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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絕不會讓你受苦

  泰爾斯從黑棺上蹦下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飛灰化盡,血肉無存。


  滿地的殘肢逐漸萎縮,化灰,融入月光下的雪地裏。


  結束了?

  吉薩——血之魔能師,那個瘋子……


  就這麽消失了?

  多頭蛇的觸手鬆開、萎縮,科特琳娜和瑟琳娜雙雙落到地麵,劇烈咳嗽著。


  一邊的叢林裏,埃達扶著麵如土色的羅爾夫走出來。


  “那些樹枝,起碼上百條,”埃達心有餘悸地道:“怎麽突然都枯萎掉……”


  但埃達隨即一愣,誇張地指著女戰士大叫道:“啊!怪婆娘,你來了!”


  女戰士把盾牌插回背上,哈哈一笑:“多年不見了啊,健忘的埃達!”


  埃達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女戰士拔起那把雙手大刀,單手舉重若輕地揮動兩下,甩掉上麵的鮮血,臉色淡然卻雙目犀利。


  她旋即轉過身,看向泰爾斯。


  泰爾斯也好奇地,看向這個突然出現拯救他小命的人。


  毫無疑問她是個軍人——泰爾斯這樣告訴自己。


  她滿身的甲胄上盡是魔能師留下的血跡,卻自有一股沉穩而堅毅的氣場,絲毫不顯狼狽,反而讓人覺得,這就是身經百戰的模樣。


  她剃著利落的棕黃色短發,但不必過多描述她英氣逼人的容顏,因為她出現的時候,那股充滿鐵血戰意的氣息,讓你隻能注意到她戰士的一麵,從而忘記她純粹的樣貌。


  他們對視了幾秒鍾。


  女戰士突然咧嘴一笑,豪邁地把雙手大刀倒插在地上,單膝跪下。


  “所以你就是泰爾斯,孩子——我的殿下?”


  “是的,我是泰爾斯·璨星,”泰爾斯露出笑容:“謝謝你……”


  泰爾斯有著奇怪的感覺,雖然都是向著王子單膝跪下的動作,但基爾伯特充滿了客氣與恭敬,約德爾則給他以信任感,可是眼前的這個女戰士,渾身上下充斥的,竟然是一種隨意和瀟灑。


  女戰士接下來的動作印證了他的猜想。


  因為她居然舉起戴著鐵手套,滿是鮮血的雙手,狠狠地在星辰王國第二王子的頭發上揉了兩下!


  “好樣的,孩子!”她哈哈大笑,聲音颯爽犀利:“我手下的許多新兵們碰見那種情形,也許早就被嚇吐了!”


  泰爾斯被搓得眼冒金星,感受著手上血水的油膩,尷尬地道:“額,這位女士……”


  女戰士大笑著打斷了他:


  “我是索尼婭·薩瑟雷,小小的勳爵,”索尼婭的話語裏絲毫沒有“小小勳爵”的覺悟,心情大好的她甚至捶了泰爾斯的肩膀一下,讓虛弱的後者猛力咳嗽:

  “暫守著兩國邊境的斷龍要塞!”


  泰爾斯回過神來:“啊!”


  “你,你就是‘要塞之花’?”


  雖然在出使時就早有準備,但他真正看到索尼婭的時候,還是略有激動。


  要塞之花。


  在閔迪思廳的課程裏,基爾伯特偶爾會為他穿插講解一些星辰王國的現況,比如最著名的“星辰三名帥”。


  在血色之年的災難裏,星辰雖然損失慘重,卻也在這場噩夢裏收獲了許多方麵的人才,如政務與外交,如軍事和戰爭。


  許多擁王黨人與新貴族,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從原先默默無聞的小卒子,變成星辰的支柱——“狡狐”基爾伯特·卡索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而在血與火之間,麵對埃克斯特、西荒獸人與荒骨人,還有西南叛軍的戰場之上,也有許多出身平民的年輕人從中崛起,受封爵位。


