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急智
金鑾殿。
皇後正襟危坐,聽到閔王出宮去找太子的消息,心中焦急,可是皇上一直未開口,也不好告退。
皇上脾性古怪,不知為何讓她來,卻又一句話不說,讓她不禁會有些胡思亂想。
驀地,一個太監走上前來,微微灑了眼皇後,立刻走至皇上麵前。
“閔王求見。”
皇上微怔,正欲拒絕,驟然想到皇後還在,當下道:“傳!”
“兒臣參見父皇,”抬眸,卻是又看到皇後也在,當下便道:“參見母後。”
“平身吧。”皇上神色淡淡。
有皇後在,閔王當即底氣更足了,隨即道:“兒臣有一事想稟告父皇。”
“說。”
緊接著,閔王便將想在青陽種植水稻的事情告訴了皇上。
皇上聽後,眸光微亮。
皇後卻隻是探究地看向閔王,未等皇上開口,卻是驟然道:“你是來幫助你大哥說項的?”
閔王眸光輕顫,哀怨地看了皇後一眼:“母後……”
皇後掃了眼皇上微變的神色,當即卻堅持道:“是不是?在你父皇麵前,你休要胡言!”
看著皇後的一抹冷厲,閔王渾身輕顫,立刻跪了下去:“是,是大哥的主意。我,我特意代替大哥來告訴父皇。”
皇上的眸光恢複了冷淡,隨即淡淡道:“朕知道了,你起來吧。傳太子!”
皇後見狀,當即道:“那臣妾先告退。”
見皇上微微頷首之後,向外退去。
出了金鑾殿,閔王便一直快速地向前走著,不曾搭理皇後。
蓉秋見狀,急道:“娘娘,這……”
“別管他!”皇後神色淡淡,依舊慢悠悠走著。
果然,走了一會後,閔王回眸,看將皇後甩的很遠的,當下又停下了腳步。
等到看到皇後的身影時,立刻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如此往複了幾次,卻是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金鳳殿。
閔王見狀,立刻轉身,想要回青雲宮。
“站住!”皇後驟然開口。
閔王當即站住了身子,卻依舊不轉身,不看向皇後。
皇後走至閔王麵前:“翅膀硬了,連母後也不想理了是嗎?”
“哼,你眼裏隻有大哥,沒有我!”
“混賬東西!”皇後抬手抽下了閔王腦門:“母後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報答母後的?”
見皇後真的生氣了,閔王立刻看向她道:“那方才父皇都信了,你又為何要戳穿?”
表麵上,那真的是有利於朝廷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這可能是太子的計謀,皇後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件事情有問題。
她寧願閔王不立這個功,也絕對不會讓太子再算計他!
“你信不信母後?”皇後淡淡看著閔王道。
閔王重重頷首:“信!”
“那就行了,這件事情你日後自會知道原因。行了,回宮去吧。”
“母後,你……”
“你為什麽要擅自出宮?全然不把母後的話放在眼裏嗎?”
“啊,母後,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話落,腳底抹油了般,拔腿就跑。
看著那步子飛快的身影,皇後眸底閃過一抹無奈,隨即看向蓉秋:“讓他時刻注意著這件事情。”
金鑾殿。
太子離開後,皇上又召來了江相國。
將此事告訴他之後,皇上眸中好了幾分清亮道:“江相國,不知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江相國一臉凝重,沉吟良久之後方道:“皇上,出此計謀的人,居心叵測啊!”
皇上微怔,含了冷然之色:“此話怎說?”
“西蜀多平原,所以本朝軍隊以步兵最強,最不利於的莫過於山戀水網。皇上若是以此人所言,引水灌田,青陽國周圍盡成為了澤國。若是青陽有變故,那麽朝廷的大軍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青陽?”
皇上眸光微頓,定定地看著江相國,良久之中,終是淡淡道:“這件事情是太子所提。”
江相國眸底閃過幾分愕然,並被皇上盡收眼底。
兩人都沒再開口,半響後,皇上才道:“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江相國微微頷首,隨即便退了出去。
金鳳殿。
皇後看著眼前身體頎長的黑衣男子,冷厲道:“皇上真的沒有再追究這件事情?”
男子輕輕頷首。
啪嗒!
皇後驟然將杯子掃落在地,茶水也灑在了彼岸花地毯上,看著那顏色更為鮮紅的彼岸花,眸光更為冷凝。
“這件事情若是夫若提出,隻怕早就被以某犯罪打入天牢了!皇上竟然如此偏袒那個賤人的兒子!”
“皇後息怒。”
“息怒?本宮已經隱忍了這麽多年!這次,本宮定然要讓他廢黜這太子!”
