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幸落水
柳千言發現沈禦醫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臉,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難道她的手上有什麽髒東西不成,為什麽一直盯著她的臉看?
“側妃娘娘……”沈禦醫見她以為自己的臉上有髒東西,笑道:“老朽隻是覺得娘娘和一位故人長的相向,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娘娘原諒!”
柳千言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個老人讓她覺得特別親近,連忙道:“沒什麽,千言隻是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麽髒東西,讓沈禦醫見笑了。”
柳千言沒有一丁點兒的架子,或許是從小在商賈之家長大,家中的規矩並沒有官家繁瑣,所以性子就顯得隨和了許多。
岑煜去幫柳千言傳話,來回還需要一段時間,沈禦醫診完了脈也不著急,便搬著小凳子到床邊和柳千言聊天。
兩個人相差了幾十歲,但是聊起來仍舊很投機,沈禦醫的眸子裏閃動著狂喜,好幾次想把一肚子的疑問問出口,到最後卻都咽回了肚子裏麵去。
他忍了又忍,還是情不自禁的問道:“聽說側妃娘娘家中是商人?令尊可是柳正遠?”
柳千言點了點頭,“是啊!”
她提起爹爹的時候眸光中情不自禁的帶著一絲自豪,沈禦醫看懵了,心中既不是滋味,又充滿了欣慰,良久,終於還是寬慰的點了點頭,“是嗎?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柳千言笑道:“爹爹很疼我的,還有娘親也是。”
“真好。”沈禦醫由衷感歎一聲,“娘娘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他的心緊張又期待,見柳千言點了點頭,雙手更是背在後麵緊緊的握緊,來壓抑住自己的激動心情。
可柳千言卻對家中的兄弟姐妹閉口不言,見她顯然不願意再開口多說的樣子,沈禦醫忍不住問道:“娘娘家中可有兄長?”
“沒有……”柳千言搖了搖頭,她想起那個每逢打雷的雨夜都會做的夢,夢裏有個少年是叫她妹妹的,但是,爹爹卻是真的沒有兒子。
沈禦醫長長的哦了一聲,原本充滿希冀的臉上光芒瞬間便黯淡了下去,強笑道:“是嗎?”
柳千言淡淡的嗯了一聲,她不願意提起柳如依,上次要不是她做的那件事情,也不會害的自己那麽難受。
兩個人一時無話,岑煜從外麵進來,沈禦醫便提前告辭了,笙兒便自告奮勇的去送禦醫出門。
房間裏麵隻剩下柳千言和岑煜,她鼻子堵塞,說話的聲音有些嗡嗡的。
“王爺怎麽說?”
“回娘娘的話,王爺說不管娘娘生多大的病那天都必須到場。”
柳千言麵色平靜的哦了一聲,“知道了,你下去吧。”
岑煜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真的希望顧遷和能夠早一點回來,本來以前在外麵查探消息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做的,自從上次王爺罰了他以後,遷和就被調走了,但岑煜覺得,夾在側妃娘娘和王爺之間,簡直比上戰場還要難!
目送著岑煜的身影離開,柳千言掀開被子躺了上去,她這幾天一直跟著曲嬤嬤學規矩真的累壞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息,既然苻子休無論如何都要她到場了,那麽她總得先養病,不然的話到時候隻會讓自己更累。
三天後,柳千言的風寒終於稍有好轉,這一天一大早,她就被碧株叫走了。
碧株隻是過來履行自己的職責,將柳千言交給一個為頭的丫鬟以後,自己就先離開了。
柳千言倒還是挺老實,大病初愈的身體仍舊有些孱弱,但那都不算什麽,她決定今天晚上就開溜。
王妃娘娘的生辰,來來往往的賓客必定多的數不勝數,到時候她隻消混著某位官員的隨從裏,就可以安全的出府了。
隻是,她想了想,決定不帶笙兒了,第一是覺得帶著笙兒不方便,第二嘛,便是不想棒打鴛鴦,笙兒和岑煜看起來郎有情妹有意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搞破壞。
要跑就她一個人跑吧,怎麽也不能連累笙兒啊!
柳千言默默的想,突然聽見有個丫鬟在後麵催促她道:“你快點兒啊,快點兒。”
她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搬花盆,為了晚上的宴席,府中的丫鬟們都在忙碌著,她被碧株要求梳了丫鬟雙髻,混在隊伍裏麵一起布置院子。
柳千言抱了一大盆綠油油的綠蘿,視線被擋住,裙擺冷不丁的被人一踩,朝著前麵倒了下去。
“啊!!”
“砰砰砰砰!!!!”
尖叫聲伴隨著花盆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柳千言舉著手裏唯一一個完好的盆栽舒了一口氣。
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大家看著她的眼神如同吃人一般,太可怕!
