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劍族（3）
在江小愚說出劍族棄子之後，劍天子的攻擊戛然而止，握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渾濁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解。
「你到底是誰」劍天子沉吟幾秒后開口問道，聲音有些嘶啞。
江小愚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的身份居然真的是劍族棄子，我剛剛也是猜測而已，現在身處的地方就是你們劍族的祭魂崖吧。」
劍天子此時心神劇震，他沒想到江小愚連祭魂崖都知道。
在雷域之中看到江小愚的時候，他震驚與江小愚規則領悟的多樣性，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會這麼快，而這時江小愚的等級已經到達了聖級，還知道這麼多劍族的秘密。
「看來你對劍族還真的很了解，我確實沒有預料到你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沒有你的到來，我恐怕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而劍族也永遠不會現世，你這麼了解劍族，三大神兵你應該很清楚吧。」
劍天子收回木劍，站立在一旁，剛剛那一劍攻擊到神峰時，他就知道自己是無法攻破神峰的，在這裡力量消耗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恢復，現在不如等神峰被周圍的規則磨盡在做打算。
「我雖然知道有三柄神劍，但其他的信息並不清楚」江小愚敷衍的回答著，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周圍的環境中。
祭魂崖他之所以清楚，是因為這裡是唯一人為製作的十大絕地之一，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個懸崖，經過劍族的神級日復一日的熔煉改造，費盡了無數的資源，甚至其中一位神級力量耗盡而死，才誕生的這麼一處絕地。
話雖如此，與其他絕地不同，劍族的祭魂崖都是傳出來的危險，眾人都是耳聞沒有一個人親眼見證過，甚至還有人說祭魂崖就是劍族嚇唬人的，並沒有那麼危險。
等江小愚親身經歷的時候發現，這裡的危險程度確實稱得上是十大絕地之一，但說時間規則和毫無破綻的空間構造就擔得起這個稱謂，現在讓他好奇的是祭魂崖之內的力量似乎並不完善，也不是不完善，更像是祭魂崖的力量用來封禁了某種存在。
心中不斷推測之時，劍天子蒼老的聲音響起。
「你知道有三柄神劍的存在，已經很讓我吃驚了，因為這三柄神兵從未現世，在誕生過後，就被強行融入了這祭魂崖，天劍為崖，地劍為鎖，人劍為匙，這祭魂崖就是劍族的根本。」
天地人？江小愚集中精神看著劍天子手中握著的木劍，疑惑的問道：「那你這柄劍是哪一柄？」
「你居然能看出來」劍天子本以為已經足夠高看江小愚了，此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江小愚：「你的存在比我還要詭異，我藉助人劍，才存活到現在，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沉睡，記憶也已經嚴重的缺失，沒想到你居然知道的這麼多。」
「對你的存在我也很吃驚」江小愚笑了笑：「劍族是很神秘的種族，字面意義上的人劍合一，這麼多紀元只有劍族一個種族做到了，不得不令人稱道，劍族所在的紀元到現在，已經度過了無數的時光，沒想到你這枚棋子剛好在這個最合適的紀元出現，難道是有什麼真正的高人藏在暗處，為你們劍族觸摸划策？」
見江小愚一點都不著急還跟自己聊得很開心，劍天子有些不解，進入這裡的人就算是超越神級的存在，也無法抗衡完整時間規則的侵蝕，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沒有一點在意，進入聖級后對規則的感知應該很敏銳才對，不應察覺不到才是，難道？
劍天子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猜測，消散的力量再次提起，瞬間就察覺到了事情的古怪之處，時間規則確實在不斷的對神峰進行壓迫，但與此同時江小愚的雙眼居然在吸收這裡的瞬間規則。
察覺到這一點的劍天子大吃一驚，手中人劍瞬間遞出，在人劍擊中神峰的瞬間，江小愚的吸收規則也被打斷。
「哎」江小愚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這麼早就發現了，要是能讓我在吸收一會這裡的時間規則，我未必不能將你也帶出去，要不要合作一下？你只要安心在原地什麼都不做，我就可以救你出去，你就可以免除一死。」
劍天子冷冷的說道：「我來到這裡並不是被何人逼迫，是我自願來到這裡，如果不是你出現，我現在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為了劍族的未來，我這條命奉獻又有何妨？」
「呵呵」江小愚嘲諷的笑了一聲：「劍族的未來？沒想到這句話居然在劍族棄子口中說出來，天地雙劍我確實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所有的信息也都是聽聞而已，但人劍我可是清楚的很，你跟人劍相融合，你的肉身就已經不屬於你，人劍與祭魂崖以一種詭異的規則相連，就算你不想來這裡，只要你實力足夠破開空間，人劍也會帶著你過來，說的冠冕堂皇，實際還不是一個被劍族捨棄的人，作為棋子存在到現在，不知道你驕傲什麼。」
