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波羅雞
“真的是那什麽陣法在作怪!”長佑立刻肯定道!
說著,卻是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隻來,卻是比之前更小了,離的遠了,不仔細看壓根就看不到。
看著葉馥香有些鄙夷的眼神,長佑抓了抓後腦勺,訕訕道:“好剩下一些材料,我就做了一個,本打算留著自己玩的。”
“行了,快上去吧。”
如法炮製,長佑的“小雞崽”受到了萬眾矚目。
隻是那紫衫男子還未落下,長佑卻是已經跳躍上了高台:“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
男子眸底的詫異稍縱即逝,隨即輕笑道:“那好。”
長佑看了眼景煜,鼓足了勇氣之後,抬起腳,正欲向那黃色格子上踏去,卻是又放下了腳,避開黃色格子,輕步向紅色柱子走去。
葉馥香忍住想要向他扔臭雞蛋的想法,耐心地告訴自己,長佑並非關鍵時刻掉鏈子,隻是在摸索機關。
驀地,長佑驟然對著那柱子一陣拳打腳踢,半柱香之後方停下,對著詫異的人群,強自鎮定道:“我,我隻是在熱熱身,咳咳,熱熱身……”
長佑當下向後退去,向葉馥香所說的第一個黃色格子走去,走至第二個黃色格子時,腳下的所有方格立刻發生了變化,瞬移的速度堪比刀光火影,若非事先知曉,長佑還真發現不了格子變動了。
然而,格子變動速度太快,長佑甚至看不清楚腳下究竟是什麽顏色的,隻能憑著剛感覺到的一些機關的走向踩動著。
驀地,有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左三右四,前一後五,左二後一,前五右三……”
被景煜擁起的葉馥香驟然道。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長佑像是溺水者突然被救上岸般,當下放鬆了神色,按照葉馥香所說的移動著。
長佑站在高台上,都看不清格子的移動,更何況是站在高台下的葉馥香?
所以,葉馥香所說的,其實是對於十二中空陣的其中一種破解之法。
她堵的,隻是運氣。
賭贏了,得到玉麵佛皇。
輸了,也沒什麽損失嘛?
眾人隻見長佑腳步錯亂,似遭遇了鬼打牆般,沒人注意到,無形之中,其實他已經在上前移動了。
葉馥香看著他離紅柱子越來越近,眸光微亮,當下繼續發號著步驟。
眼看著長佑離紅柱子隻有一步之遙,天知道,他那肥胖的褲子怎麽就從纖腰上滑下,以至於左腳踩著褲腳絆了右腳,“噗通”一聲,卻是直接向地上撲去,手上的公雞也向前扔去。
這眾所矚目,即將劃時代的一刻,“哢嚓哢嚓”,所有人跌落下巴的聲音響起,可是卻依舊挽救不了長佑跌落在地的事實。
葉馥香倒吸了一口涼氣,狠狠地為長佑疼了一把。
“我的公雞!”
長佑一聲哀鳴,驀地,一抹雪白色一閃而過,眾人凝神之際,便見那原本應該金鑾上端坐的靈貓不知何時跳到了高台上,小短腿踏著長佑的身子利索彈起,咬著那公雞,直接將公雞放在了紅色木樁上。
也幸虧那公雞小,否則,靈貓那櫻桃小粉唇還真咬不住。
葉馥香眼冒桃心地看著靈貓,看著那圓鼓鼓的一團,好想上前揉捏一番。
靈貓卻似洞悉了她心中所想,頗為傲嬌地掃了她一眼,隨即向高台後的一家酒樓的二樓跳去,鑽進了一間有著金黃色簾子的屋內。
葉馥香還未徹底接受那個眼神的含義,驀地,震天的一聲雞鳴清亮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根本停不下來。
眾人被驚得卻是早已沒了任何反應。
就在這時,附近卻是有幾隻母雞“咯咯”地從萬隻腳下鑽上前來,衝著那公雞叫的歡快!
額,大雞小雞,叫的響的就是好雞!
“神雞!這才是神雞!”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聲,眾人立刻歡呼起來:“百年難遇啊,真的有神雞啊!”
長佑腦袋有些暈眩,被那個不知何時又出現了的紫衫男子扶起來時,褲子依舊向下墜著,不過好在有外襟擋著,才不至於走光。
“曆史的又一隻神雞誕生了!”男子高呼,瞬間將氣氛推上了最高潮!
“我的雞,是神雞?”長佑也被這歡呼的氛圍所感染了般,儼然忘記了,解了這機關之陣,誰的雞都是神雞!