“你……叫什麽名字?”那為首的丫鬟嚷嚷著道:“打碎了這些東西,一百個你都不夠賠。”
柳千言心裏微囧,她家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
更何況這為首的丫鬟她真的太眼熟不過了,王妃娘娘身邊的一等丫頭晴夏。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要這樣當眾大聲嚷嚷,顯然就是為了故意刁難她啊。
柳千言將手裏的花盤在指定的地方擺好了,這才道:“多少錢?我賠就是!”
晴夏吸了一口氣,怒道:“這些東西價值連城,你賠得起嗎?”
柳千言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拉過晴夏的手將銀子放了進去,“你說的不錯,這些東西都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我賠的越多越玷汙了它們的聖潔。”
晴夏狠狠的將手裏的銀子往地上一扔,氣衝衝的跑了。
柳千言挑了挑眉,彎腰將銀子撿起來塞了回去,就算少也是錢呢,等到自己從王府裏麵出去以後,這些零零碎碎的銀子每一個都對她很重要。
她剛將花擺好,抬眸就見晴夏領著陳青鸞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今天是陳青鸞的生日,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衫,層層疊疊的裙擺,每挪動一步都會顯得婀娜多姿。
柳千言額頭隱隱作痛了,陳青鸞和她厲來不對盤,不管是做丫鬟也還,還是曲嬤嬤來折磨了她5天也好,總之一切的起因都是陳青鸞。
“給王妃娘娘請安。”
柳千言還記得今天來的目的,王爺讓她來伺候王妃娘娘的,柳千言要盡職盡責的做完,不然倘若自己表現太差,一直霸占著陳青鸞的注意力,待會兒自己要怎麽開溜呢?
陳青鸞顯然是沒見到柳千言這麽聽話,表情微微的愣住了,良久才道:“起身吧。”
柳千言緩緩的站直了身體,見跟在一邊的晴夏憤憤的告狀道:“王妃娘娘,她故意打碎了花盆!”
這真的是好大的一盆髒水,她哪裏是故意打破了,要不是晴夏站在後麵踩住了她的裙擺,她也不至於打碎那麽多的花盆,可是現在居然還反過來怪她,真是太過分了!
“沒有……”柳千言低著頭反駁道:“千言不是故意的。”
“今天是娘娘的生辰,你居然將花盆都打碎了。”晴夏怎麽也不肯罷休的樣子,似乎一定要看到陳青鸞處罰了柳千言才作罷。
“碎碎平安的。”柳千言望著二人說:“這麽好的喻意娘娘一定會喜歡。”
陳青鸞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但就這麽放任柳千言離開顯然不能平複二人的心頭之氣,見柳千言轉身準備走了,陳青鸞衝著晴夏使了使眼色。
柳千言還在往前走著,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大力一撞,將她朝著旁邊撞了過去。
她一時沒有防備,身體不受控製的朝著一邊的小池塘摔了過去。
真是一時大意啊,掉進水裏的時候柳千言不禁想,她風寒剛剛好了,隻希望這一次落水不要引起太大的疾病,她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極容易感染風寒的體製。
柳千言在水裏撲騰了兩下,雖然是從陸地上跌下來的,但是他們站的那處小橋和小池塘的水位還是相差很多。
她打算從另外一邊上岸,心中突然有些感謝起柳如依來,若不是她,自己在王府裏麵兩次落水,恐怕早就已經被淹死了。
但,她顯然還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太過樂觀了,柳千言遊了兩下,腿上突然一陣痙攣,身體不受控製的朝著水下沉了下去。
完了!
柳千言心中一驚,這一次難道她真的要淹死在小池塘裏麵了嗎?
她奮力的掙紮,但右腿的痙攣讓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陳青鸞原本知道柳千言會水的,但是如今見她在下麵胡亂的掙紮,喝了好幾口水也沒有到岸邊的樣子,突然間著急了起來。
“柳千言……她……她不是水性很好麽?”陳青鸞不確定的問自己的丫鬟。
晴夏才是最著急的那一個,她原本隻是想讓柳千言落水吃吃苦頭,現下見柳千言在下麵掙紮,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可是扛不起這謀殺側妃娘娘的大罪啊。
晴夏急的都快哭了,剛要喊救命,眼前突然一花,一個身影已經縱身跳進了小池塘,撲通一聲濺起一米多高的水花來。
陳青鸞剛剛鬆了一口氣,待見到跳下去的那個人時,不由得又慌了,“王爺……王爺您小心點兒啊。”
她擔心的大叫著,見苻子休很快的將柳千言從水裏撈起來,抱著她往岸邊遊去,心裏既不是滋味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