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玉佩被盜
苻子休轉身叫碧珠進來收拾書房裏麵的爛攤子。
碧珠候在外麵,早已經聽見了房間裏麵的聲響,但她不知道王爺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顧侍衛和岑侍衛進進出出,神色都是一片凝重。
是以王妃娘娘派著丫鬟過來找王爺的時候,碧珠幾乎沒有遲疑的將人給打發走了。
書房是整個王府裏麵的重地,往日裏隻有顧侍衛能夠不經王爺通傳私自進出,但是近日顧侍衛不知道被王爺打發去了哪兒,所以書房的工作便交給了碧珠,隻有王爺在的時候,她才可以進去。
就像現在!
書房裏麵一地的狼藉,可見王爺的心情差到了什麽地步,碧珠默默的拾起地上散落的奏折和和桌案上的硯台,心裏也是驚惶不安,王爺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
若是她知道這已經是苻子休極力隱忍之後的狀態,不知道會驚成什麽樣。
碧珠速度極快的收拾好了書房,見王爺沒有吩咐她幹其他的事情,這才轉身離開。
房門被關上,苻子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書房裏,突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打開了書桌上的機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隻是柳千言突然逃離王府讓他的心中很不安,苻子休順著一人寬的通道走進密室,人剛一踏入,心裏便猛然跳了一下。
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有人來過!
苻子休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房間裏的東西,果然差了一樣。
看來那個傳聞,不是假的,這麽多年了,前朝有秘密寶藏的傳聞從未得到證實,也從沒聽人說起過尋找那兩樣“鑰匙”的事情,但如今,“鑰匙”之一的饕餮玉佩卻不見了!
苻子休跨過梳妝台前兩排整齊排列的地磚,這裏是一處陷阱,踩上去,便會落入早已備好的地牢當中,他將密室安放在書房內,看起來平淡無奇,裏麵卻含著幾處致命的機關,旁人若貿貿然踏進這裏,便休想有踏出的可能。
那麽,誰能夠安然的進來,取走妝奩匣內的饕餮玉佩呢?
苻子休細細的看向密室兩邊,五角星形的飛鏢細細密密的訂在兩邊的牆壁上,其中一顆暗器上沾了點點暗紅色的血漬。
“碧株……”
苻子休從密室裏麵出來,將密室的門隨手關上,前朝餘孽竟這麽輕易的偷去了其中之一,傳聞,饕餮玉佩是打開寶藏的鑰匙,至於寶藏在哪兒,卻要依據另一份千磯圖,這副圖藏匿的地點沒有人會知道的,除了自己,他出得門來,衝候在一邊的碧株道: “去將四王爺和六王爺請來。”
看來,是有人混進王府了,時間還不短!
苻子休說完再次進到密室,又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刺客受了傷,鏢上抹了毒,應該跑不遠的。苻子休轉過身,原本掛著畫卷的地方一枚暗器深深的釘在牆壁內,其中一角上掛著半截紅瑪瑙水滴銀耳環,他放置在梳妝台上的珠寶匣內並沒有這樣紅色的首飾,難道刺客竟是個女人?
“三哥……”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藍色衣袍的苻元興率先進來,苻昭文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已是深夜,原本應該明日再叫你們過來的,可是……”
“可是什麽?三哥,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苻元興急道。
三哥的小事向來不會麻煩自己,這麽急著叫自己過來,肯定就是大事了。
苻子休神色慎重的看了兩人一眼,緩緩吐出驚人之語,“饕餮玉佩被盜了!”
苻元興神色一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什麽?”
連苻昭文彎起的唇角也不覺放低了弧度,“那個傳聞?”
居然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不然的話,他們不會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取這東西。”
苻昭文收起漫不經心的笑容,眉頭緊緊的蹙起,“看來早有人潛進王府了,不然,怎麽能這麽準確的知道那東西放置的位置。”
難道真的有寶藏?
苻元興撓頭,“三哥,既然這是真的,兩個東西都在你手裏,你當初為什麽不把寶藏挖回來,這麽大筆的數目,若真給前朝的餘孽們奪了去,可就糟了。”
苻子休哂然一笑,“若是這麽簡單就能夠找到,早就去了,那張千磯圖,上麵隻寫了一句詩詞。”
苻昭文纖長的指節細細摩挲著下巴,“詩詞?裏麵有玄機?”
苻子休搖頭,這裏麵的玄機他參了好多年,可一點破綻也沒有,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句普通的詩,難道千磯圖不是這張紙?
