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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翡翠謎城(上)

  終結歷127年,「八指」賀拉斯在與幾位兄弟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成功加冕為星辰第六任至高國王,是為賀拉斯一世。


  作為與八指交惡多年的政敵,德高望重的王國首相——科克·凱文迪爾公爵得知自己的女兒將被新王遠嫁北方后怒不可遏。本就討厭國王的他憤然出走,回到翡翠城,閉門拒使不納王令,廷臣勸他以國事為重,科克公爵卻當著群臣放言「少兩根手指也不耽誤吃飯」。


  加冕未久就遭到首相的反對和奚落,八指國王威嚴掃地,顏面盡失,不由怒火中燒。


  作為回應,賀拉斯一世親自領軍出城,宣布要南下「狩獵」:他進逼通往翡翠城的一切路口、渡口乃至海路,對凱文迪爾家族呈包圍之勢,大臣和王子勸他莫擅起兵戈,但國王聲稱自己不是打仗,不過在「等一頭老野豬入圍」。


  消息傳回翡翠城,科克首相先是怒捶桌面,繼而大笑三聲「劍柄都握不住的人才怕打仗」,他隨即讓長子帶著家族旗幟奔赴南岸各地,徵召士兵,全面備戰,口號統一:


  凱文迪爾不以敵亡。


  王室軍營得了情報,正在用餐的八指國王面色如常,他淡定地吃完飯,讀完書,討論完政事,還考校了王子們的功課,才回了營帳,就在大臣們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封手令從賀拉斯王的營帳中遞出:星辰總召令在此,召喚千百諸侯,勤王討逆。


  賀拉斯一世和科克首相俱是一時人傑,卻也一樣心高氣傲,一來一回之下,非但誰都不肯率先低頭,誤解與積怨還越來越深:


  賀拉斯王徵召諸侯,科克公爵便厲兵秣馬;九芒星的哨探進逼一尺,鳶尾花的斥候就向外十寸;國王在曠野閱兵,首相就城下誓師;璨星的軍營運來幾架雲梯,翡翠城就推出等量的守城弩;王室千軍齊出,百里圍獵,凱文迪爾就辦起騎士比武,公開選將……


  終結歷128年,雙方對峙的局勢越發緊張,迴旋的餘地越發狹窄,被逼站隊的諸侯們則家家自危,苦不堪言。


  繼三星分立之後,因為兩位在權勢頂端的人傑,星辰王國再次走到分裂內戰的邊緣。


  ————


  「倆煞筆。」


  泰爾斯啪地一聲合上《翡翠謎城錄》的第六章:

  「簡直tm有毒。」


  泰爾斯這幾日的行程,就是在卡奎雷警戒官的帶領下參觀翡翠城——從巧匠區到點金區,從運河區到光榮區,從觀摩各種產品的作坊工場,到會見各家行會的代表人物。


  一如他跟詹恩的約定,他們明面上還是關係不睦,乃至彼此敵對:

  前天,在落日神殿里的一場宗教餐會上,一位落日神殿的老祭祀言語間暗示泰爾斯「唯有文明和虔誠的婚姻,才會受到落日女神的祝福」,然後開始大談特談埃克斯特信仰習俗之野蠻落後,而詹恩在主位上搖晃酒杯,似笑非笑;作為回應,泰爾斯疑惑地反問,那詹恩公爵到現在還沒結婚,是不文明還是不虔誠?西荒的法肯豪茲公爵娶了一位出身北地的妻子,是不文明還是不虔誠?


