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H·N·璨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牆麵上的一盞油燈開始閃爍，酒館裏讓人窒息的寂靜才稍稍散去。&1t;/

  “真他媽的，王子……”坦帕痛苦地歎息道：“這……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1t;/

  “糟糕，額，這可不是個好跡象……”快繩低頭嘀咕著什麽。&1t;/

  “你……”這是睜著大眼盯著泰爾斯，手掌緊按在劍柄上的瑪麗娜。&1t;/

  雇傭兵們也紛紛開始竊竊私語。&1t;/

  “安靜。”&1t;/

  克雷淡淡地下令道，他的目光不離泰爾斯，長劍卻依舊頂在迪恩胸前。&1t;/

  泰爾斯放下了所有的顧忌，如釋重負地靠在椅子上，坦然地麵對著眾人的目光。&1t;/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1t;/

  倒不如來想一想，接下來……&1t;/

  “你真的以為你能在我們鼻子底下把戰利品偷運出去，迪恩？”&1t;/

  埃克斯特人的前特使，已經不是男爵的拉塞爾·維達從鼻子裏哼聲，看了泰爾斯一眼，冷冷地對迪恩道：“尤其是這麽大一份？”&1t;/

  迪恩不屑地撇了撇嘴：“你隻是運氣好而已，國王的走狗。”&1t;/

  拉塞爾回給他一個輕蔑的笑容。&1t;/

  瑞奇緩緩地走上前來，站定在泰爾斯麵前，直直望進泰爾斯的眼睛。&1t;/

  “泰爾斯·璨星？”&1t;/

  瑞奇翹起嘴角，打量著泰爾斯的眼神略有散：“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1t;/

  那個瞬間，他的目光變得凜冽起來：&1t;/

  “就像其他璨星一樣。”&1t;/

  泰爾斯有些錯愕。&1t;/

  無論是尼寇萊還是蒙蒂，或是迪恩，抑或是剛剛的釺子和拉塞爾，他們在打量泰爾斯的時候，很多時候就像在打量一頭獵物，或是有價值的財寶。&1t;/

  但奇怪的是，瑞奇看著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這種意味，反而帶著微微的迷惘。&1t;/

  就像透過泰爾斯，看到了另一個人。&1t;/

  但身陷險境的泰爾斯沒法想那麽多了，他細細思索著自己的機會。&1t;/

  泰爾斯先是咳嗽一聲，隨後深吸一口氣：“你們也一樣，災禍之劍。”&1t;/

  “選擇最難走的路，真是乎我的意料。”&1t;/

  瑞奇收起目光，抿嘴一笑，轉過身去，投在牆上的身影在燈火裏搖曳。&1t;/

  “看來你們的任務提前完成了，釺子，”瑞奇斜眼瞥著遠處的釺子：“比想象中容易——也許太容易了？”&1t;/

  釺子遠遠一禮，滿臉堆笑。&1t;/

  “托各位的福。”&1t;/

  “別再浪費時間了，”拉塞爾果斷地打斷了他們：“這是敵人的地盤，我們還要安排撤離。”&1t;/

  “你們這是在截暗室的……”迪恩想要說點什麽，但克雷微微側過手腕，逼人的劍鋒把暗室密探的話全部堵死在嗓子裏。&1t;/

  往回走的瑞奇揮了揮手，克雷和蒙麵人對他點了點頭。&1t;/

  泰爾斯觀察著他們的互動，看見瑞奇的手勢，心知自己不能再沉默了。&1t;/

  “我不明白，瑞奇，”泰爾斯清了清嗓子，對瑞奇的背影大聲道：“我從一位侍從那裏聽說過你們，一群誌在推翻終結塔的劍士，對麽？”&1t;/

  瑞奇腳步一頓。&1t;/

  “當然，你聽說過，”災禍之劍的“克拉蘇”傳來冷笑聲：&1t;/

  “但你並不知道。”&1t;/

  泰爾斯輕哼一聲。&1t;/

  “值得嗎？”&1t;/

  王子從座椅上站起來，他身側的雇傭兵們不自覺地換到作戰姿態，直到瑞奇揮退他們。&1t;/

  “白骨之牢……值得你們舍棄一切，跟整個星辰王國作對？甚至淪落到要跟這些人合作的地步，來綁架我，讓自己徹底成為星辰的死敵？”泰爾斯沉聲道。&1t;/

  拉塞爾在遠處皺起眉頭。&1t;/

  “別再跟他廢話了，這個王子慣會煽動……”&1t;/

  可瑞奇卻舉起一隻手，把埃克斯特人的話壓住。&1t;/

  災禍之劍的領重新回過身來，一步一步走近泰爾斯。&1t;/

  相比其他人或殺氣騰騰或生人勿近的鋒利氣勢，災禍之劍的領眼神緩和，舉止淡定，並不十分咄咄逼人，但不知為何，他身周仿佛帶著一股緩慢累積的漩渦，隨著步伐慢慢累積，腳步所至，讓泰爾斯的呼吸不自覺地凝滯起來。&1t;/

