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雷域篇 第二十二章：許昌進城（二合一）
「那個，二當家的，你不是說來岑燕城有要事要辦嗎？怎麼還來吃上飯了。」
坐在許昌對面的小嘍嘍，面色有些緊張，不停的四處張望著。
「你看你這幅樣子，怎麼當的山賊？不就吃個飯，人多點你就怕了？」
這小嘍嘍說的二當家，正是許昌，這次許昌進城不是閑逛來的，除了一個特殊任務之外，還要看能不能遇到江小愚等人，刻意來這裡吃飯，也是因為這裡流動人比較多，如果城中有異狀也許可以得到消息。
聽許昌這麼說，小嘍嘍下意識挺胸抬頭就要反駁，但隨即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身形又萎靡下去了。
「二當家的，我當山賊時間也不短了，別說是我了，就是比我還早的人，看到大當家做的事情，心裡也害怕啊，一共三百多個兄弟，被大當家殺了一半還多，現在就剩下一百多個了，早知道會這樣，當時我還不如在家裡種地了。」
許昌到是沒想到這個小嘍嘍居然是這麼想的。
「那你就不怕我？我也不是普通人。」
小嘍嘍抬頭看了一眼許昌，然後搖了搖頭。
「不怕，二當家，我做的是山賊，殺人越貨的事情沒少做，兄弟死傷是常有的事情，自己實力太弱，我們認了，但是哪有大當家那樣的人，就因為聽不懂我們說話，就要把我們全殺了，要不是二當家的你攔著，我們山寨怕是要死絕了。」
說到這裡，小嘍嘍又回想起當時恐怖的情景，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
許昌聞言，也是嘆了口氣。
當時許昌和沈千秋上山後，就有一個人持刀跳出來，要打劫二人，口中說著二人聽不懂的話，手中長刀舞的虎虎生風。
第一次見雷域中的人，許昌以為自己回到了外界，這與外界的人沒有什麼不同，除了來人腦袋上綠色的頭髮。
估計他跳出來之前，沒看清二人的裝扮，等定睛一看，這兩個人怎麼這麼慘，哪裡有錢可以劫，綁回去當苦力算了，心中坐著這個打算，就拿著刀向二人走去，口中又在說著什麼。
「你這是想要打劫嗎？」
許昌的話一出口，對面的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握緊手中的長刀，對著二人揮動了幾下，瞪著二人繼續走來。
正當許昌想要動手的時候，一旁的沈千秋伸手攔住了許昌，任由對方用繩子困住二人，押送到山寨之內。
進入山寨后，那人將許昌與沈千秋困在了空地的木樁之上，隨後就離開了此地，去彙報情況了。
新出現的二人，自然引起了山寨裡面人們的注意，大部分來湊熱鬧的都是年輕人和小孩，甚至還有一個大膽的女人跑到了沈千秋的身邊，伸手要摸沈千秋的臉。
然而還未觸碰到沈千秋的臉，女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在眾人的視線里化作了肉塊。
如果發生人們能理解的恐怖事情，誕生的情緒會有憤怒，但在場的所有人沒人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山寨里的人被殺，圍觀的人群反而都退後了幾步，口中開始發出各種意義不明的話語。
也許是人群的吵鬧，也許是押送二人進入山寨的人彙報完畢了，山寨的領導者出現了，人群瞬間讓開了一條路，讓一位身著重鎧的男人走入中間。
見到沈千秋身前屍體的慘狀，男人眉頭一皺，「蹭」的一聲，將腰間的長刀抽出，不問任何緣由向著沈千秋就劈去。
許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沈千秋身上的繩子斷成數截，隨後從身體里抽出了一把淡金色的長劍。
在沈千秋做出這一切動作的時候，時間彷彿變慢了，沈千秋的動作與男人劈落的刀，速度發生了強烈的對比，這種對比讓許昌臉色蒼白，幾乎要嘔吐出來。
而隨後的一道劍光沈千秋是如何用出的，就連許昌都沒有看清。
長刀墜落到地面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而刀柄之上還有著男人的手。
「許昌，我覺得雷域裡面應該是有一種讓人快速理解語言的方式，而且應該會比較普遍，當時你說的話，他雖然沒聽懂，但是卻毫不意外，說明他一定聽過其他的語言，而且還不少，既然領頭的人都已經出來，咱們兩個也不用裝了。」