  他們來此不久,空明宮警衛曾表示,安全起見,除非星湖公爵出行,否則他的隨從們不可隨意進出主宮,要限制外出時間並登記行程,最好還有專人陪護;泰爾斯對此表示理解,然後開始了一天之內陪屬下進出空明宮二十次的行程,理由從「陪米蘭達小姐出門散個步」、「哥洛佛家族有飯前便后散步的怪癖」、「這一餐要走著吃」、「馬略斯勛爵要去買點特產」到「送屬下去看看有沒小布偶熊賣」不等,負責公爵安保的卡奎雷警戒官和切爾基少尉,包括警戒廳和翡翠軍團每分每秒都奔波在打前站和安排路線的路上,苦不堪言,兩天之後,阿什福德管家就笑眯眯地來找泰爾斯,告訴王子他的隨從護衛們可以自由出宮門了。


  第一天就被翡翠軍團逮捕的酒商,達戈里·摩斯雖然逃過一劫,但現在還關在監獄里沒放出來,泰爾斯不得不派人過問,但監獄的人好說歹說就是不鬆口也不讓探視,一問就是「這是詹恩大人的命令」。泰爾斯曾經暗示詹恩,如果要演好戲給秘科看,那最好讓達戈里活命,以防他們看出破綻,但詹恩告訴他,以達戈里做過的事兒,相比起外面,現在監獄對他來說更安全。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七海來賓齊聚南岸領,翡翠城裡越來越熱鬧,哪兒哪兒都人山人海,泰爾斯也不再方便出門了,只能每天聽取屬下打探回來的消息,然後在馬略斯每天的毒舌嘲諷里坐吃等死。


  至於他那天見到的那個長發人頭鬼,它再也沒有出現,滿心疑惑的泰爾斯不想去找詹恩自討沒趣(「噢?也許真是凱文迪爾祖先岩的先祖顯靈,想找殿下你下去作陪?恰巧我知道有條捷徑——你看見那座高高的瞭望台了嗎?」——搖頭晃腦的泰爾斯,模仿著詹恩搖晃酒杯的欠揍樣子),便想旁敲側擊地問管家阿什福德,但後者總是笑眯眯答非所問(「是么,這麼說復興宮裡沒有鬼啊……真令人羨慕啊殿下……」)。


  直到翡翠慶典近在眼前。


  此刻的星湖公爵正坐在空明宮的一間休息室里,他放下手裡的書本,整理著樣式新穎、剪裁得當、穿在身上輕盈舒坦的宴會禮服,拍了拍袖口的九芒星徽記。


  翡翠城的裁縫行會為泰爾斯派來了他們最優秀的裁縫小組,推薦了七種風格不同款式不一的宴會禮服成衣,相比起璨星王室的御用裁縫——傳說中出手一次就抵得上胡里奧學士八個月薪水的戴蒙大師,他們勝出的點不在奢華和手藝,而在簡約卻不失格調,低調但不失特點,令泰爾斯相當滿意。


  好貨好活,怎麼就都在翡翠城呢。


  狗大戶。


  「今晚的場合相當重要,」馬略斯穿了一身深色的禮服,幾乎跟他平時的衛隊制服一模一樣,「爭鋒宴會是……」


  「是王後日前一晚的傳統盛宴,由凱文迪爾家族在空明宮中舉辦,用以宣布翡翠慶典的開始,開啟翡翠城一周內的全城狂歡,宴會上有許多重量級的來賓,包括各國政要和各方勢力的代理人,輕忽不得——謝謝你在我耳邊重複的這第十五遍,托爾!」


  「是的,」馬略斯有些不爽,他打量著泰爾斯的樣子,「你們確信這些禮服……」


  「免費的!」


  同樣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孔穆托連忙跟上:「裁縫行會的幾位大業主得到這個機會,不知道有多感激涕零呢,尤其在知曉了懷亞少爺的父親是……」


  「嘿,說清楚!」


  站在鏡子前,用盡辦法也沒法把單刃劍掩進外套的懷亞不悅回頭:


  「哪個懷亞?」


  「別擔心,長官,」後勤官史陀坐在桌子后,一邊記著賬本,興高采烈,「自從來到翡翠城,我們不但生活成本大幅下降,甚至還有進項,現在賬上的錢,哪怕回去路上沒人招待,也足夠我們撐到星湖堡了——殿下,您真不考慮一下跟凱文迪爾小姐的婚事?」


