉤交叉抵住刀尖。那人大喝道：原是你這賊人。
“叮”火光四濺，緊接著倒退了十幾步。黑衣中年男子看清來人，果斷喝道：走。來人正是燕南飛。
四人紛紛四散逃去。燕南飛顧不上秦血，直追為首的黑衣中年男子。那人正是趙統領，此人乃萬福堂堂主萬鈞的忠心護衛，此人未死，必是謀反叛變。。
燕南飛飛簷走壁一路直追，追到繁華街道口，當即要捉住趙統領。趙統領大嚷：“燕南飛又來離州殺人了”。當即人群大亂，趙統領混入其中。燕南飛咬咬牙，迅速折返。
燕南飛回到巷戰處，卻看到秦血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