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
天色越來越寒涼了,想來王爺是極忙的,都連著三日沒來這裏了。
就是不知道,他身邊的那些人將他服侍的怎麽樣。
正想著,有輕微的腳步聲走近:“王妃,不好了……”
看著去而複返的錦繡,王妃的眼皮跳了下,當下卻不動聲色道:“怎麽了?很棘手?是個金枝玉葉不成?”
但凡正經人家的女子,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更別說是大家閨秀了。
“這可不知,不過,她似乎也動不得。”錦繡看著王妃狐疑的神色,當下上前兩步:“……王妃,奴婢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的,沒想到,這小狐狸精就在王府內,還被雪藏了,不過,若說是金屋藏嬌,也不太像,畢竟,是把她安排在了荒院裏。”
王妃淡淡地在屋內踱步著,把一個女子安排在荒院,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難道,他是動了真情了嗎?
想著,王妃卻隻是看向錦繡道:“錦繡,不管她是誰,隻要和元王有關係,就絕對不容姑息,這,你是知道的。”
錦繡看著王妃眸底的幾分冷厲,當下重重頷首,眸光多了幾分堅定:“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利索了,若是王爺要責罰,奴婢認著!”
說著,當下轉身向外走去。
今晚的夜色比前些日子更為蕭條了些,屋內饒是放了三個暖爐,葉馥香還是覺得有些清寒,當下隻得坐在被窩裏,手指都不願留在外麵。
待捂出了汗水,方把腳趾伸出錦被,透透氣。
屏風後,長佑正在夾著核桃。
“姑娘,他們都受傷嚴重,不像是趕路趕的,分明就是經曆了一場惡戰啊!”
“努爾赤還對你說了什麽嗎?”經過昨晚的事情,葉馥香覺得在這裏也沒那麽安全了,所以今日不敢再外出。
長佑想了下,隨即道:“也沒什麽了,就是我早上告訴你的那些,說那幅畫上的四個地方都找到了,其他三個有什麽他不知道,最後一個地方全是珠寶。隻是後來,他們被太子的人發現了,山洞塌陷,他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回來。”
努爾赤說的很輕巧,但是葉馥香知道,這個過程,沒有那麽簡單。
“姑娘,你真的那麽信任那個努爾赤?”長佑想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葉馥香卻不答反問:“那努爾赤有和你說,最後那個地方,有多少珠寶嗎?”
“具體的他不知道,隻說足夠上百來人瀟灑揮霍這一輩子的。”
“是了,”葉馥香淡淡輕笑:“既然他都知道珠寶藏在哪了,為什麽不直接想辦法搶走,還要回來複命?長佑,我與努爾赤認識的時間不長,並且,也不像和你這般,朝夕相處,感情更為深厚些,但是,有些人,隻一眼,你就會覺得,他究竟是否可信。”
長佑當下頷首道:“也是,姑娘你一向砍人準,你信得過她就行,不過……”
眸光微轉,晶亮若明珠般,當下繞過屏風走上前去,將葉馥香床上的床幔扯下,之後才坐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姑娘,那你什麽時候去把這些珠寶搶回來呢?這麽一大批,若是太子的人直接動手了,到時候可就未必要的回來了?”
“要?”葉馥香含了幾分輕笑:“自從我設計把那幅畫交給他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去要回來,我要,他親自給我送回來。”
看著目光灼灼,似是將白日的陽光都給吸食了的葉馥香,長佑正欲開口,耳廓微動,隨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上前一步,吹滅了馬燈,繼而輕步向窗前走去。
房門處,寒光微亮,一把匕首卻是已經插入門縫,隻片刻,便將房門撬開。
“掌燈!”一道女聲傳來,屋內驟然一片光亮。
錦繡四下掃了眼,這擺設,還真是夠質樸的,看來,王爺對她也沒多放在心上嘛!
“裏麵的人,出來!”
錦繡掃了屏風一眼,淡淡道,卻並未上前。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葉馥香便從裏麵走出。
錦繡看著眼前明豔絕色的女子,眸光微頓,繼而閃過幾分晦暗,這麽漂亮的女子,倒是可惜了,不過,誰讓你好死不死地前去勾引元王的呢!
小丫鬟倒是挺眉清目秀的,就是深夜前來,還帶了兩個下人夜闖女子閨閣,這種做派,便給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我不管你叫什麽,以及為什麽會在這裏,我今晚前來,就是有一件事情。”錦繡開門見山,隨即掃了身邊侍衛手中的藥碗一眼:“就是把這碗藥喝下去。”
藥?毒藥?
是要了她的性命?
聽說這元王府隻有一位女主人,就是王妃,那麽,能在一天的時間查找到這裏,並且敢送這碗藥前來的,除了她,似乎真的不可能會有別人了。
想著,葉馥香淡淡開口:“我與王妃素未謀麵,卻是不知,她為何要害我。隻是,既然要害我,為何又不親自前來,莫不是,怕我的怨靈,不會放過她?”