  「那也得我見得著她啊——還有,不,不考慮。」泰爾斯沒好氣地道。


  「爭鋒宴,爭鋒宴,」D.D皺眉整理著自己的靴子,「這些南岸人起名字,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的咯——嘿,殭屍,你怎麼還是一身制服?」


  「因為我不是去參加宴會的。」站在門口的哥洛佛冷冷道。


  「王後日是有意義的,旨在紀念凱文迪爾家族所出的第一位王后,雷吉娜,」在南岸領長大的二等先鋒官奧斯卡爾森,「七天的慶典,傳統上是為了重現幾百年前那場盛大婚禮的不同部分,爭鋒宴就是第一部分:王子第一次見到雷吉娜的父親,是那場劍拔弩張的宴會……」


  「我不懂,」涅希的聲音從房間另一邊傳來,「第一部分為什麼不是從王子和雷吉娜開始,而非要從倆男人開始?」


  「因為它紀念的是婚禮,是聯姻,」保羅從門外走來,衣冠楚楚,儀錶堂堂,「而非愛情——空明宮的人在催促了,殿下。」


  「它們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D.D懶洋洋地道,「愛情里可以有姑娘,但聯姻里只能有男人。」


  「噢,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那就是說,」涅希靈機一動,舉一反三,「咱們殿下其實不是跟希萊小姐,而是跟詹恩公爵結的婚?」


  正在喝茶的孔穆托一口噴了出來。


  D.D目瞪口呆,本來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明智地低下了頭。


  房間里一片死寂,沒人敢去看泰爾斯公爵的臉色。


  獨留反應過來的涅希原地後悔,忐忑萬分。


  「大傢伙兒,老規矩,禁酒節食,」馬略斯終究還是打破了難堪沉默,但他的命令毫不意外迎來一片失望哀嘆,「警醒點,這裡不是王都,沒有能迅速支援我們的王室衛隊。」


  「是啊,說得好像他們上次多照顧我們似的……」多伊爾不爽地嘟囔著。


  「我看過了爭鋒宴的賓客名單,從國內諸侯,到境外王公,乃至海岸線以外的勢力都有,我想他們各有目的,不僅僅是來翡翠城旅遊的。」馬略斯沉聲解釋道。


  「我知道,他們是慕名而來,」懷亞冷哼一聲,「來看殿下的。」


  「倒也不唯如此,」保羅補充道,「對許多勢力而言,翡翠城是理想、高效、安全的中立談判地。」


  「尤其當翡翠慶典,各方都聚在這裡的時候,殿下,」一位穿著禮服的妙齡女士步進房間,替眾人解惑,「要談什麼事情都能當面,不用等信鴉飛過去再飛回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彼此交換眼神:怎麼讓陌生人闖進來了?

  眼前的姑娘畫著秀美的淡妝,盤著造型別緻的髮髻,顯得脖頸修長優美,兩束精心修飾后的捲髮從兩側落下,平添幾分俏麗,她身上的深色絲綢反射出熠熠流光,加之身材高挑,儀態端莊,一見之下令人驚艷不已。


  「這位女士,」D.D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彬彬有禮地上前鞠躬,「這裡是泰爾斯殿下的休息室,您是不是走錯……」


  咚!

  D.D愣住了:一柄長劍,正握在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裡,劍柄頂住自己的胸口。


  「別玩兒了!」


  眼前的冷艷美人用劍柄把他頂回去,不悅道:

  「我們是來幹活兒的。」


  眾人又是一怔。


  唯有泰爾斯打量著那柄讓人眼熟的劍,瞬間反應過來,驚呼道:

  「米拉?」


  卧槽!


  房間里的眾人齊齊一抖!

