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兩張穿越百年的臉
“話雖然這麽說，也不知道眷蓉這個瘋婆子最近怎麽樣了。”孤伶修長蒼白的手觸碰鼻尖，若有所思的說，“好久都沒有見過她了。”
紫菀沒有說話，秉承著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原則，腦內劇場卻十分豐富，她無疑對眷蓉這個女人十分佩服，能做到這種地步，簡直非凡人所為。
大概眼前的這人和眷蓉都不能算是凡人了吧。
若是有機會逃到眷蓉手下，那也是蠻痛快的一件事，她若是能在組織崩塌的途中出一份力，光是想想就激動的不能自已。
“一說到她，我竟想見見她了。”孤伶忽而轉身往門外走，既然有想做事，那就去做好了，雖然幽州離南靖幾乎隔著整個寧國，但他早就忘了無可奈何是什麽感覺了，很多年前，就沒有他想卻做不到的事了。
紫菀也初步了解孤伶這人就是想到哪出是哪出，眼下看他走了，心裏鬆了口氣，卻也萬萬想不到，孤伶真的不遠萬裏去了南靖。
昔日有絕頂輕功踏雪驚鴻能日行千裏，至從百年前，朝廷對江湖人士進行大絞殺，這精妙的輕功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世間，而如今，它悄然出現在幽州一隅，卻再也沒有人認得。
孤伶想做的事情沒有辦不成的，至少已經有數十年都是這樣，在第二天的清晨，陽光微曦，雀兒啼鳴，眷蓉剛剛梳洗完，擺弄著自己的一頭青絲，忽然對著鏡子笑了起來。
“你們下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她對宮女這麽說，這句話就像是信號一樣，等宮女們退去，孤伶像一隻靈敏的燕子從窗口鑽了進來。
他已經不是昨天的白麵郎君，而是換了身白底金線蓮的華服，許是也知道昨日的膚色不太好看，今日卻是麵如冠玉，嘴角含笑，活脫脫一個濁世佳公子，就這麽站在了皇後的寢宮裏。
“若是有人來，豈不是以為你在偷人？”這是孤伶說的第一句話，他很滿意自己的臉，那可是百年前的武林第一美郎君張沉風的臉，時至今日，張沉風早就身死，認識他的人自然也死了個光，這張臉就成了孤伶的收藏，等心情好的時候就拿出來用，能收獲不少驚訝的目光。
“哦？”眷蓉笑容中帶著嘲諷，直視孤伶的眼睛，“偷一個死人嗎？若你這張皮是真的，我不介意偷人。”
眷蓉顯然對昔日的張沉風還有印象，可見美人始終讓人難以忘懷。眷蓉數年不見孤伶，竟生出一種久別相逢的老友的感覺，滄桑百年過去，他們同時代的人都去了，隻有對方還記得他們之前的樣子，有之前的回憶，而且眷蓉知道，孤伶同樣是這麽想的。
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他們倆知道對方的真麵目了。
“你果然暗戀張沉風，不枉我特意裝扮成這樣。”孤伶得意的說道。
“暗戀一個死人？”眷蓉依舊回以嘲諷的笑容，“我可配不上張公子，武林第一美郎君，要武林第一美嬌娘才配得上，自然是第一美人花鏡月才行。”
“他們倒是能配得一對陰間姻緣，可我怎麽覺得你現在越長越像花鏡月了？”孤伶撓著下巴，盯著眷蓉堪稱完美無瑕的臉看著，“還是沈小姐本來就長這樣？”
“嗬，我哪有這麽好運，姓沈的勉強能看，我是二十年來一點一點把臉往花鏡月的樣子改，怎麽，隻許你收藏張沉風的臉，不許我收藏花鏡月的？”眷蓉十分得意，顯然能拿到花鏡月的臉，是件讓她十分得意的事情。
“當初我是趁張沉風死了，才在他的臉上拓了人皮麵具，不過我猜你是把花鏡月的臉整個撕下來了吧，怪不得武林第一美女突然銷聲匿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原來是讓你害了。”孤伶嫌棄的皺眉，“這麽一個大美女，你也下得去手。”
“同為女人，我為什麽下不去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的臉刮花呢。”眷蓉俏皮的一眨眼，“我隻是把它揭下來而已，像你這樣拓下來的臉，還是和張沉風有些不一樣。”
一大把年紀了，裝什麽嫩啊，孤伶被她這個眨眼激的一陣惡心，嫌棄的後退幾步，“惡心。”
“哼，你還有臉說我。”眷蓉也拉下來了臉，看孤伶也沒那麽順眼了，“你來幹什麽？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會是來找我敘舊的吧？”
“常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我實在是太無聊了，單純的來敘舊不行嗎？”孤伶知道眷蓉一定懂他的感覺，人老了，就喜歡串門嘮嗑嘛。
“那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種時候來。”百年前第一美女的臉鄙視的看著第一美男的臉，可惜這麽奇幻又搞笑的場景已經沒人能看懂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活得久才是王道。
“誰讓你跟防賊一樣防著的組織，我想打探點消息都找不到人，隻好自己來了。反正我早晚都要打聽到，不如你自己告訴我。寧國的使節來了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眷蓉被孤伶的大口氣惹得笑出了聲，“我憑什麽告訴你，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問啊，我憑什麽給你省時間。嗬，你覺得我可能讓你知道麽，我費盡心思才把南靖的釘子一個一個拔出去，這關鍵時刻，如果走漏了消息，那我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功夫了？”眷蓉微笑著走近孤伶，“所以我怎麽可能會放你離開呢，你乖乖的待在北邊不好嗎，隻要一到南靖國內，就算不來找我，我也要把你請來，到了合適的時機才能放你走。”
“哦？好猖狂的口氣，那你試試如何能困住我。”孤伶麵色絲毫不變，或許他對於這一切早就有所察覺，隻是麵帶失望的看著眷蓉，“哼，真沒意思，本來以為這麽多年你，你能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