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被鎖琵琶骨
葉馥香想,她即便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是麵若寒霜!
“不知帝師在此休息,得罪了,我們走!”
那侍衛立刻轉身,正欲離開,餘光驟然撇向景煜長衣上的那抹嫣紅,立刻轉身道:“帝師,這,如何解釋?”
話落,指了指景煜褻衣上的血紅。
葉馥香微怔,隻當景煜受傷了,當下立刻向他身上看去。
景煜唇角的笑意,更多了幾分狹促,即便壓低了聲音,可是那珠圓玉潤的話語,卻是依舊清晰地砸到了葉馥香耳中。
“看樣子,你還未娶妻吧,無妨,等你洞房花燭夜之時,就會明白,這落梅,究竟是什麽!”
那侍衛眸底閃過幾分古怪,後尷尬地轉身離開,幾度是落荒而逃。
看著那群侍衛離開的身影,葉馥香驟然轉身,狠狠地瞪著景煜。
景煜見狀,立刻恢複了一本正經:“這是江德源身上的血。”
“嗯,落梅嘛,我知道。”葉馥香咬牙切齒道。
“不是,你聽我說,江德源被鎖了琵琶骨。”
“鎖了琵琶骨嘛,什麽?”葉馥香瞪大了瞳孔:“你,你說什麽……”
密室裏。
葉馥香看著上半身包紮的木乃伊般的江德源,看著他蒼白到毫無血絲的臉色,看著地上蔓延的刺目的血痕,一步一步,沉重上前:“德源,德源……”
昏迷中的江德源似是聽到了葉馥香的呼喚,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千斤重般,根本無法睜開,顫動了下,又昏迷了過去。
元王府。
元王坐在桌前,死死地盯著房門。
驀地,房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跪地道:“王爺,你找我?”
“她招了嗎?”
“沒有。”
“嗯,找到江德源了嗎?”
“找到了,我們在附近的懸崖底下發現了一具屍骨,從衣服上看去,正是他的,還有鎖骨鏈。不過,屍骨已經被野獸啃得不成人形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馬車上。
葉馥香久久未從江德源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回過神來。
饒是景煜也愕然道:“元王,真的變了。”
“他本來就是個變態!”葉馥香低低咒罵,後似想到了什麽般,又道:“對了,你說,闖入地牢,救走江德源的是紅綾?”
“之前在山莊的密室裏,我就覺得那人的聲音很熟悉,而且,紅綾經常使用煙霧彈。昨晚,我看到她發髻上的羅扇,所以,我確信,應該就是紅綾。”
“可是,她不應該是太子的人嗎?而且,為何又要幫助我們?”
“我想,這件事情,有個人應該會知道。”
“人來人往”客棧。
二樓的包廂。
門被推開,葉馥香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立刻上前:“惜蓉,你來了。”
“嗯,我和我爹說,我是去上香祈福了。你找我什麽事情啊,這麽神秘,卻是連我爹都不讓告訴。”
葉馥香將惜蓉扶坐到了桌前:“這次前來,確實有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說吧,隻要我能做到。”
葉馥香看了眼長佑,長佑立刻向外走去,並關上了房門。
葉馥香當下迅速地對著惜蓉耳語了幾句。
“這……”惜蓉聽後,麵上多了幾分為難之色,後道:“他真的有問題?”
“這隻有到時候才知道了。”
“好,我答應你。”
“謝謝你,惜蓉。不過,這件事情之後,你可能就不能再繼續待在元王府了。”
惜蓉麵上染了幾分紅暈,繼而抬眸道:“到時候,你可要收留我才是。”
“當然,我正覺得,弘王山莊太過空曠了些,尤其是晚上,怪怕人的。”
弘王山莊。
清風苑。
葉馥香看著三丸子道:“三丸子,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與你去做。”
“小姐吩咐。”
“從今日起,你就去惜蓉身邊,暗中保護著她。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事情,你都不能現身,明白了嗎?”
“小姐,惜蓉姑娘,會遇到危險?”
葉馥香淡淡搖頭:“暫且不會,我讓你前去,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
“嗯,去吧。”
葉馥香看了眼桌子上的沙漏,後看向長佑道:“景煜應該快回來了,讓人去準備晚膳吧。”
不多時,景煜果然走了進來。
“他如何了?”
“傷口在漸漸愈合,不過,還是要修養月餘才能痊愈。”
葉馥香上前一步道:“景煜,我總覺得,那晚,元王應該就是為了引紅綾出來,才鎖住了德源的琵琶骨。”
景煜頷首:“弘王已經回信了,說紅綾其實在元王的人。”
哦?莫非,她是雙麵探子?
想著,葉馥香卻是道:“那我們如何將紅綾救出?”
