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遇刺客
江德源麵上閃過一抹紅暈,當即立刻垂眸道:“夜色很深了,我回去休息了。”
看著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葉馥香淡淡搖頭,這臭小子!
江德源離開之後,長佑從房中走出,坐在了葉馥香麵前:“姑娘,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江德源對你的心思嗎?”
葉馥香向後仰去,閉上了眼睛:“我沒睜眼,自是看不到。”
“……姑娘,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去躲避,需要直接麵對。你若是不好意思明說,那下次他再來找你的時候,我就直接告訴他,你喜歡的是我家少爺!”
葉馥香身子微頓,“騰”地一下直接坐了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長佑。
“我說,你沒發燒吧?”
長佑立刻向腦殼上摸去:“我沒啊,為什麽要這麽問?”
“沒發燒,那你怎麽神經兮兮的?”
說著,白了長佑一眼,當下向屋內走去:“好了,我要睡覺了。”
“姑娘!”
“啪!”
葉馥香直接關了房門,躺到了床上。
她沒想去想有關景煜的事情,然而,這晚,她卻夢到了景煜。
確切的說,是夢到了他們之前所共同經曆過的一切。
翌日,醒來,轉眸看了一圈,葉馥香才微微清楚了她所在的地方。
景煜不在,許是已經進宮和皇上去說有關太子的事情了。
出門,看著桌子上的那鸚鵡。
宴會上,閔王對葉馥香對皇後不客氣的事情很是生氣,所以連葉馥香的禮物都沒拆開看,直接退了回來。
想了下,葉馥香隨即抱著那鸚鵡向外走去,既然閔王不領情,那麽她就退了好了,瞬間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更好玩的東西。
想著,葉馥香看了下長佑的房間。
聽著那裏麵“乒乒乓乓”的聲音,想來他又是在忙著做什麽機關了。
葉馥香當下也不去打擾了,隨後便自己離開了。
帝師府並非是在鬧市,較為安靜,但是卻又不至於太過偏遠。
坐上馬車之後,路途很是平坦。
不多時,便來到了那個“就是買”的鋪子。
老板很和氣,在葉馥香說明了來意之後,立刻道:“沒問題,您在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就買,沒有的話,我再退給您錢。”
葉馥香頷首,隨即向裏麵走去,這才發現,上麵竟然還有二樓,當下向二樓走去。
二樓比一樓的東西,看上去,做工更為精致一些。
葉馥香看著一個可以收縮的,牡丹花形狀的桌子,眸光微亮,當下走上前去,步子太過,沒注意到拐角處的一個人,當下卻是直接撞了上去。
手臂立刻被拉住,緊接著,向後摔去,就要摔倒的葉馥香卻被拉入了一個懷中。
清冽的味道,卻不清寒。
抬眸,對上洛夙染輕輕的眸光,葉馥香微怔:“是你?”
洛夙染當下淡淡放開了葉馥香,平靜頷首:“我來……”
“退禮物?”
葉馥香替他說道。
洛夙染頷首,隨即眸光微微一亮:“難道,你也是來退禮物的?”
葉馥香淡笑:“閔王那小子,他不知道他沒收我們的禮物究竟有多虧!罷了,不要更好,省了錢我買了給自己玩。”
說著,走向那桌子,仔細看了看,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你喜歡什麽?我買了送你。”洛夙染淡淡開口道,眸中卻多了幾分真誠。
葉馥香挑眉:“當真是我看上了什麽,你都送我?”
洛夙染頷首,依舊是一副清風拂過般的,淡淡的神情。
“那我要好好挑選一下。”說著,葉馥香仔細看了起來,驟然想到了什麽般,當下開口道:“你不是自小就體弱多病嗎?隻是你身上為什麽是很幹淨的味道,而不是藥味?”
“我從未喝過任何藥物。”
葉馥香微怔,轉眸:“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洛夙染眸中多了幾分白雲般,毫無一絲雜質的笑意:“既來之,則安之。”
看著那個純粹而幹淨的淡笑,這一瞬間,葉馥香明白了,為什麽他第一眼見到洛夙染,就感覺他與一般人不同的原因了。
那是因為,他的身上,從裏到外,都散發著一種隨性的味道。
像是蒲公英般,隨風飄蕩,不追求,不強求,就這麽隨遇而安。
所以他的眸子,是純天然的,沒有任何雜質的。
更沒有景煜那般,微微帶著疏離的眸光。
想著,葉馥香隨即道:“如果真的有活命的方法,你真的不會動心嗎?”