人海沸騰之際,長佑卻是已經走下高台,連同景煜等人被請到了酒樓。
目光無意間掃過人群,一抹火紅色正好消失在了一條街道的拐彎處。
葉馥香眸光微頓,卻是未再停留,當即跟著那男子向酒樓走去。
酒樓外人山人海,裏麵卻可謂是門可羅雀了,然而她知道,元王就在二樓,那麽周圍的防禦定然不會那般空泛。
“三位請進,有事直接喚我即可,小人叫紫杉。”
男子將三人引到二樓,恭敬道。
“倒是和你的衣服很配。”葉馥香打趣。
“非也,小人是杉樹的杉。”男子輕笑,卻是有幾分元王的味道。
話落,再鞠一躬,卻是已經挑開簾子。
屋內,細膩的禪香餘香嫋繞,甜糯中安人心神,仿若在羊腸小道盡頭的千年古刹裏,品著清茗,聽著幽幽的鍾聲。
“箜銘拜見帝師。”
聲音剛落,一抹淺青色卻已經從內屋飄至景煜麵前,身體微微向前傾去。
三皇子,名洛箜銘,這般自稱,著實是對景煜的十分敬重了。
“王爺多禮了,拜見王爺。”景煜回禮。
“早知道你們前來,但見你們沒有前去元王府,便知可能是微服出訪,遂一直沒有前去叨擾。帝師莫怪。”
元王的聲音若融化冰雪的第一抹初陽,不似景煜的清曳,洛夙染的空寂,自有一種,讓人想要親近之感。
“此次前來,除了一些事情,更是為了享受一下元王統治下的繁華盛世。”
別人一聽這話,怕是早就嚇的腿軟了,這不是明擺著給人冠上試圖謀反稱帝的罪名嗎?
元王卻是欣慰輕笑,似是毫不在意,連眉眼都完成了月牙:“帝師這麽說,我就安心了,終是不負父皇厚望。對了,帝師身邊人才濟濟,這位仁兄好本事,自是該賞賜玉麵佛皇。”
“小人不敢,王爺折壽。”長佑雙腿打顫,直接就要跪地。
他雖然是帝師身邊的,可也隻是個奴才,哪裏敢和堂堂元王稱兄道弟?
元王卻是已上前將長佑扶起,輕拍其肩膀:“本王的香囊,隨你挑。”
沒有官架,更無敷衍,仿若,真的是很看重長佑,至少,那溫潤的眸光是真誠的。
長佑又是激動的一陣唏噓,當下走到桌前,挑了一個暗紫色的香囊,當下掛在了腰間。
“哈哈,”元王爽朗輕笑,把目光定格在了葉馥香身上:“好一位俊俏的姑娘,不對,應該是美豔的小夥。”
話落,卻是曖昧地掃了景煜一眼,隨即才道:“想來你就是父皇口中膽大包天,無法無邊的蕪香姑娘了吧。”
葉馥香的麵僵了下,心肝兒微顫,這究竟是在誇她,還是在問罪?
皇上真的這般說?
看著元王麵上的笑意,葉馥香便權當他是的謬讚了,當下麵上堆笑:“哪裏哪裏,承蒙皇上厚愛,王爺過獎了。”
那絕對是厚愛你,否則就你對皇上動手,死十次都不夠!
“父皇厚愛,本王自是不能怠慢了,快請坐。”
元王笑意盈盈道。
葉馥香當下也不客氣,站了那麽久,也真的累了,直接坐在了景煜的身邊。
雙手輕拍,元王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小廝,伸手將托盤上的紅色綢緞拿下,霎時間,滿屋子的清光驟亮,似是突然湧入了無數明月。
光亮很是清潤,似是景煜的眸光,所以即便很盛,卻不強烈,不至於刺的人睜不開眼睛,更像是光團在那玉麵佛黃周圍盈動著。
葉馥香看著那玉麵佛皇,卻是驚的直接站了起來,看著那熟悉的眉眼、麵容,心底升騰起一抹怪異之感。
景煜眸光微頓,隨即便恢複了平靜,卻是看著那玉麵佛皇,不知在想些什麽。
元王見狀,解釋道:“這玉麵佛皇,乃是按照臨安寺住持讚頌的佛學第一人的相貌雕刻而成。”
佛學第一人嗎?
想到之前他說過的話語,似乎,他對此當之無愧。
“隻是,平南王不是墨發嗎?”
長佑小聲說了句。
卻是被元王聽在了耳中,當下輕笑道:“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元王沒有明說,可是葉馥香心中知曉,平南王一生無所追求,看淡紅塵,怕是難負眾望,才有了這玉麵佛皇。
所以,這華發,便謹遵佛皇本尊吧。
精雕玉琢,栩栩如生的麵色,卻是讓人想不真切,究竟是因這玉麵佛皇,洛夙染更為清新脫俗,似搖曳於霧中的白蓮,還是因為他,這玉麵佛皇才更有一種讓人想要膜拜之感。
銀白的發絲綰成三個圓形發髻,向上遞進,愈來愈小,每一層發髻都用金質、繁雜紋絡的玉冠所籠罩,更添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神聖。
“擁有了這玉麵佛皇,你有什麽要求,本王能力所及之事,定會置辦妥當。”
元王看向景煜道。
“若非元王,我也沒有這榮幸一睹玉麵佛皇的風采。再者,見元王如此深得民心,想來皇上早已欣慰至極,我也無所他求。”
景煜淡然拒絕,他說的是實話,而且他本就功高蓋主,深的皇上過盛的優寵,若是再有可以隨時指令元王的職能,他真的會深覺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