  “如我所言，你不知道。”&1t;/

  他彎下腰，直視著泰爾斯的雙眼：“你不知道我們想要什麽。”&1t;/

  泰爾斯咬緊牙齒，舉起手指。&1t;/

  “聽著，無論你們想要什麽，還是想要救走白骨之牢裏的誰，我都能滿足，隻要一個小小的命令……”&1t;/

  王子踏前一步，堅定地道：“別忘了，我是星辰的王子，是王國的繼承人，這才是你們最好最安全的機會，隻要……”&1t;/

  但瑞奇隻是神秘地笑笑，搖了搖頭。&1t;/

  倒是他身後的蒙麵人低低地開口：“你不能。”&1t;/

  他語氣冷冽：&1t;/

  “除非你是國王。”&1t;/

  蒙麵人的口吻裏帶著難以消卻的負麵情緒，就好像泰爾斯是他的仇人一樣，這讓王子愣了一下。&1t;/

  “但我終究會是的，”泰爾斯回過神來，竭力爭取著機會：&1t;/

  “而你們正在毀掉這個機會……”&1t;/

  瑞奇突然開口，打斷了他。&1t;/

  “我會成為國王——這樣的話語我聽另一個璨星說過，”瑞奇淡淡道：“猜猜他下場如何？”&1t;/

  泰爾斯為這話錯愕了一秒。&1t;/

  “即使你真有成為國王的時候，泰爾斯·璨星，”瑞奇直起腰來，俯視著泰爾斯：“到那時，一切就事過境遷了，無論是我們……”&1t;/

  他的眼神微微暗淡：&1t;/

  “還是你。”&1t;/

  “相比之下，我更願意選擇當下。”&1t;/

  語氣間的惆悵讓泰爾斯不由深思。&1t;/

  瑞奇搖了搖頭。&1t;/

  “綁起來，打包帶走。”災禍之劍的領回複了之前的冷靜和無情。&1t;/

  這讓泰爾斯一陣緊張！&1t;/

  糟糕。&1t;/

  怎麽辦？&1t;/

  瑞奇掃了泰爾斯身邊的快繩，皺起眉頭，“至於另一個人……”&1t;/

  快繩立刻坐直了身體，一臉惶恐而無辜地指著泰爾斯：“不不不……”&1t;/

  “我誓，這都是他給錢收買我做的，我跟這個人真的沒有任何——”&1t;/

  什麽？泰爾斯挑了挑眉毛。&1t;/

  隻見瑞奇輕哼一聲：“很好，那就宰了他。”&1t;/

  什麽？快繩的嗓子像是被人瞬間掐住了，跟他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起，凍結在原地。&1t;/

  快繩身後的兩個雇傭兵抽出兵刃，準備上前。&1t;/

  迪恩不由得皺眉。&1t;/

  “真的，真的沒有任何……”快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硬生生地把“關係”一詞咬死在嘴裏，震驚而機械地重複著：“沒，沒，沒有任何……”&1t;/

  下一秒，呆滯的快繩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恨恨咬牙，猛提音量，把還在斷續吞吐著的話瞬間喊完：“——真的沒有任何可能分開！”&1t;/

  在眾人奇怪的眼神裏，快繩甩開手臂，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1t;/

  “我，懷亞·卡索，必須陪在泰爾斯殿下的身邊！”他攔在泰爾斯身前，在後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斬釘截鐵地吼道。&1t;/