  凱瑟爾王自血色之年後擴增王室常備軍,更是將不少平民和年輕人攬入其中,鎮守王國的四方。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戰爭洗刷出來的百戰之兵,曾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而十二年過去了,他們的際遇各自不同,卻有三個人始終屹立不倒,經曆住了時間的考驗,成長為足以獨當一麵的軍事指揮官——即名震王國上下的“星辰三名帥”。


  王國的臣民們給予他們各自響亮的綽號,甚至連他們的本來名姓也很少再有人提及:


  王國之怒。


  傳說之翼。


  要塞之花。


  其中,要塞之花——索尼婭·薩瑟雷勳爵,便在隨約翰公爵征討西南叛軍時,踏上星辰王國的曆史舞台。


  自血色之年後,她帶領著王室的常備軍,始終鎮守在苦寒的北境,警惕著北方巨龍的一舉一動。


  有許多星辰人都相信,若要塞之花還在斷龍要塞綻放不謝,那星辰北境便屹立不搖。


  當然,也有許多王都的貴婦人總在背後嚼嘴皮:一舉一動都像個男人一樣,活該那位揮刀作戰的女勳爵,一直到三十多歲都嫁不出去。


  而現在,傳奇的要塞之花本人,就站在泰爾斯的麵前。


  “哈,沒有帶兵出來援救你,阿拉卡一定會後悔的,”索尼婭得意地敲敲盾牌:“我可是三個人裏,第一個封印魔能師的……”


  但下一刻,泰爾斯就看見索尼婭的臉色一變!

  “怎麽了?”泰爾斯驚疑地問。


  “不對!”索尼婭緊緊捏著拳頭,抬起盾牌,警惕地看向四周:“她沒有被封印住!”


  “砰!”


  在泰爾斯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索尼婭猛地一把抱起他,從地上躍起,避開地底下穿出的一截血色觸手!

  泰爾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觸手:吉薩不是已經被……


  觸手猛地分開成幾十條小型觸手,泰爾斯隻覺得在它分裂的刹那,自己的渾身上下都像打了麻藥般失去了感覺!


  這就是……被控製住軀體的感覺?


  泰爾斯顫抖著鬆開索尼婭的手臂。


  但後者似乎完全沒有受影響,手臂一伸,將他摟得更緊!


  索尼婭咬著牙,怒吼著摘下背後的雙手大刀,單臂掄動,劃出瑰麗的刀光,閃爍間斬落無數分裂出的小觸手!


  其中有好幾條,卷向他們原本的地方——冥夜黑棺!

  許多觸手剛剛碰觸到黑棺,就像剛剛接觸無上之盾一樣收縮枯萎繼而化作飛灰。


  但更多的觸手“視死如歸”地卷上黑棺,在枯萎與接續之間,居然頂著傳奇反魔武裝的腐蝕,生生抬起了黑棺!

  “黑棺!”遠處的科特琳娜看到了這一幕,女王焦急地大吼:“不能讓她拿走!”


  索尼婭沉著如故,腳下急急生風,左手抱著泰爾斯,右手將大刀當作回旋鏢一般遠遠甩出!

  “嚓!”


  生生斬斷卷著黑棺的觸手們。


  “咚!”


  黑棺再次摔落在地上。


  索尼婭踩著腳步,迅速躍上黑棺,放下泰爾斯,取下背後的盾牌,警惕地看著眼前——兩條觸手再次從前方的黑暗裏伸出。


  “不可能!”


  泰爾斯看清了眼前的情形,驚叫出聲。


  隻見在兩條觸手的護衛下,吉薩·崔爾曼依然是那副披著鮮血的赤-裸少女模樣,眉目含笑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泰爾斯一個激靈,但索尼婭沉著地持盾踏前,將他護在身後。


  索尼婭眉頭緊鎖。


  泰爾斯則目瞪口呆。


  她怎麽……


  一點事情都沒有?