江小愚的一句句話像是利刃一般刺入劍天子的心臟，他知道江小愚說的沒錯，人劍確實是如此，雷域中他自知力量還不足，但被人劍所控制，才借用江小愚的空間通道來到主世界，一路飛到祭魂崖。
「就算如此又怎麼樣？」劍天子沉聲說道：「我身為劍族一員，就算是被當做棋子，也要讓劍族得到這天地間的唯一生機，我不願劍族與其他種族一樣，被人如螻蟻一般任意宰割，這個紀元就是機會，我一定要讓他們……」
劍天子雙目通紅，仰天高聲喊叫，顫抖的身體表達出他內心不甘憤怒的情緒，然而這一切都停止了。
江小愚雙目金光流轉，冷冷的看著劍天子。
「我可不能任由你繼續說下去了，如果真的引起他們的注意，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劍天子並未死亡，而是被江小愚控制在原地，他可以聽到江小愚說的話，他此時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被祭魂崖所困，而且他居然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江小愚收回神峰，來到劍天子的身邊，伸手將人劍奪下，察覺到人劍離手，劍天子瘋狂的釋放著力量，想要掙脫江小愚的束縛，力量爆出的一瞬間居然真的讓他的身體挪動了一絲，但也僅是一絲而已。
變為老人的劍天子已經不是巔峰，在祭魂崖的他沒辦法回復力量，空間規則在主世界形同虛設，現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
「放心，我對這柄劍沒興趣，只是劍族現在出世還太早，我的力量還沒到巔峰，無數紀元到現在，埋下伏筆的種族數以萬計，但真的能在這個紀元出世的又有幾個？恕我直言，劍族這一世如果現世的話，恐怕就是炮灰的命。」
江小愚抬起頭，看著頭頂彷彿倒懸而下的深淵，繼續說道。
「無論哪個種族，毫髮無損的神級是不可能活過紀元的，就算你們劍族有神級用其他方式存活下來，想要恢復力量難度登天，劍族的力量根本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世道已經變了，這個紀元某些聖級的存在甚至可以屠神，你們這些無根之劍又何必枉送性命。」
「劍族不屈」被江小愚解放的劍天子低聲說道：「你的存在或許比他們還要高等，但那又如何？就算現在這個紀元的人不練劍又如何？劍族將力量擊中在一起必然可以塑造一個神級，到時候……」
「到時候就會被別人揮手擊殺」江小愚收回視線，平靜的看著劍天子：「你與人劍相融合，應該親眼看過紀元的最後一幕，你真的覺得一個神級能有什麼作用嗎？」
劍天子沉默了，原本天下無敵的神級如同草芥，眨眼間就被人重傷，兩邊的實力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現在世界已經變了，我們也懂規則，不會任人宰割」劍天子還想反駁。
江小愚也已經不想在多說：「既然如此你就死吧，也許其他種族也在謀划著某些事情，但只要我發現一個就要掐滅一個，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這次解決不掉，他們的力量又會增強，等到下次機會到來，恐怕一切都晚了。」
說到這裡，江小愚拿起人劍，神瞳之中金光流轉，吸收邪物時的光芒又一次出現，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將人劍吸收到神瞳之中。
「沒想到成為聖級之後，吸收這種神物都這麼快，人劍力量本就殘缺是一部分，另外邪物的規則還真是霸道啊。」
人劍消失后，劍天子整個人僵在原地，雙眼瞬間失去了神采，身為聖級就算是衰老，身上的生命氣息也極其明顯，而現在劍天子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宛如一個人型建築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江小愚搖了搖頭，伸手觸摸紅色的鎖鏈，借用人劍內的特殊氣息通過鎖鏈消失在祭魂崖。
在江小愚消失后，劍天子僵硬的身軀開始變得虛幻，在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時，身體內部木質的劍鞘暴露了出來，如果江小愚還在這裡一定可以認出這就是人劍的劍鞘。
劍天子身體徹底消失后，劍鞘在空中懸浮，並沒有墜落在地，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隨著劍鞘一陣輕顫，一股生命的氣息居然出現在劍鞘之上。
……
江小愚借用人劍的力量順利的脫離了劍族秘境，映入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熟悉的各種元素規則活躍在四周，他站在海面之上，浪花濺射在腿腳，時間已經來到了白天，太陽懸挂在高空，一道黑色影子躍出海面，向著江小愚撲來。
一道劍光閃過，黑影一分為二，墜入海面，紅色的血跡染紅了江小愚下方的海水。
「沒想到這劍道規則這麼好用，劍族如果在劍道天才縱橫的年代浮現，恐怕真的可以跟他們掰掰手腕，現在的話……哎，可惜了。」
語氣中有著一絲惋惜，又有著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