  快繩勇敢地舉著手臂，指向周圍的人們，語氣英勇無畏，視死如歸：&1t;/

  “以我父親基爾伯特·卡索的名義起誓，你們休想把我從王子的身邊拆開！”&1t;/

  迪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小隊裏的新人。&1t;/

  泰爾斯的臉龐抽搐了一下。&1t;/

  “卡索？”&1t;/

  拉塞爾的表情動了一下，狐疑地道：&1t;/

  “你是星辰狡狐的兒子？”&1t;/

  本來尚有恐慌的快繩，聞言心花怒放。&1t;/

  但他還是板著臉，渾然不顧泰爾斯和迪恩的古怪眼神，頂著所有人的疑問，把話說完：&1t;/

  “正是！”&1t;/

  快繩一臉正氣地凜然道：“你們想他了嗎，還是想《要塞和約》了？不長記性的北地人？”&1t;/

  一旁的泰爾斯隻能捂緊了額頭，深深地歎氣。&1t;/

  拉塞爾盯了快繩很久的時間，這才咧出一道笑容。&1t;/

  “很好。”&1t;/

  “那就把這位卡索少爺一起綁起來吧，”埃克斯特的前外交特使冷笑道：&1t;/

  “會很有用的。”&1t;/

  泰爾斯覺，身邊的快繩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1t;/

  “幹得漂亮，親愛的懷亞·卡索，我都忍不住要為你鼓掌，”泰爾斯嘴唇不動地譏諷道：“下一步呢？”&1t;/

  瑪麗娜和桑尼示意了一下，周圍立刻有幾個雇傭兵跟了上來，克雷收劍後退，讓這些人靠近泰爾斯三人。&1t;/

  “下一步？”&1t;/

  快繩挑了挑眉：“我們……迪恩，你還有什麽秘密武器嗎？”&1t;/

  “無論我有什麽武器，”迪恩忍著怒意，看著身邊的敵人們越來越近，低聲諷刺道：“在被人勒過一次脖子還裝進了麻袋之後，都沒用了。”&1t;/

  快繩表情嚴肅地彎了彎嘴角，以示理解。&1t;/

  泰爾斯聽著他們的問答，歎了一口氣。&1t;/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1t;/

  “等一下。”&1t;/

  泰爾斯舉起手掌，攔在雇傭兵們眼前。&1t;/

  “如果我真的那麽重要，瑞奇，”星辰王子抬起頭來，踏前一步，對瑞奇大聲道：“那你們是準備把我交給詭影之盾，還是查曼王？”&1t;/

  泰爾斯看了一眼釺子，又看看拉塞爾：&1t;/

  “為了你們接下來的行動順利，也許，你們眼下該討好詭影之盾，對麽？”&1t;/

  “防止他們給你使絆子？”&1t;/

  瑞奇皺眉看著他。&1t;/

  拉塞爾怒哼一聲，但他身側的釺子卻笑著搖頭，按下前者的話語。&1t;/

  “尊敬的殿下，無須擔心，我們早有協議，”釺子遠遠地攤了攤手，仿佛看穿了泰爾斯的險惡用心：“你會在我們的精心照護下，先到我們的分部作客一段時間，等我們澄清一些誤會之後，再把您安全地送回到埃克斯特……”&1t;/