  瑟琳娜不是告訴過他,說傳奇反魔武裝可以對付魔能師?


  他明明記得,當初約德爾封印艾希達,隻是出其不意的一擊後背穿刺,就讓艾希達化為白光爆射,消失無蹤。


  約德爾和莫拉特,都把那叫做……封印?

  泰爾斯還以為自己掌握了一些關於魔能師弱點的知識……


  然而眼前的吉薩卻……


  為什麽?

  “怎麽,覺得奇怪?”吉薩嗬嗬一笑:“傳奇反魔武裝,怎麽對我不管用?”


  索尼婭猛地抬起手,阻攔住正要衝上來的埃達和科特琳娜:

  “退後!”她高聲道,仿佛有股一聲喝下令行禁止的威嚴。


  埃達和女王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索尼婭死死盯著眼前的吉薩,眼裏凝重萬分。


  “關於你,我從秘科那裏聽到過兩個傳說。”


  索尼婭臉色堅毅地看著吉薩:


  “一,血之魔能師所麵對的敵人越多,破壞力和生命力就越強,因為敵人都會變成你的養分。”


  “要對付你,最大的誤區就是‘人越多越好,’那隻會讓你越戰越強……最好的方法,是一位足夠靈巧與迅捷的極境高手攜帶傳奇反魔武裝,與你在毫無活物的死地裏,孤身決戰。”


  吉薩的笑容收斂了一點。


  秘科。


  還是與幾百年前,一樣煩人啊。


  “不錯的選擇,”吉薩彎著嘴角點點頭:“難怪我感覺到,幾百米之外有許多人類——是你把人手都留在那邊,自己孤身而來?”


  索尼婭哼了一聲:“看來你的探查力也很強。”


  下一個瞬間,兩條觸手猛地向索尼婭探出!


  同時地上暴起十幾條樹根,抽向索尼婭和泰爾斯!

  一次沒有死角的進攻。


  那股波動湧上泰爾斯的四肢,他正要做出規避。


  但那一瞬間,他隻感覺到另一股力量在索尼婭的身上綻放開來!


  隻見她一個旋身,不可思議地將身體的慣性發揮到極致,手上的盾牌狠狠敲擊在觸手上!


  “碰!”


  將吉薩的觸手拍成飛灰。


  女戰士在回轉中鬆開手,又神乎其技地在半空中,迅捷抓住盾牌的邊緣,將它當成鋒利的刀片,順勢再一個旋身橫削而出,大氣地將腳下襲來的十幾條樹根,統統斬得粉碎。


  “嗤!啦!”


  索尼婭毫發無損地立定在地上,以毫無死角的防禦反擊,徹底粉碎了血之魔能師的進攻。


  泰爾斯驚愕地望著索尼婭。


  他體內的波動早已湧上雙目,隻看見一股逼人的無色能量,充盈索尼婭的周身。


  那是與魔能師體內的刺眼光芒,以及血族身上的旺盛血肉,完全不同的東西。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波動視覺,來觀察魔能師和血族以外的正常人類。


  “不錯的應對,在極境的人類裏也難得一見。”吉薩欣賞地點點頭:“還有熟悉的超凡之力——是四大原始超凡之力之一,以順勢而擊出名的‘冰川之融’吧。”


  “它現在叫終結之力,”索尼婭不屑地道:“為了紀念我們,六百多年前把你們揍得屁滾尿流。”


  泰爾斯突然明悟。


  原來索尼婭體內的那種無色能量……就是終結之力?

  “我可不知道,你還能控製樹木。”索尼婭呼出一口氣,警惕地觀察四周:“給我的驚喜可真多啊。”


  “怎麽,在你們的理解裏,隻有動物體內那種紅色的液體,才能叫血?”吉薩輕輕一笑。


  “關於你的第二個傳說,有些不太可信,”索尼婭小心翼翼地活動著手腕:“直到今天。”


  她在吉薩的笑容裏,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個傳說:“傳奇反魔武裝,無法封印血之魔能師?”


