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上的壽禮
“你有馭獸術,因而,皇上此舉也算是人盡其才了。”
葉馥香了然頷首,又道:“隻是,本不是寒王在掌管的嗎?”
“前些日子,王大人家的千金被馴馬場的馬給摔下,摔斷了雙腿,因而,皇上便剝奪了寒王對馴馬場的掌管權。”
看著景煜眸中的深意,葉馥香沒再多問什麽,又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翌日,葉馥香正在院中曬太陽。
長佑將廚房的小爐子搬了出來,爐上上麵放了個圓形的鐵架子,正在燒烤一些稀奇的模型。
葉馥香淡淡地看著,見他似乎有些繁忙,便道:“司綺呢?”
“喔,不是回去探親了嗎?昨晚有和你說過的。”
長佑一邊翻動著那模型,一邊開口道。
似乎有些印象,葉馥香想著,正欲走上前去,驀地,眼前有什麽晃動了下,再仔細看去,卻見爐子上麵似有一層水屏障般,被風吹動著,泛著微微的漣漪,然而那屏障卻是始終沒有被吹破。
這不過是一種常見的現象,而此時見到,葉馥香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當下眸光清亮,立刻起身向屋內走去。
“長佑,幫我準備兩張金箔,較厚一些的,大約,這麽大。”葉馥香對跟了進來的長佑筆畫了一下。
“姑娘,是做什麽用的?”
“自然是皇上的壽禮了,你隻好生準備著,對了,再準備一些金沙,很細膩的那種。”
長佑仔細記下了,還欲開口,外麵有尖銳的聲音傳來:“蕪香姑娘可在?”
葉馥香眸光微怔,隨即便立刻走了出去,果真是皇上身邊的安公公。
安公公奉聖諭前來,就是為了封葉馥香為“百獸長官”,進而好幫助江德漓的。
昨晚景煜已告知了她這件事情,葉馥香當下謝恩接旨,待安公公離開之後,簡單地收拾了下,便前去了貢院。
葉馥香剛到貢院門口,一個身著淺藍色長衫,比長佑年長幾歲,容貌清俊的男子便走到她麵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眼之後,立刻含笑道:“可是蕪香長官?”
驟然一聽此稱呼,葉馥香隻覺別扭,當下道:“我就是蕪香,你是……”
“長官,奴才是江大人身邊的,叫元滿,銀元的元,特意奉大人之命前來等候長官,長官請。”
“長官長官的,聽說倒是別扭,不若像長佑這般,叫我姑娘便是。”葉馥香說著,便已跟著元滿向裏走去。
倒是與她臨走之前並無詫異,若說有,便是現在已經是一片春意盎然。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馴獸院血腥飼料的緣故,因而這裏的春意總是比其他的地方更為濃鬱。
鳥兒啼鳴,聲音雀躍,陽光下,各色的羽毛金閃炫目,葉馥香抬眸,看著不遠處,那些翱翔的鳥兒,正詫異為何不養在籠中,但見那些鳥兒似是卡在了空中,空中似是有透明的網子般,因而那些鳥兒並飛不出去。
一隻全身金光閃閃的,小鳳凰似的大鳥兒似卡在了網中,無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開。
驀地,一抹淺藍色的身影煙花般,驟然飄飛上前,推了那鳥兒一下,鳥兒立刻撲棱著翅膀飛的遠了。
似有流光滌蕩般,淺藍色的身影沐浴著清輝,瓊花般飄曳而下,立在了葉馥香麵前。
男子身形頎長,隱隱有超過雲王之勢,藍色發帶的映襯下,更顯膚若琉璃般,清潤白淨,泛著微光,若江德言般,清瘦而高挺的鼻子,光束揮灑而下,更似雕琢而成。烏亮的瞳孔黑曜石般,讓葉馥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朝堂上皇上龍椅上的那兩顆黑亮的龍眼。
不似洛夙染的純澈、景煜的似笑而非、寒王的冷魅、元王的和煦,若飄零的落瓊般,含了點點化不開的,秋殤之感。
美則美矣,卻是……
雖然此刻,他含著笑意,葉馥香卻依舊能看到,他眉間的一絲,似是與生俱來的哀鬱。
“姑娘有禮了。”江德漓輕微頷首道。
他的聲音略顯迷蒙,絲絲縷縷,似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讓人有種飄搖之感。
“久聞大人之名,大人安好。”葉馥香回以輕笑,隻是,仰著脖子才能看到他的姿勢,還真有些不適。
“聽大哥和五弟提起過你,知道你頗有詭才,因而,日後這貢院之事,便要麻煩你了。”
額,詭才……
葉馥香便勉強認為,這是對她的稱讚了,當下立刻嬌笑道:“大人客氣,皇上每月給我俸祿,我自是會盡本職的。”
江德漓顯然沒想到葉馥香這般直接,當下眉間含了幾分笑意:“直接喚我名字即可,蕪香姑娘。”
倒是個好說話的人,直性而有禮,比江德言少了幾分肅然,又少了江德源的幾分隨性,合理有度,像是集了將家幾個兄弟的所有優點般。
不過,傳言也是如此,出類拔萃、儀表堂堂、瀟灑倜儻、文武兼備、多才多藝等褒義詞,似乎都可以形容在他身上。
葉馥香曾聽說,在民間,西蜀有個美男榜,這個江德漓,便是位居前三的。
這個美男榜,自然不隻是根據樣貌來排名,否則,除卻景煜之外,寒王應該是第二的,隻可惜,他就是一顆冰火交融的流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便屈居在第六了。
“對了,皇上壽辰時,貢院還要表演節目嗎?”葉馥香驟然想到這件大事。
“想來蕪香已經準備好了吧?”