  泰爾斯的神經慢慢繃緊。&1t;/

  但就在此時。&1t;/

  “不，”瑞奇抬起眼神，打斷了釺子，冷冷地道：“這位王子，他會由我們來看守。”&1t;/

  這句話仿佛凍住了全場的氣氛。&1t;/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1t;/

  他達成了目的。&1t;/

  釺子的眼睛眯了起來。&1t;/

  “什麽？”&1t;/

  瑞奇表情不動，淡定地麵對著釺子的反問，仿佛對方沒有說話。&1t;/

  釺子展現出一個困惑的笑容：“我不，我不明白？”&1t;/

  拉塞爾也麵露驚疑。&1t;/

  “他說的夠明白了，”隻聽瑞奇身後的蒙麵人毫不客氣地對他們道：“在完成目標之前，王子必須留在我們手裏。”&1t;/

  釺子挑起了眉毛，似乎有些訝異。&1t;/

  “但是，這位王子就是我們的目標啊。”他指了指泰爾斯，依然麵帶笑容。&1t;/

  瑞奇搖搖頭：“卻不是我們的。”&1t;/

  釺子和拉塞爾對視一眼，同時變了臉色。&1t;/

  “那個王子是我們談好的條件，雇傭兵。”拉塞爾保持著自己的涵養，但連快繩都聽得出他在竭力抑製情緒：“我們得到他，就幫你們闖進白骨之牢。”&1t;/

  瑞奇跟克雷和蒙麵人交換了個眼神，齊齊笑了。&1t;/

  “但他現在已經在這裏了。”&1t;/

  “你們的目標近在咫尺，可我們的任務還待完成，”瑞奇穩穩地開口，眼裏閃過凝重：“我怎麽知道，你們和你們布置在外麵的人會信守諾言，履行協議？”&1t;/

  他掃視著釺子和拉塞爾：&1t;/

  “我又怎麽知道，你們不會過河拆橋，翻臉無情，出去之後就把我們當作引開敵人逃跑脫身的誘餌，出賣給整整一個營地的星辰人？”&1t;/

  拉塞爾不再顧忌自己的形象，他大步向前，怒視著瑞奇。&1t;/

  “你不該懷疑埃克斯特的承諾。”埃克斯特人冷冷地道。&1t;/

  但就像是為他準備的一樣，蒙麵人適時地向前一步，緊緊攔在拉塞爾跟前。&1t;/

  雇傭兵們再次緊張起來，他們暗暗移動身形，堵死兩位客人的道路。&1t;/

  “就憑弑親之王的品行？”蒙麵的男人敵意滿滿地回答：“別太高估你們自己了，埃克斯特人。”&1t;/

  拉塞爾環顧周圍，眼神一寒：“啊哈，我聞到了星辰人的臭味。”&1t;/

  瑞奇輕輕拍了拍手，阻止這場小小的衝突。&1t;/

  “我不懷疑你的承諾，維達男爵，”瑞奇淡淡地道，卻直視著表情複雜的釺子：“但我不相信他。”&1t;/

  “不相信騰的副手，騰的學生。”&1t;/

  “更不相信連騰都敢背叛的人。”&1t;/

  釺子的表情微微一滯。&1t;/

  “所以這個王子留在我們手裏，由我們看守，直到你們完成合作裏說好的那部分。”&1t;/

  “直到我們拿到我們要的東西。”&1t;/

  拉塞爾回過頭，皺眉望了沉默著的釺子一眼。&1t;/

  釺子吸了一口氣，扯開嘴角。&1t;/

  “您知道……”&1t;/

  “今夜，我臨時召集這麽多人手，冒險回到營地裏，不惜代價地與您會麵，提出合作，可不是為了來壞事，或者跟你們兩敗俱傷的。”&1t;/

  釺子攤開手，笑容可掬卻不無深意地地道：“我來到此處，就是為了防止你們的計劃與我們的目標衝突……導致兩相衝突下的，兩敗虧輸。”&1t;/

  瑞奇輕嗤一聲。&1t;/

  “所以？”&1t;/

  “所以，尊敬的克拉蘇，”釺子低下頭，語氣慢慢收緊，眼神也漸漸變冷：“當你拿捏著我們的目標，卻貪戀不放手的時候，你就在浪費我今天的努力，摧毀我們合作的橋梁。”&1t;/

  “以及帶來我們彼此的目標衝突。”&1t;/

  “要知道，我們還掌握著許多資源，能夠幫到你們呢——比如白骨之牢的守備？”&1t;/

  瑞奇的笑容慢慢消失了。&1t;/

  “威脅？”一邊的克雷冷笑一聲，亮出自己的劍柄：“很好，這才是你們該有的樣子，詭影。”&1t;/

  場中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1t;/

  “真的？你們？”看著局勢慢慢不對勁的拉塞爾咬著牙，心有不甘地一拍大腿：“哦，拜托！”&1t;/

  泰爾斯咬牙觀察著情況，心裏想著如何再加一把火。&1t;/

  詭影之盾和災禍之劍的聯盟並不是那麽穩固，如釺子所言，他們各有所欲，又彼此忌憚，才會暫時握手言和。&1t;/

  事實上，前者計算著利用後者的勢力，後者時刻警惕著前者的反噬。&1t;/

  隻要拆掉他們合作的基礎……&1t;/

  瑞奇搖搖頭。&1t;/

  “合作的橋梁？”&1t;/

  “恰恰相反，釺子，我這是在加固它，”瑞奇定定地看著他：&1t;/

  “隻等你的下一塊磚。”&1t;/

  “以確保我們的合作，不會因為橋梁的一側過重而倒塌。”&1t;/

  他拍了拍桌子。&1t;/

  下一秒，周圍包括二樓圍欄旁的雇傭兵們齊齊站了起來，眼神冰冷地望著釺子。&1t;/

  釺子緊蹙眉頭。&1t;/

  他的手伸進衣袍裏，握緊了一個暗號哨。&1t;/

  他知道，隻要吹響它，詭影之盾的刺客伏兵就會從酒館四周的薄弱處入侵。&1t;/

  但是……&1t;/

  釺子看著周圍站得滿滿當當的雇傭兵們，臉色越來越差。&1t;/

  該死。&1t;/

  空氣越來越壓抑，詭影之盾和災禍之劍的兩位主事人不知進行了多少次眼神的交鋒。&1t;/

  終於，在難言的緊張裏，釺子吐出了一口氣。&1t;/

  “您總是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是麽？”他重新換上友善的笑容，麵對著瑞奇。&1t;/