  泰爾斯震驚地看著血之魔能師。


  無法封印?


  那……她豈不是無人能製了嗎?

  終結之戰是怎麽贏的?


  “不可能!”科特琳娜驚叫出聲:“傳奇反魔武裝是災禍的克星——知情者都是被這麽教導的!”


  場中沉默了一會兒。


  吉薩先是露出一個微笑,隨即歎息道:

  “傳奇反魔武裝——魔能師的終結,災禍的克星,隻要輕輕觸碰,就能讓我們萬劫不複。”


  “是麽。”


  隻見吉薩神情淡然地道:


  “勒卜拉、阿瑞克,甚至連‘真理兄弟’都對那種武器恐懼得要命,從此再也不讓任何人接近他們身邊——勒卜拉就是這樣被封印的。”


  但下一刻,吉薩帶著深深的寒意,輕笑道:

  “但我是唯一的例外。”


  “一個依賴‘實體態’作戰的魔能師。”


  泰爾斯渾身一震。


  他感覺,這些暫時聽不懂的名詞,都應該是日後他要學習的知識。


  哪怕不為了成為魔能師,哪怕隻為了自己。


  吉薩繼續笑著道:

  “也是僅有的兩個,不懼與傳奇反魔武裝近身戰鬥的魔能師之一。”


  “甚至連近身的傷害,我也來者不拒……靠近我的人,往往也靠近了自己的死亡。”


  泰爾斯輕輕皺眉:僅有的兩個,不懼近戰?


  那另一個是誰?

  原來……魔能師與魔能師之間,有這麽大的差別?


  對魔能師的好奇和恐懼,同時折磨著泰爾斯,讓他心中無比猶豫。


  吉薩微笑道:“傳奇反魔武裝即使擊中我的實體態,傷害到的也隻是無關緊要的血肉,不可能封印住我。”


  泰爾斯皺起眉頭。


  不。


  哪裏不對。


  他疑惑難解,直到索尼婭挑起眉毛,自信地輕哼一聲:“是麽。”


  她跨前一步,像是找到了敵人的弱點一樣,對著魔能師舉起無上之盾。


  “那你剛剛跑什麽呢?”


  “或者說……你消失的時間裏,在隱藏著什麽呢?”


  吉薩臉色一變。


  泰爾斯也反應過來了。


  對,剛剛盾牌對吉薩的血肉還是有效的——在她第一次化為飛灰之後,持續了一點時間,才重新出現。


  那段時間裏,無論她在療傷、恢複、逃避還是躲藏,都代表著……


  她絕非毫無弱點!

  “傳奇反魔武裝之所以如此稀少珍貴,各國相爭,”索尼婭沉穩地道:“不僅僅是因為它可以封印魔能師,更因為每一件傳奇反魔武裝,都有自己獨特而強大的能力,讓使用者在戰鬥中脫胎換骨。”


  泰爾斯吸進一口氣。


  傳奇反魔武裝。


  獨特而強大的能力?


  他看向腳下的冥夜黑棺。


  又想起約德爾的那把灰黯短劍——那把劍又有什麽能力?

  泰爾斯突然反應過來,那把短劍,與索尼婭手上的灰色盾牌,色調居然如此相像?

  吉薩抿起嘴唇,身下的觸手不安地抖動起來。


  隻見索尼婭敲了敲無上之盾:“你大概沒見過它吧——終結之戰後期,你們開始奪命奔逃的時候,它和無上之劍才被一同製作出來,所以你也不會了解它的能力。”


  吉薩終於色變。


  “我接到盾牌的時候,他們是這麽告訴我的,”索尼婭輕哼一聲:“無上之盾的能力名稱,可是充滿了黑蘭女皇的個人特色。”


  血之魔能師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泰爾斯感覺,索尼婭已經找到了她的弱點。


  女戰士咧開嘴,開懷而笑:“它能力的名字是……”


  “‘追獵’。”


  下一刻,臉色冰冷的魔能師像是想起了什麽最可怕的事情一樣,猛地揮手!