“若是能活著,那自然要活著,若是不能活,我今生已無憾。”
說著,卻是劇烈地咳嗽了兩聲,立刻用錦帕捂著口鼻,怕是會病傳染給葉馥香般,又向後退了幾步。
葉馥香走上前去:“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不要靠我太近,免得傳染給我。”
“依照你的性子,若是怕傳染給別人,隻怕都不會出來了。”
說著,餘光卻是無意中瞄到了一個人頭形狀的錘子,眸光微亮,隨即向外走去:“我不讓你送我東西了,但是,你要記得,你還欠我一樣東西。我們出去吧。”
看著葉馥香離開的身影,洛夙染當下也跟上前去。
走至門口之後,葉馥香看了下洛夙染的馬車,隨即道:“現在要回去嗎?”
“我約見了慧寧大師,要一起去嗎?”
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隨即道:“那好。”
隨即,便上了洛夙染的馬車。
馬車裏,一種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葉馥香注意道,洛夙染總是會用錦帕去擦各種東西,當下眸光微頓,看來,是一個有深度潔癖的。
隻是,既然有潔癖,還能讓她上他的馬車。
她感覺很是榮幸啊!
葉馥香隻淡淡向外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並不言語。
洛夙染也隻左擦擦,右擦擦,也不言語。
路過一座拱橋,垂眸,看著那深入到湖麵上的柳枝,葉馥香淡淡開口:“你經常去寺廟嗎?”
洛夙染淡淡頷首:“閑來無事,在寺廟裏度過的事情很多。”
“那你都去過哪些寺廟?”抬眸,輕輕看著洛夙染,似隨意開口道。
“西蜀所有的寺廟,我幾乎都去過。”
葉馥香眸底閃過一抹驚訝。
洛夙染見狀,唇角多了幾分淡笑:“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我身子虛弱,還去了這麽多的地方?”
“或許就因為這樣,所以這一切,你才看的這麽透徹。”
說著,淡淡向外望去。
湖麵上,波光瀲灩,一片春色。
驀地,馬兒一聲嘶鳴,馬車卻驟然停下。
但是葉馥香卻是身子不穩地向前傾去,好在被洛夙染給及時拉住了。
“出什麽事情了?”
洛夙染淡淡開口,語氣中卻明顯有絲不悅。
“王爺,前麵好像是有人打架,有人摔倒,驚了馬,您沒事吧?”
“我沒事,”說著,安撫地看了葉馥香一眼,隨即向外走去。
葉馥香也掀開了簾子,向外望去,前麵一片嘈雜動亂,現在馬車行駛到了拱橋中間,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勢,怕是無法過去的。
但是這拱橋較窄,隻夠一輛馬車行駛,想要調轉馬頭後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就隻有一種辦法了,葉馥香和洛夙染下馬車,然後讓車夫將馬車慢慢向後倒去。
想著,葉馥香當即下了馬車:“平南王,我們原路下橋吧,然後從另外的路前行。”
洛夙染看了眼前麵越聚越多的百姓,當下隻好道:“那好,走吧。”
拱橋上,原本行人很少,寥寥無幾。
然而,等到葉馥香和洛夙染向橋下麵走去的時候,驀地,卻是有幾個粗布衣衫的男子從兩側走上橋。
他們神色淡淡,故目四盼,隻是,走路的腳步卻太過整齊,不得不讓人生疑。
手指微動,下意識地捏緊了那鋒利的金簪。
葉馥香不動聲色打量了幾人一眼,卻見那幾個男子向越過他們,向身後走去。
轉眸,遠遠望去,那原本喧鬧的人群中跑出一個青衫男子,那幾個灰衣人見狀,立刻奔上前去,卻是連掩藏身份都忘記了。
青衫男子的背影有些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在哪見過。
不過,總的來說,卻是虛驚一場。
發簪收好,看向洛夙染,卻見他本就蒼白的麵上布著一層薄汗,當即道:“平南王,你沒事吧?”
“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葉馥香見狀,當下便道:“要不然,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淡淡頷首:“也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無事,我還有別的事情,那麽,就此別過。”
良久之後。
馬車內。
一青衫小廝跳上馬車,看著眼前的白衫男子,抹了把虛汗:“王爺,他們說,沒有下次了。並且還說……”
“說了什麽?”
“還說,要王爺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洛夙染淡淡閉上了眼睛,似玉的眸底劃過一抹涼意。
車簾外,風好像更為清寒了,刺破肌膚,刮入人體。
“姑娘!”
抬眸,看著奔來的長佑,迎上前去。
長佑哀怨地瞪了葉馥香一眼:“以後出門切勿忘了帶上我。”
兩手攤開:“我並未買什麽東西。”
那眸中的哀怨更為濃鬱了:“姑娘,難不成,我每次和你出門都是想讓你給我買東西嗎?”
話落,餘光瞅見旁邊的一個攤販,轉眸,定定看著那陽光下,七彩的琉璃石,眸光湛亮,看向葉馥香的眸光更多了幾分笑意。
“姑娘,那琉璃石好漂亮。買了點綴在盆栽裏,定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