聽著沈千秋口中的話語，許昌才明白當時為什麼沈千秋不讓自己出手。
此時男人才感覺到手中的劇痛，但畢竟是手裡見過血的人，斷了一隻手也只是眉頭一皺，向後退了幾步，等他抬起頭的時候，沈千秋已經來到了男人的身邊，二人的距離不足一米。
沈千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見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將目光看向旁邊的武器，沈千秋嘆了口氣，一劍將男人的頭顱斬斷。
後面的事情，就是屠殺了，沈千秋走到不同人的身邊，比劃著同樣的動作，有害怕不敢反抗的，有拔出武器就砍的，還有緊閉雙眼不敢看沈千秋的，無論男女老少，結果都是死。
圍觀的人被殺的怕了，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語言不通，連求饒都做不到。
有幾個聰明的，猜到了沈千秋的意思，但是山寨里的捲軸只有老大才知道在哪裡，他們也找不到啊。
就這樣一劍又一劍，地面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這些人不是不想跑，而是跑的人死的會更快，他們心裡已經徹底放棄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也許正是以前作惡多端，那些人死後的怨念詛咒了山寨，今天才會遭此大劫。
這時，把二人押進山寨那個綠頭髮的小嘍嘍似乎想起了什麼，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沈千秋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沈千秋做出的動作，表示自己知道那種東西在哪裡。
比劃完畢之後，就跑到了山寨的裡面不見了蹤影。
而沈千秋也終於停下了手中的長劍，本要死於劍下的男人，雙腿一軟坐在了滿是血污的地面之上，目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身影將會是他永遠忘不掉的夢魘。
許昌早已掙脫了身上的繩索，一直缺少的金屬液體，在這裡得到了補充，山賊的長刀雖然材質與外界有一些不同，但也可以受到異能的影響，變為金屬液體。
空地之上，已經被屍體流出的血液染成紅色，而那個小嘍嘍已經離開這裡有十分鐘的時間，沈千秋已經有些失去了耐心，轉頭看著周圍的山賊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殺戮。
一旁的許昌對殺意的感知還是很敏銳的，見沈千秋的動作，連忙開口阻止。
「沈千秋，在等等好了，真把他們殺光了對咱們也沒什麼好處，不如留下一些人，日後也許有用處。」
就是許昌的這一句話，救下了上百人。
最後綠色頭髮的小嘍啰，拿出了捲軸，送到了沈千秋的手上。
捲軸白光一閃，沒入了許昌的眉心，周圍的語言瞬間就可以聽懂了，雖然有一些辭彙還是有些意義不明，但每個字許昌都可以理解。
見許昌點了點頭，沈千秋才使用了捲軸。
能正常交流了，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山寨最強的領頭人已經被二人所擊殺，山寨已經被許昌和沈千秋所佔領。
沈千秋成為了山寨的大當家，許昌則是二當家，說是這麼說，二人也是隨便定的而已，畢竟也不會在這裡當多久山賊。
作為大當家的沈千秋，聽了山寨人的彙報，得知最近因為劫殺的太厲害，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在這邊走了，畢竟城的另一面也有路，已經有些時日沒有開張了。
看著所謂的財寶庫裡面只有十幾枚金幣和一些看起來就不值錢的珠寶，沈千秋決定封寨五天，讓路上的先恢復一些人流，否則打劫大業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這段時間要做的是將山寨里的屍體都掩埋好，不要引起瘟疫，其次收編附近的一些離散團伙，一切要有組織的執行。
僥倖活下來的人，只有三十多人有戰鬥力，其他都是老幼病殘之人，沈千秋帶著這三十人，僅是幾天的時間，就將整座山上的所有山賊都統一了起來，人數不降反增，原本只有三百人的山寨，此時足有上千人。