  瑞奇輕哼一聲，並不答話。&1t;/

  釺子眨了眨眼，貌似無奈地揚揚手。&1t;/

  “我明白了，尊敬的克拉蘇，如果是這樣……”&1t;/

  他低下頭，似乎猶豫了那麽一秒。&1t;/

  下一秒，在所有人或擔憂或警惕，或疑問或戒懼的目光裏，釺子抬起頭來，笑容陽光。&1t;/

  “我可以給您擔保。”&1t;/

  瑞奇眯起眼：“擔保？”&1t;/

  釺子笑眯眯地點頭，把手伸向胸膛：“擔保我的人在有幸請到泰爾斯王子之後，不會壞你的事。”&1t;/

  他摸出了一把短刀！&1t;/

  見到釺子的動作，雇傭兵們齊齊緊張地按住兵刃，以防突襲。&1t;/

  那一刻，本來以為尚有轉機的泰爾斯心中一沉。&1t;/

  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1t;/

  但瑞奇卻輕輕地舉起手，按捺住緊張的屬下。&1t;/

  “我說什麽來著，”克雷黯光在手，冷冷地道：“他們哪怕在**裏，都能藏把武器。”&1t;/

  隻見釺子笑了笑，反手一晃，刀刃向內，在衣袍上割開了一道縫隙。&1t;/

  泰爾斯微微蹙眉：夾層？&1t;/

  也許是為了防止誤會，釺子用兩根手指，極其緩慢地從衣袍的夾層裏，勾出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顏色泛黃的頁紙。&1t;/

  眾目睽睽之下，他掛著笑容，緩步向前，一手把小刀放回衣袍，一手輕輕送出，把捏著的紙張遞到瑞奇麵前。&1t;/

  瑞奇凝重地看著釺子的動作，同樣用幾位緩慢的動作接過了釺子手上的紙張。&1t;/

  “這是什麽？”他皺眉道。&1t;/

  釺子笑了。&1t;/

  “一封舊信。”&1t;/

  “寫給心上人的信，傾訴衷情，真誠動人，”釺子的眼裏泛起少有的光芒：“可惜，它永遠到達不了收信人的手上了。”&1t;/

  幾乎所有人都怔然錯愕。&1t;/

  什麽？&1t;/

  瑞奇抿起嘴唇，把注意力轉換到信紙上。&1t;/

  “小心，”蒙麵人冷冷提示道：“他們還擅長用毒。”&1t;/

  瑞奇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抓著信紙的一角，抖開信件。&1t;/

  從泰爾斯的角度能看到，那是一張頗舊的動物皮製紙張，顯然不是什麽便宜貨色。&1t;/

  至於信件的內容，因為距離太遠，泰爾斯進入地獄感官，才能堪堪從側麵看出，那是一行行整齊而漂亮的黑色花體字，哪怕隻從篇章大略上，都依稀可見主人寫就時的用心與認真。&1t;/

  信？&1t;/

  泰爾斯疑惑起來。&1t;/

  瑞奇粗粗掃視一遍，旋即抬頭皺眉：“為什麽？”&1t;/

  釺子像是預料到了對方的反應，笑容依舊，耐心常在地鞠了一躬：&1t;/

  “看看落款。”&1t;/

  瑞奇深深地看了釺子一眼，顯然不太滿意對方的故弄玄虛。&1t;/

  但他還是瞄向信件：&1t;/

  “h·n.……”&1t;/

  瑞奇的臉色變了。&1t;/

  他抬起頭，等待著對方的回答。&1t;/

  就著對方的疑問，釺子泛起自得而神秘的笑容。&1t;/

  “沒錯。”&1t;/

  “h·n·璨星。”他一個一個字母地重複道，語氣縹緲，仿佛呼喚起了一道久遠的回憶。&1t;/

  釺子深吸一口氣，輕聲道：&1t;/

  “那是這封信的執筆人。”&1t;/

  “海曼·奈特·璨星。”&1t;/

  “星辰王國的——前第四王子。”&1t;/

  那個瞬間，隻有兩個人反應了過來：泰爾斯猛吸一口氣，蒙麵人瞪大了眼睛。&1t;/

  但幾秒後，不少人都變了臉色。&1t;/

  隻聽釺子陰仄仄地道：“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從他的身上得到了這封尚未寄出的遺筆信。”&1t;/

  詭影之盾的刺客眯起眼，仿佛品味著一道久久未曾回味的美食：&1t;/

  “就在我把那位海曼王子，從刃牙營地裏最高的塔樓上……”&1t;/

  “親手推落之前。”&1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