  「殿下,」俏麗的美人目光一寒,顯現出與身上華貴禮服不相匹配的淡淡殺氣,「可有吩咐?」


  只見眼前的艷麗姑娘——宴會版的米蘭達收回鷹翔,長劍在黑色手套上轉了個來回,卻最終沒能找到習慣的劍帶和掛鉤,亞倫德家的姑娘只能皺著眉頭,姑且把劍握在手裡。


  哇喔。


  泰爾斯眨了眨眼:沒想到,這姑娘打扮起來這麼漂亮。


  「我知道,很難看。」


  米蘭達不適地扯了扯寶石耳環:


  「對,為了行動方便,我裁短了拖地的后擺,該死,還是跑不起來。啊,這耳環真累贅,一定是那倆小鬼頭在作弄我。唉,算了,我這就去換下——」


  眾人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搖頭。


  「不不不!」


  「不用換!」


  「這很好!」


  「非常棒!」


  「很符合亞倫德家族的風采!」


  「不丟殿下的人!」


  「還,可以。」


  「……」


  在一群人的大呼小叫中,羅爾夫不屑地哼聲,低頭按了按自己的面具。


  在米蘭達狐疑的目光下,屋子裡的眾人下意識地開始整理衣服,或者正襟危坐,或者形容肅穆。


  彷彿都在一瞬之間長大了。


  「嘖嘖嘖,」史陀後勤官坐在桌子上,一邊寫賬本一邊嘖聲道,「呵,男人。」


  哥洛佛則一聲不吭,轉身離開。


  「你去哪兒,殭屍?」D.D疑惑追問道。


  哥洛佛頭也不回,悶著聲音擠出幾個詞:


  「換禮服。」


  可是泰爾斯望著米蘭達的樣子,皺起眉頭。


  「但是,米拉,你這一身,要怎麼帶劍?」


  米蘭達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本來想穿一套可以帶武器的,哪怕小刀也好,但是他們居然告訴我沒有那種東西……」


  「沒關係,女士,」D.D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一臉真誠,「我可以幫你拿劍,一整晚。」


  米蘭達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把鷹翔攏在胸前,表情古怪地看著他。


  「還有我!」涅希眼前一亮,擠了進來。


  「額,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懷亞皺眉道。


  「我來吧,」哥洛佛的聲音從更衣間里傳出來,頗為猶豫,「我是說,我今晚站角落。」


  「您不必承擔衛護職責,女士,因為一群貴族都會圍著你轉,你騰不出手。但如果你堅持,」保羅·博茲多夫面無表情地整整衣領,伸出右手,「我的身份,可以站在離您更近的地方。」


  「女士,我今晚可以寸步不離……」


  「女士說得對,守護殿下乃是我等職責……」


  「奇怪,」史陀在後面陰仄仄地加了一句,「平時咋就沒人想幫忙拿劍呢,哪怕拎行李都好啊。」


  這……


  看不下去滿屋子孔雀開屏的泰爾斯長嘆一聲,搖搖頭:「男人。」


  「肅靜,」馬略斯努力想要喝退眾人,但顯然收效甚微,「如果真有需要,誰來拿劍都一樣……」


  在一片混亂嘈雜中,米蘭達的表情愈發難看。


  幾秒后,她突然向前,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無數目光期待地看向她。


  「馬略斯長官,」米蘭達出乎意料地來到守望人面前,鷹翔在她的手套上一轉,平送到對方眼前,「可否勞您代為保管?」


  在一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馬略斯詫異地回望著她。


  「我,我可以指定隊伍里的一人幫……」


  「但我聽聞,您對如何使用刀劍,包括利刃,很有心得,對么?」米蘭達站在馬略斯面前,目光灼灼,越發光彩照人。


  啊?如何使用——利刃?