葉馥香輕笑,含了分神秘:“禮物倒是有,節目嘛……”
“無妨,你既是貢院的人,那麽便由你代表了吧。”
額,葉馥香抬眸,看著江德漓眉間真誠的笑意,才知道他沒在開玩笑,當下隻覺得肩膀上更為沉重了幾分,真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因著葉馥香在馴獸場待過一段時日,因而江德漓簡單地接受了一些,她今後要負責的事情之後,便因事離開了。
葉馥香找到之前較為熟悉的幾張麵孔,分布了一些事情之後,便也離開了。
江德漓將這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因而葉馥香完全沒必要日日來這裏,時時刻刻監督著什麽。
街道上,聽著那漫天的叫賣聲,葉馥香便下了馬車,步行前行。
即將走至帝師府的那條街道上,葉馥香看著不遠處敲鑼打鼓之聲,知道是雜耍,正欲上前,驀地,一抹白色的身影驟然閃過,喵嗚一聲,消失在了旁邊的小巷子裏。
“喵嗚,喵嗚,我的喵嗚……”
一抹淺黃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上前來,被人撞倒在地之後又爬了起來,踉蹌著向前追去。
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所到之處眾人無不紛紛躲避。
“姑娘,那人好生麵熟。”長佑盯著那人的身影嘀咕了句。
葉馥香又如何沒看出,那分明就是本應該在雲王府的元王!
元王腳下不穩,直接向一個水果攤子上撲去,打翻了攤子的同時,直接摔倒在地,壓壞了諸多草莓,身上黑紅一片。
攤販的老板立刻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哪裏來的叫花子,你打翻了我的攤子,快點賠償我!”
說著,揪起他,正要再打下一拳時,一抹淺粉身影卻是已跑上前:“住手!”
葉馥香看著那女子,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言語。
司綺上前,推了那老板一把,卻是不知她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竟是把彪悍的老板推的後退了幾步。
“不就是打翻了你的攤子嗎?我陪。”司綺說著,翻著荷包,卻隻有一些碎銀子,看著那老板嘲諷的眼神,當下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鐲,又看了元王一眼,當下一狠心,便摘下了玉鐲,遞給那老板:“給你,去當鋪也能換個十兩銀子!”
那鐲子,司綺從未摘下過,有次洗衣服時,鐲子滑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段,她便熬夜做繡活,熬了一個月才讓人將那摔破的地方,用金片給銜接了。
司綺上前,給元王擦了擦麵上的髒汙,掃了眼混在人群中,卻並未上前的雲王府的護衛,當下扶著元王向小巷子裏走去:“王,公子,咱們走。”
“喵嗚,我的喵嗚……”
元王指著那巷子的方向,“喵嗚”個不聽,神情急躁。
“原來是個傻子!”
“可惜了,這麽俊俏的姑娘,竟是看上了個傻子,哈哈……”
隻是,那人還沒笑開懷,當下便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四個護衛從人群中鑽出,向小巷子走去。
葉馥香看了長佑一眼,後者會意,立刻也跟上前去。
小巷子裏,元王看著蹲在雜物上的靈貓,立刻歡喜地拍著巴掌,奔上前去:“喵嗚,喵嗚……”
司綺正欲上前,驀地,勃間多了分冰涼。
有護衛將匕首抵在她的喉間:“對不住了,姑娘!”
那護衛正欲下手,叮鐺……
一個核桃卻是已將他的匕首震落!
長佑神情玩味地看著他們:“雲王就是這樣教你們,恩將仇報的嗎?”
司綺身子微僵,麵色煞白。
那護衛轉身,顯然是認出了長佑,當下斂了斂神色,便扶著元王離開了。
元王抱著靈貓,搖頭晃腦,行若呆傻的走著:“我,好喵嗚……”
走至司綺身邊時,似想到了什麽,當下卻是驟然掙脫護衛上前,扯下腰間的荷包遞給了她,笑容呆傻:“喏,你拿著哦,沒人欺負你,欺負你……”
說著,又傻嗬嗬地笑著離開了。
司綺看著元王離開的身影,眸光微紅,神色哀戚而不舍,待那身影消失之後,方看著長佑,略顯尷尬道:“長佑,謝謝你。”
“你也夠傻,報出我,咳咳,咱家姑娘的名號,看他們還敢造次!”長佑下巴微揚,並不提方才之事情,看著呆怔的司綺,又道:“還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