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肉穿腸透
冷景宗卻是看向景煜,他被無視了半響都不曾開口,著實讓人猜不透,他和葉馥香的關係。
景煜見狀,掃了眼葉馥香信心滿滿,求給個機會的神情,當下道:“她確實懂得陰陽之術。”
一句話,便已經是莫大的肯定了。
冷景宗已然信了八分:“那好,何時前去將軍府?”
“將軍莫急,”伸手:“將軍可先給我一百兩黃金,萬萬不要直接給我一千兩。”
“……”掃了眼景煜似笑非笑的眸子,憤憤從袖中摸出一疊銀票,眸光陰狠。
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忽悠我,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葉馥香笑意坦誠,揣好銀票,轉身離開:“下個打雷之日,便是真狐妖現身時!”
“你很缺錢?”景煜無聲跟上。
“缺。”
暫時,很缺。
“隻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一旦趟入了這渾水,就很難抽身了。
不趟渾水,如何報仇?
想著,將方才那銀票一分為二,遞給景煜一份。
“大恩不言謝,我會盡快回還。”
景煜看著手中的銀票,無聲輕笑,掃了眼長佑。
長佑立刻跟上前去,帶葉馥香前去抓藥,並送她回馴獸院。
路上,長佑一直偷偷地打量著葉馥香,快至院門口時方道:“姑娘,我發現你和帝師很像。”
“哦?哪裏像?”
長佑沉思良久,默默道:“笑裏藏刀、綿裏藏針……”
“是麽?”手向發簪上移去。
長佑撒丫子就跑,生怕被戳個透心涼。
剛到碧梧居,就被傳王項召見。
放下藥之後,葉馥香便跟著小廝去了訓狼場。
還未走近場地,熟悉的,濃鬱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透過那厚厚的,胳膊粗的三層鐵柵欄向裏望去,一群狼群正在撕扯一個馴獸人。
不足半刻鍾,地上便隻剩下了幾塊不辨顏色的碎布。
一直坐在看台上的王項走上前來,陰陽怪氣道:“傷好了?你若是再不回來,我都打算去醫藥閣要人了!”
葉馥香斂去眸底的冷惶:“讓大人擔憂了。”
王項從鼻孔了冷嗤了聲:“行了,回去歇著吧,明日開始馴馬。”
應聲退下,走的遠了,才鬆開一直緊握著的手。
打開,手心裏卻是早已浸了層薄汗。
她明白,王項此舉不隻是殺雞儆猴,更是為了警告她,他已知曉她的身份。
既是這般清閑,去調查她。
不給他找些事做,又如何對得起,他的“關心”。
信步走至前院,看著那破舊的,隨時可能傾塌的廚房,心中哀歎。
想到,接下來將好長一段時間,不能飽口福了,又是一聲唏噓。
這一唏噓,手中的火折子亮了起來。
隨手扔至角落,不知哪年的枯草上。
小火苗猶如春筍,見風長,不多時,已將枯草燃燒燃盡,並蔓延至幹柴上。
轉身,回房。
關門,睡覺。
燒吧,燒吧。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多時,“走水了”的驚呼聲,炸響在整個院落。
葉馥香被人喊醒,揉了揉雙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這個廚房,離王項院落的後門不遠,遂,焦糊的味道,很快便傳至其院落。
雖然,很快便將大火熄滅了。
隻是,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廚房,“轟隆”一聲塌陷。
王項陰沉著臉,掃了眼所有碧梧居的人。
雨天霹靂,劈出了個狐妖,此事還未過去,現在又出了晴天走水的事情。
若是傳到了冷景宗的耳中,莫不是要讓他認為,馴獸院是要含沙射影?
曾經當著皇上的麵,都敢將一個文官揍的鼻青臉腫的莽漢,王項還真不願招惹。
想到冷景宗那個火爆脾氣,王項一陣頭大。
“究竟是誰放的火,自己站出來!”
一聲厲喝,所有人卻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王項暴怒,揮起鞭子,狠狠抽向前麵的幾人。
有這些探子在,碧梧居竟是也能出事,不打他們,打誰?
正打的起勁,一小廝走上前,低聲道:“大人,鹵豬好了。”
王項立刻甩了鞭子:“回來再找你們算賬!都滾!你,去找幾個木匠來,務必在一天之內將廚房搭建好!今日這事,若是誰走漏了風聲,我要你們好看!”
看著王項離開的身影,葉馥香唇角輕揚。
酒肉穿腸過,必定……
酒肉穿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