“客程行盡太行山,又見嵩高紫翠間。料得有人山上笑,紅塵如海沒朱顏。”
太行山他早已經派人翻了個遍,詩詞裏所提到的每個地方,他都已經命人找過,隻可惜這麽多年以來一直一無所獲。
“的確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可若不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個傳聞傳出來呢?三哥,你的身邊看來並不安全。”
能夠從一向謹慎的三哥身邊偷走東西,足以見得那人的不一般,一舉成功除非蟄伏已久。
苻昭文擔憂的撫了撫眉間,“三哥,前朝勢力一直蠢蠢欲動,你既要應付陳義釗,又要分心在剿滅前朝的事情上,多多注意身體。”
關切的話語,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四弟這張俊秀的臉,即使皺著眉頭,也依然美的有些過分,憂慮不適合出現在這張臉上,苻子休心裏一陣暖意,別人總說四弟有反心,可他總是不信的,這世間,倘若因為帝位,連最親近的兄弟也不可信,那麽那個位置所代表的,僅僅隻剩下悲哀而已。
手裏輕輕的摩挲那半截紅瑪瑙水滴銀耳環,苻子休突然問:“這樣的耳環,你們可有見過?”
紅豔的瑪瑙在苻子休紅潤的手心裏靜靜的躺著,通身色澤鮮明光亮,仔細觀察,在紅色條帶處可見密集排列的細小紅色斑點,瑪瑙被打磨成水滴形狀,橢圓形底部呈花瓣形花紋,這是上好的瑪瑙,苻元興撿起來在手裏看了看,“三哥,你拿著女人的耳環做什麽?”
苻子休笑了笑,“這是在密室裏發現的,大概是刺客取東西的時候留下的。”
一絲異樣閃過苻昭文的眼底,“難道取走東西的是個女人?”
能帶著這麽名貴的紅瑪瑙,身份地位,應當不低,能夠一次就取走東西的人,顯然在王府裏已經呆了很久了,王府之中,誰最有可能接近苻子休?誰懷著武功可以成功走出機關層層的密室?
苻元興看見兩位哥哥全都眉頭緊鎖的樣子,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還是三哥下命令,自己去做比較好,不用動腦筋,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他實在想不通。
想到家中剛剛出世的孩子,苻元興便心不在焉的將耳環丟回到三哥手裏,歎了口氣,“三哥,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吩咐一聲。我上刀山下油鍋,義不容辭!”
“六弟,你也不小了,已經是當爹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般,你先回去,我且和你四哥再商量商量。”苻子休說。
苻元興點頭答應,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麽忙,但還是不放心的看向三哥,“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找我的。”
一副不放心的口吻,那樣子,生怕自己不會去找他,苻子休揉揉六弟的腦袋,點頭答應,“一定的,你回去吧,三哥自有分寸。”
苻元興這才猶猶豫豫的離開了,書房裏頓時隻剩下兄弟二人,苻子休再次坐下來,什麽話也沒有說,書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苻昭文道:“三哥,你說這次會是誰幹的?是前朝餘孽還是陳義釗?”
“不好說。”苻子休歎了一口氣,“如今陳義釗在朝中雖然跋扈,但顧慮到王妃,還是有所收斂的,前朝餘孽一直都沒有什麽大動作。”
這兩件事情一直糾纏著他,捆綁著他的手腳。
“的確是,以前也曾搜尋到前朝餘孽的蹤跡,可都是一些極小股的勢力,但也不可再放任縱容,若是有一天,陳義釗連自己的女兒也不顧了,那麽大晟朝被前後夾擊,形式更加險峻。”苻昭文歎了一口氣。
“四弟,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進行的順利嗎?”苻子休突然問。
苻昭文點了點頭,“還算順利,隻是,陳義釗似乎有所察覺,這段時間,或許是我和太傅的動作太過頻繁,三哥,我準備先把計劃暫停一段時間,至於人選,我和太傅一直暗中觀察著,隻是最近這段時間不宜行動。”
苻子休點了點頭,拍了拍苻昭文的肩膀,“這件大事就托付給你了。”
苻昭文點頭,鄭重其事的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一定不負所托,三哥,父皇的江山,我一定替你們好好守護。”
言辭鑿鑿,那張俊秀的臉上,卻滿是肅然,苻子休隻覺得心內一陣激蕩,一股豪氣從心裏洋溢而出,這是他們苻家的江山,也將由他們苻氏兄弟去守候。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他更不會讓父親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