話落,眸中閃過一抹猩紅,卻是比那彼岸花更為濃色。
接下來的幾日,眾朝臣像是事先商量好的般,紛紛告太子的狀,並且證據確鑿。
一時之間,廢黜太子的奏折像是雪花般,砸向皇上。
饒是皇上黨派的慶王和冷將軍也參太子一本,讓皇上大為震驚。
別院。
葉馥香正在摩擦發簪,那發簪的頂端更為尖銳,微微閃著晃眼的寒光。
“聽說太子現在是四麵楚歌啊。”
景煜頷首:“除了太子黨派,幾乎所有的朝臣都力求廢黜太子。百官隻有少許幾人屬於皇上黨派,現在連慶王和冷將軍都參與了此事。皇上亞曆山大,卻是連太子求見都未應。”
慶王府。
慶王高熱,慶王妃以為是藥物見效了,立刻召見了那個曾經給慶王秘方的人,密謀怎麽用藥物控製慶王。
他們的對話卻被慶王一字不落聽在耳中,當那人與慶王妃分離之後,慶王立刻讓人逮捕了那人,嚴刑逼問下得知,這一切都是太子與慶王妃密謀。
就是為了控製慶王的心神,讓其為太子所用。
慶王大怒,殺了那人。
冷將軍府。
雲霓從葉馥香這得知紫禪的真實身份後,設計讓冷將軍撞破了紫禪給他下藥之事,冷將軍大怒,審問紫禪,紫禪並未將太子供出,服毒自盡。
隻是,冷將軍卻是從紫禪住處找到了她與太子密信的蛛絲馬跡。
“遍地撒網,卻是有可能碰到鯊魚的。”葉馥香淡然道,將發上玉簪拔下,換上剛磨得清寒的金簪。
後繼續打磨玉簪。
“雖然如此,皇上對此事還是將信將疑。或者說,他對太子販賣私鹽等事情極為震怒,卻也不想因此而廢黜太子。”
“難道青陽之事也不能讓他引起警覺嗎?”
“他告知了江相國此事,江相國分析之後,他卻絲毫沒有再提及此事。”
葉馥香淡笑,唇角有幾分嘲諷:“看來,他對太子的信任已經深入骨髓了?”
“太子的母妃,畢竟是皇上至愛的女子。”
“他是太子父皇的前提下,更是一國之君!不是說,他還對眾人參太子之事有質疑嗎?那定然是因為證據不夠確鑿。”
想著,葉馥香淡淡撫摸著那玉簪,看著那清寒的幽光,當下道:“太子府是否有重兵把守?”
景煜頷首:“太子有自己的親衛隊,禦林軍,這也是皇上沒有直接派兵去太子府,搜查證據的原因。萬一不慎,可能會引起宮中大亂。”
“再過三日,是不是就要到祭祖的時間了?”
“嗯,每年春秋兩季,皇上都會派人前去昆山祭祖。”
葉馥香眸光有些幽遠:“長佑來信,說是太子的人,已經查到了那幅畫上的四個地方。他也該回來了。”
景煜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她眸中的精睿,眸底閃過一抹恍然:“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夜晚,大雨傾盆,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水氣。
即便是坐在馬車裏,卻依舊不時地有潮濕的氣流灌入胸腔,絲絲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太子隻感覺陣陣陰寒,神情更為低落。
自從朝中大臣莫名的開始告他的狀之後,他每日都會進宮麵見皇上,卻每次都被拒絕。
驀地,一聲巨響,那道巨雷卻是要將整個天都給劈開般!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閃而過,太子眸光微凜,剛意識到危險,卻是已經有利箭向他狠厲射去。
寒氣逼人,太子下意識轉頭,生生避開了那箭。
“錚”!
冷箭深深沒入馬車,帶著顫音的巨大響聲撞擊著太子的耳膜,當下立即掀開馬車簾子,向外衝去。
空中,下餃子似的飛來兩撥黑衣人,其中一撥牢牢擋在太子麵前。
“太子,快走。”一黑衣人說著,立刻掩護著太子向太子府跑去。
隻是殺手太過凶猛,一撥接一撥攔著太子的去路。
霎時間,刀劍相撞之聲不絕於耳,血水混合著雨水滾滾砸下,迷蒙了太子的雙眼。
他的護衛人數越來越少,最終卻隻剩下兩個,而敵手卻是他們的多倍。
“你帶太子走!”護衛說著,推了太子一把,隨即向那些殺手衝去。
太子微怔,可是卻已經被另外一個人黑衣護衛強行拉走。
一支暗箭驟然向太子射去,射中了他的肩膀,護衛見狀,立刻護著他離開了。
兩人藏在一個小巷子的一片竹竿下去,大雨卻血跡衝散。
良久之後,感覺到刺客走了之後,護衛方將太子拖了出來。
太子因為流血過多,神情有些恍惚,護衛立刻拖著太子向太子府奔去。
太子被行刺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當晚皇上便拍太監來到了太子府,看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