  “轟!”


  洪水般的聲音爆發開來!


  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下,巨大的觸手瞬間消散成血水和斷肢。


  進而消失在空氣中。


  吉薩隱沒在黑暗中,一對眸子深深看了泰爾斯一眼。


  留下一句幽幽的話:

  “我們會再見的。”


  泰爾斯一個激靈。


  吉薩的話有股讓人心寒的冷漠:

  “絕不會,讓你受苦。”


  泰爾斯臉色蒼白,心中惴惴。


  【絕不會讓你受苦】


  該死。


  等等。


  他突然醒悟過來。


  血之魔能師……


  被嚇走了?


  “她走了。”索尼婭幽幽地道:


  “可惜了,”她惋惜地敲敲盾牌:“我真想追下去。”


  泰爾斯深深呼出一口氣。


  “瑟琳娜!”


  泰爾斯轉過頭,隻見科特琳娜咬牙切齒地,盯著一個空無一人的角落:


  “她跑了!”


  馬蹄聲傳來。


  普提萊、懷亞、傑納德,在一批騎兵的護送下,來到他們麵前。


  泰爾斯看見他們,心下稍安。


  隻是,璨星的私兵,似乎已經不剩多少了。


  這一夜。


  又結束了。


  騎兵來到麵前,紛紛向著索尼婭頷首行禮。


  為首的是一個臉色清冷的女劍士,她的眸子掃過泰爾斯時,後者隻覺得一陣涼意。


  我得罪她了?

  泰爾斯莫名其妙地摸摸腦袋。


  就在此時,一聲飽含複雜情緒的呼喚響起。


  “隊長!”


  索尼婭渾身一顫,轉過頭看向那個開口的人。


  泰爾斯一愣。


  難道……用盾牌的她,還真的是“星辰隊長”?

  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隻見三十歲的老兵,傑納德蹬下馬匹。


  他微微瑟縮著,緩步來到女戰士的麵前,神色激動但又忐忑羞愧地看著索尼婭:

  “隊長……”


  他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我……”


  傑納德深深垂下頭,咬著牙齒。


  “我……”


  索尼婭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老兵。


  “傑納德。”


  但女戰士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抬起眼睛,雙目充滿氣勢。


  “看著我,士兵!”


  索尼婭大喝道。


  老兵一個激靈,渾身瞬間站直。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索尼婭。


  幾秒後,傑納德咽下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


  “我回來了。”


  老兵堅定地道。


  索尼婭細細端詳著他。


  好一會兒。


  她旋即一拳砸上傑納德的肩膀,露出收斂的笑容:


  “歸隊。”


  傑納德渾身一震。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


  老兵用盡力氣大喝道:

  “是!”


  “恕我直言,殿下。”索尼婭轉過頭,看向被懷亞仔細檢查著有無受損的泰爾斯。


  她皺起眉頭,但旋即深深歎出一口氣:“雖然今天經曆了很多,但你仍要盡快趕往斷龍要塞。”


  泰爾斯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唯有身後經驗豐富的副使普提萊,按壓著自己的傷口,卻是臉色一變。


  “薩瑟雷勳爵閣下,”他凝重地問道。


  “出什麽事情了?”


  眾人沉默了一秒。


  索尼婭蹙緊眉頭,隨即直視泰爾斯。


  “埃克斯特的黑沙大公,查曼·倫巴,已經在一天以前……多次派出小股部隊,毫無顧忌地越過兩國邊境。”


  索尼婭麵無表情,但眼神肅穆地答道:


  “他們開始淨空斷龍要塞周邊,特別是寒堡和孤老塔的來援道路。”


  泰爾斯瞳孔一縮。


  隻見索尼婭點點頭,嚴肅地說:

  “北境,已經不安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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