結束了彙編之後，沈千秋將這些人聚集到了山寨的空地之上，足足上千人將這一片空地擠得滿滿當當，這裡面的人面面相窺，看著身邊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們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原來這座山上有這麼多山賊。
「你們對我應該都有印象，以後我就是你們大當家，一切行動聽我指揮，不聽話的，你們應該也都親眼看見過下場了，我身邊這位是你們的二當家，把他的長相刻在你們的腦子裡，刻不進去的，就用刀刻在你的身上。」
站在沈千秋身側的許昌一臉獃滯的表情，看著正在康概陳詞的沈千秋，心道：「這沈千秋不是真要當山賊了吧，重點是搶錢，這怎麼一點都不提搶錢的事情。」
抱著相似想法的不止許昌一個人，下面的山賊也一樣的想法，來當山賊一是為了自由，想幹嘛幹嘛，就算聚在一起也是方便行動，二則是為了錢，這到現在為止一點錢都沒看見，要不是裡面的人都看過沈千秋的手段，這上千人怕是要跑掉大半。
「現在我說一下新的劫道要怎麼執行，第一點能不殺就不殺，你殺了他搶了一枚金幣，還會讓其他人不敢走這條路，不殺他只是搶一部分錢，如果遇到急事，他還會走這條路。」
「第二點，我會命人做一批特殊形狀的令牌，打劫的時候碰到商隊，或者是有錢人，就把令牌賣給他們，一枚令牌五金幣，持有令牌的人就放行。」
「第三點，你們的以前的行動都是白天打劫，晚上休息，浪費了不少資源，接下來場內一千人分成白天與黑夜兩部分人，分開行動，保證全天都有人劫道，大約每百人為一個小隊，隊長我會親自選擇，要保證劫道時間不衝突。」
「最後就是打劫回來的錢如何分配，無論你們劫到多少，上交一半即可，剩下的你們自己隊伍內部分配，就算你搶到了一千枚金幣，也只需要上交五百枚，只搶到一枚銀幣，也要上交五十枚銅幣。」
在說完新的打劫方案之後，沈千秋選出了十位隊長，將打劫的一些特殊地方，進行了詳細的解釋，隨後讓他們自己去挑選隊員，進行時間的分配，同時，安排了專人去執行令牌的事。
做完了這些事後，沈千秋和許昌來到了屋內，任由外面那些人自由行動。
許昌對沈千秋剛剛事情很不解，用了這麼多時間來統一整座山，一點錢財沒有打劫到，將這些人聚在一起后，金幣數量雖然超過了三十枚，但人數卻擴大了十倍，這費時費力的事情，許昌不明白沈千秋為什麼要做。
而沈千秋坐下后也並未與許昌解釋，而是讓許昌兩天後帶幾個人人去岑燕城，目的主要是在城內散播謠言，說這個山上有寶物出現，次要則是將捲軸送給江小愚。
許昌放棄了理解沈千秋的想法，許昌並不是笨，沈千秋之前的做法許昌也明白，這就是為了細水長流有持續不斷的金錢進賬，但是四人能在這裡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殺雞取卵才是正途，而謊報山上有寶物這個消息，傳播的多了自然會有人信，但問題是來尋寶的人肯定都有點本事，這些山賊根本不堪大用。
雖然許昌心裡這麼想，但心中覺得沈千秋救了自己心中有愧，所以也不想去干涉沈千秋的想法、
「散播謠言沒問題，但找老大有些困難吧，岑燕城雖然只是一座小城，但在裡面尋找一個人，也沒那麼簡單。」
沈千秋笑著搖了搖頭。
「江小愚怎麼可能坐以待斃，他肯定會自己想辦法融入岑燕城，那問題來了，他要怎麼融入岑燕城？」
聽到沈千秋的問題，許昌皺眉想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雖然跟著江小愚的時間不短，但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許昌確實沒有頭緒。
見許昌沒有回答，沈千秋自問自答，回答了這個問題。
「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加入到這個環境的循環之中，比如說工作。」
「招攬客人，掌握技藝這種因為語言不通，是肯定做不到的，江小愚雖然想法有些跳脫，但性格還算謹慎，不會在不了解信息的情況下去找捲軸的存在。」
「如此一來，他的選擇大概率會裝聾作啞博人同情，干一份可有可無的工作，在凄慘一點就當街乞討，所以你進城后重點就關注一下衣衫襤褸的乞丐，或者是酒樓小攤等吃食的地方，應該就能尋到。」