錦繡眸光輕顫,看著眼前淡定自若的女子,隨即卻是冷了神色:“你休要胡說!我家王妃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哦,原來還真的是王妃啊……
葉馥香似無意地摸了摸發髻上的玉簪,一陣冷風從窗戶處吹過,她當下不動聲色上前,擋住了幾人的視線,淡淡道:“那,你們家的王妃想要給我灌下湯藥,你們王爺知道嗎?”
“灌下?”錦淡淡冷嗬:“既然你知道,不如就乖乖喝下,免得大家動手,傷了彼此的和氣不是?”
好大的口氣啊!
就衝著這氣勢,也並非一般人家的小丫鬟所能比擬的。
看葉馥香不語,錦繡隻當她是在猶豫,當下再接再厲,下了一劑猛藥:“不聽話的人,王爺可不喜歡。”
莫非,這湯藥還是元王讓端來的?
葉馥香淡笑,眸底是毫不掩飾的嘲諷:“饒是你家王爺了,也斷不會讓我喝下這毒藥,更何況,隻是身為丫鬟的你!”
“你!哼,好大的口氣!別以為我們王爺寵你,你就真的要能反了天了去!你可別忘了,我們元王府,還有一位明媒正娶,當今聖上親封一品誥命夫人的正王妃!”
這是,情殺啊!
葉馥香聽到這裏,終是有些眉目,想來定是昨晚的事情,被人告知了王妃,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元王,辦事還真不利索……
“來人!給我灌下去!”錦繡後退兩步,定定地看著葉馥香。
葉馥香摩挲著袖中的匕首,許久沒用過了,是該見見血了。
“不就是一碗湯藥了,我自己來便是。”說著,葉馥香上前一步,左手端藥的同時,右手已經抓住滑落的匕首,向那個端藥的下人脖頸處劃出!
猩紅的熱血撲麵而來,葉馥香眼皮子都未眨下,順勢將匕首向另一個下人劃去。
那下人卻反應極快,隻被葉馥香劃破了麵皮。
“你,你,你竟然殺了他!”錦繡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那捂著脖子的下人,瞪大了瞳孔:“去,殺了她!殺了她!這種歹毒的女人不能留在王爺身邊!”
歹毒?
嗬……
葉馥香看著地上打落的那碗湯藥,她爹交給她的那幾招,終究還是生疏了,否則,那個下人絕對避不開!
葉馥香看著湊上前來,眸底有種憤怒的另外一個下人,當下直接丟了那匕首,隨即微微抬起了脖子,手指劃過那白皙的脖頸,眸光異常平靜:“殺了我,就衝這兒,給你的這位兄弟報仇!”
下人眸光微頓,當下狠了麵色,直接撿起匕首撲上前去!
“不……”
錦繡剛吐出聲,葉馥香卻是已避開那下人刺來的匕首,側身的同時,發髻上的玉簪狠狠刺向那人的脖頸。
看著那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就這麽死了,口吐殷血的下人,葉馥香微微側開了身子,後拔下玉簪,扔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那玉簪隻是滾落了幾下,並未碎裂,上麵的血跡,若綻放的罌粟,豔麗的能恍了人的視線去。
大門驟然被推開,元王和長佑的身影閃了進來。
長佑掃了眼地上的屍體,立刻奔到了葉馥香的麵前:“姑娘,你沒事吧。”
葉馥香淡淡抹了把麵上的血漬,眸光平靜,仿若,隻是剛宰了兩隻雞。
“王爺,王爺,她竟然殺了人,竟然直接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人!”錦繡看著元王,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立刻跑上前去,跪在了他腳邊。
元王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把他們抬下去。”
荷藕的素白色長衫上也染了幾點血梅,青絲垂下,烏黑柔順若雲絲,飄曳中,竟是給人一種朦朧之感,精致的麵上,那眸光那麽晶亮璀璨,卻如隔著朦朦細雨,叫人看不真切,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王爺,”葉馥香淡淡開口:“這丫鬟說,藥是您讓端來的,我自然是不信的。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隻是,既然這裏有人這麽不歡迎我,那我隻能離開了。長佑,收拾東西。”
“不,不是,王爺,奴婢沒有要殺她,真的沒有……”錦繡立刻搖著腦袋解釋,可是卻已被元王直接打斷。
“夠了!”元王上前一步,掙脫開錦繡,含了幾分歉意地看著葉馥香:“是我的錯,但是本王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難不成,王爺是要大開殺戒嗎?”葉馥香麵色平靜,可是此時卻若閻羅般,給人一種致命的壓抑感。
錦繡驚惶地看著葉馥香,又看向麵無表情的元王,她絕對相信,隻要眼前的這個女人開口,元王真的會殺了她的!真的會的!
可是還不容她想出自救的辦法,葉馥香掃了眼抓著包裹的長佑,已經淡淡向外走去,走至門口時,方頓住了身子:“王爺安心,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斷不會連累了王爺去。若是王爺覺得愧對於我,那就把那人放了吧。”
說完,便頭也不抬地離開了,走的,自然還是暗門。
“別追了,”元王揮了揮手,攔住了那要跑出去的侍衛:“劉會,念在你及時向本王通稟的份上,本王就饒你不死,但是,你將會被發配,永遠也不得回元國!”
“王爺,王爺贖罪啊……”
“東西都帶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