“我派人前去打聽了,紅綾並不在地牢中。我尚且還不知,元王究竟把她關在了哪裏。”
“很快就會知道了,”葉馥香眸底閃過一抹深幽,後道:“對了,三日之後,就是元王的生辰,你準備好了賀禮嗎?”
“當然。”景煜狡黠輕笑:“元王一定會受寵若驚的。”
“很好,我也準備了一份賀禮給他,就是不知,他會不會喜歡了。”
元王府。
“王妃,奴婢總覺得,那個惜蓉很可疑。”
錦繡看著正抱著娃娃的王妃,思忖開口道。
王妃卻隻是看著懷中的娃娃,頭也不抬:“怎麽可疑了?”
“奴婢聽說,昨晚元王去了惜蓉房間,待了許久才出來。”
“是嗎?”王妃起身,後將那娃娃放到了箱子裏,轉身,看著惜蓉道:“那你查到,他們做了什麽嗎?”
“不知,隻是聽婢女說,不知他們在聊些什麽,但是總會有歡聲笑語傳出。”
王妃神色淡淡走至桌前,揮筆在紙張上,寫了個“靜”字,後仔細地欣賞著。
“那個叫做惜蓉的姑娘,冰雪聰明,也是個妙人兒,王爺相中了她,不足為奇。明日就是王爺生辰了,不要多事,先過了生辰再說。”
錦繡頷首,隨即向外走去。
翌日,雖然已是冬日,卻難得出了太陽。
葉馥香張開雙臂,盡情地感受著暖陽的撫慰。
“姑娘,少爺就是你的小太陽啊!”
葉馥香轉眸,白了他一眼:“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們都去了,這裏就隻剩幾個下人了,沒有能擔大事的。要不然,你就留下吧。”
長佑立刻將懷中的手爐遞了過去,諂媚輕笑:“姑娘說笑,不是,我剛才是在說笑呢,我能給你擋劍不是?帶著我吧。”
“長佑,你剛才說什麽,是在說笑?”
不知何時,景煜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咳咳,那個,我先去看看馬車準備好了沒?這些個車夫,辦事就沒個讓人省心的!”
罵罵咧咧著,當下一溜煙沒了蹤跡。
景煜轉眸,看著葉馥香發髻上,那幾多綻放的碎碎寒梅,微微輕笑,卻是已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
葉馥香挑眉:“是在表明你的心性,還是,隻是單純的稱讚?”
“哈哈,二者皆有。”
“若是後者,我自是可以默認。不過,若是前者,怕是,你暫時還不能享此清福。”
還未到元王府,喜慶的雅樂之聲已經遠遠傳來,外麵還有許多,身上紮著紅花前來賀壽的百姓。
葉馥香淡淡輕笑,後跟著景煜走了進去,院中雖不說人山人海,卻也絡繹不絕,隻要一不留神,身邊的人便會淹沒在人群之中。
元王,還真是廣交呐!
元王身著深紫色長衫,朱紅色的祥雲籠罩全身,腰係精致的和田玉帶,玉樹蘭芝,雖是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隻是,那眸中的笑意,和煦之中,卻終究少了些什麽。
葉馥香仔細看了看,後才發覺,是了,少了平南王眸中的,純澈。
以前,葉馥香總覺得,元王是個安靜的暖男,可是現在,他依舊是他,她卻少了之前對他的那種感覺。
似是覺察到了葉馥香的目光,元王抬眸,後衝著她淡淡輕笑。
葉馥香卻總覺得,那笑意似隔著千山萬水,總是那般不真切。
“蕪香,景煜,你們來了,快進去坐吧。哈哈,我的事情之後,估計,就該喝你們的喜酒了。”
葉馥香微怔,看著元王眸底的一抹狹促,後才似想到了什麽般,麵上陰鬱了幾分。
景煜卻是淡淡輕笑,似是很隨意地握住了葉馥香的手:“一定的,那我們先進去了。”
人群中,葉馥香憤然掙紮著,景煜卻將她拉的更近了,在她耳邊嗬氣如蘭:“不想被人識破,就表現的自然些,再者,我手心溫熱,卻是比你那手爐實用多了。”
感覺到手上的一片溫熱,景煜不說她還感覺不到,他一說,她卻感覺渾身都滾燙了起來,暗暗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再掙紮。
“王爺,惜蓉在此恭祝王爺福如東海,心想事成。”
元王輕笑:“嗬嗬,多謝了,今日,人來人往的,姑娘小心些,別被擠到。”
話落,不知是誰絆到了什麽,當下向前撲來,那人身子不穩,也向身側的人倒去,就這樣,一個撲倒一個,最終撞到了惜蓉,惜蓉就這麽直直地給撞到了元王懷中去。
“惜蓉,你沒事吧?”
“喔,沒事,沒事。”惜蓉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微微離開了元王一些距離。
元王見狀,當下體諒輕笑,看著她身邊的丫鬟道:“帶你家小姐去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