沈千秋分析完畢后，許昌心中除了佩服，更多的是疑惑，看事情如此透徹的沈千秋，到底為什麼要做這兩件事情。
然後時間就推到了現在，跟許昌一起進城的人有十幾個，各自到人流繁華的地方開始散播謠言，而自己則是帶著這個有些緣分的綠色頭髮的小嘍嘍來到酒樓里吃飯，看能不能找到江小愚。
看著因為回想起當時恐怖一幕，而渾身顫抖的小嘍嘍，許昌也是有些無奈。
在許昌的心裡，宮守游是很早就認識了，二人雖然吵鬧，但卻早已知根知底，而與江小愚相識則是改變了許昌的命運，讓許昌有了一個為之努力的方向，稱呼江小愚老大，不是江小愚要求的，而是許昌因為敬佩而心甘情願叫的。
至於沈千秋，許昌看不懂，沈千秋很聰明，比自己和宮守游都聰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沈千秋做的很多事情，許昌都無法理解，而且沈千秋並不會解釋這是為什麼。
江小愚則不同，江小愚雖然因為驚世書的原因，性格有些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驚世書帶給了江小愚超高的智商，但江小愚在謀划某些事情的時候至少會跟二人簡單解釋一番，兩者給許昌的感覺截然不同。
許昌又是嘆了口氣。
「算了，你不要想了，既然來了就好好吃一頓，別讓以前的事情壞了興緻。」
小嘍嘍聽著許昌的話，身體的顫抖逐漸緩和，看著這位二當家，小嘍嘍心中有些慶幸，還好這次出來的是二當家，如果換成大當家，自己怕是要被嚇死，還哪有心思想這些事。
飯菜上的很快，雷域中食物，許昌吃的很少，山寨裡面除了烤肉就是烤肉，雖然有兩個廚子，但是做菜的水平實在太差了，難以下咽。
看著這些色澤誘人的食物，許昌口水都要流出來，拿起筷子準備吃的時候，一道人影從身邊走過。
「吃完之後，來酒樓後門，我在那裡等你。」
許昌動作先是一頓，隨後恢復如常，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吃完了，扔在桌上一枚金幣，給小嘍嘍留下了一句你慢慢吃，我有點事情要去做，山寨裡面見后，就不見了蹤影。
小嘍嘍看著許昌消失的身影，與桌上的一枚金幣，心中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許昌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四周無人注意自己，走進了小道，來到了酒樓的後面。
這後面是堆放雜物與垃圾地方，不僅髒亂還散發著一股惡臭，而許昌卻絲毫沒被影響，看到前面那個熟悉的身影，許昌快跑了幾步，來到了江小愚的身邊。
「老大，沒想到還真在這裡找到你了，怎麼樣？沒什麼意外情況吧？」
聽到此話的江小愚眉頭一挑，心裡知道許昌來這裡並不是巧合，是有意在這裡尋找自己，看來這個沈千秋還真是將自己分析的很透徹啊。
隨後二人長話短說將各自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后，許昌把兩張捲軸遞給了江小愚。
「老大，這個捲軸只要使用了就可以學會這裡的語言，沈千秋讓我帶過來的，城內的事情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我準備先回去，跟他說一聲研究一下以後的事情，三天之後我會再來一次，到時候在細說。」
說完之後，許昌給江小愚留下了一道背影，返回了山寨。
而江小愚看著手中的捲軸，露出一抹苦笑，這麼一來這幾天的苦不是白受了？
將一個捲軸對著自己使用時候，江小愚返回了酒樓之內，一直聽不懂的話，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障礙。
就在江小愚離開的時候，酒樓里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酒樓的夥計此時站在門口正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
「小兔崽子，居然不買賬，這次算你跑得快，你別讓我碰到你，不然腿給你打斷了。」
江小愚看著裡面的桌子，吃完還未收拾的，好像就只有剛剛許昌的那一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