  馬略斯又是一怔。


  「還好,」在滿屋的複雜目光中,有些莫名其妙的馬略斯咳嗽一聲,還是接過了鷹翔,「略懂,略懂。」


  米蘭達看著他接過長劍的動作,目光微動。


  「那鷹翔就托給您保管了,托蒙德·馬略斯,」米蘭達看著他的樣子,就像在看一頭獵物,「希望有一天,我能向您請教。」


  頂著滿屋子艷羨的目光,馬略斯卻只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反應過來什麼,向部下們看去。


  落在最後的泰爾斯自然地舉起書本,牢牢擋住自己的臉。


  米蘭達看了看其他人失望的樣子,突然開顏一笑,彷彿春回大地:「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而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穿這玩意兒。」


  只見她表情一冷:

  「怎麼,都沒見過女人嗎?」


  眾人齊齊一驚,但米蘭達已經轉身舉步,果斷地離開房間:「別忘了時間!」


  「那個……」D.D還想要解釋一二,但他隨即呆住了。


  他不是唯一一個,其他人也是一樣。


  只見米蘭達轉身的剎那,在她光滑的后肩上,一條醜陋猙獰的刀疤清晰可見。


  它從輕巧的絲綢下透出,劃破肌膚,越過肩膀,抵達後頸,再如蜈蚣般攀延而上,直入發叢,甚至帶走了一小片頭髮,露出頭皮。


  米蘭達消失在眼前。


  但那道刀疤的出現,彷彿一把重鎚擊出重音,敲破了春日的醉人美夢,也破壞了一切想象中的美感,跟靚麗優雅的禮服格格不入。


  「北地人的武器,」馬略斯的聲音讓大家清醒過來,「才會留下這種疤痕。」


  他低下頭,把了把手上的鷹翔,眼神已經不再一樣。


  「我猜,那不是唯一一條。」


  屋子裡的大家重新恢復了生機,開始各司其職,沒人再繼續閑扯。


  「哇喔,」懷亞嘆了口氣,「她怎麼活下來的?」


  「你知道,那玩意兒,」多伊爾訕訕聳肩,「我也有。」


  眾人身後,泰爾斯垂下眼神,重新翻開《翡翠謎城錄》。


  ————


  就在賀拉斯國王和科克首相互不相讓,王室與鳶尾花劍拔弩張,而王國萬分危急的關頭,一個年輕人孤身上路,進入了岌岌可危的翡翠城。


  他巧施手段,先是加入了凱文迪爾家的騎士比武,再一路過關斬將,直到決賽才惜敗於公爵的長子,也贏得了對手的尊重,得以跟著眾多騎士一起,加入了「凱文迪爾不以敵亡」的行列。


  而當科克公爵在宴會上問他想要什麼獎賞時,年輕人卻扔掉偽裝,亮出家徽,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第三王子海曼·璨星親臨翡翠城,懇請科克公爵與國王陛下化敵為友,和好如初。


  海曼王子形象俊雅,談吐不俗,更兼身手利落,膽色過人,還有公爵長子的擔保,頗得科克公爵的讚賞。但高傲執拗如首相大人又怎肯在一個毛頭小子面前服軟,言語間只是寸步不讓,直到先禮後兵的海曼收起笑容,擺下王室氣度,亮出與父親如出一轍的威脅:


  就在宴會的關口,他的人已經綁架了科克公爵的掌上明珠雷吉娜小姐,若是公爵不從,凱文迪爾的愛女便要身首異處。


  科克公爵父子大發雷霆之怒,南岸騎士們也氣憤不已。公爵的長子親手擒下這個辱沒了王子身份的卑鄙小人,逼問出雷吉娜小姐的藏身處。


  但等救女心切的公爵和騎士們來到地方,卻看到雷吉娜小姐好端端地站在屋子前,她笑眯眯地打開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氣鼓鼓的、只有八根手指的、戴著王冠的彆扭老頭。


  在一片震驚和詫異中,星辰的八指國王,賀拉斯一世滿心不情願地告訴科克公爵:

  他覺得,少了兩根手指,確實有些不便。


  看著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國王陛下,又看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海曼王子和滿臉埋怨的女兒,明白過來的科克公爵深受觸動,他丟掉長劍自承罪責,將國王扶上自己的坐騎,再下令大開城門,用最高規格的禮節,把至高國王迎進翡翠城。


  就這樣,王國懸崖勒馬,一場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的危機,於茲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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