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他的軟肋她知道
夏夏立馬往後躲開,幽怨地瞪著他:“你想撐死我麽?”
趙若璨一點也不心虛,坦然自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魂遊到哪去了。”
“去了陰曹地府!”夏夏咬牙切齒,“我得去問一問閻王爺,為什麽不把你一塊兒收走!”
趙若璨麵色頓沉,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生氣道:“你就這麽盼著我死麽!”
剛才那句話不過是夏夏一時衝動想氣一氣他的,根本沒過腦子,此時方才反應過來話委實過分了,心裏不免有些後悔,她張了張口,看著他冷峻的麵容,道歉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心裏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著似的上不來氣,她煩躁地起身,懊惱道:“我要回魏府!”
其實她想回去趙若璨也能理解,她雖然跋扈,可那也隻是對存心跟她過不去的人,其實她是很懂得分寸的,魏敏對她有收養之恩,即便是受到他的指示,可這些日子對她的好皆是出自真心,她自然能感受得出來。如今她恢複了記憶,不論心裏有什麽打算,回去跟魏敏有個交代也是十分必要的,這叫有始有終。
可是,就她現在這樣的表現,他憑什麽依著她?
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夏夏先發製人,“我勸你最好還是答應。做人嘛,你讓我一寸我讓你一尺,有來有往,才能長久。”
這話裏的意思,但凡腦筋正常的都聽得明白。趙若璨心中驟緊,強自壓下內心的躁動,故意進一步試探,“讓?你何曾讓過我?”
夏夏“嘶”的一聲,咬唇瞪著他,仿佛要將他生吞了似的,臉紅得滴血,“怎麽,吃幹抹淨就想翻臉不認人麽?”
她怒眼圓睜,氣鼓鼓的模樣可愛得讓人恨不能將她使勁揉進懷裏。趙若璨成功地被她取.悅,不由得心情大好,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她的額頭,無可奈何地感歎:“你呀你,分明沒有半分與我談條件的優勢,還敢這麽囂張霸道。”
他的軟肋她知道,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他沒有半分說不的權力。
吵歸吵鬧歸鬧,畢竟有求於人,縱使拉不下臉作出求人的姿態,也不敢得寸進尺。
夏夏任他的手在自己臉上遊移,定定地站著沒躲,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好久都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心裏還在權衡。
她難得這麽乖巧,溫柔地斬斷他所有的退路。良久以後,他終是無奈地歎息,幽幽地開口,“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以後,我派人去接你。”
三天。夏夏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很快恢複坦然,三天就三天,三天足夠了。
“好。”她往後稍稍退開,看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
然而,還未踏出去半步,手腕便被人拉住,她猝不及防地跌進他的懷裏,抬頭的瞬間,眼底無法掩飾的驚慌。
她害怕他會後悔。
他心中微痛,卻什麽也沒有說,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無限癡纏,眼中滿是依戀,溫潤沙啞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次,別再騙我。”
夏夏一時怔住。
他以為這是她的脫身之計?
那他還是不太了解他。
若她還是決定要走,絕不會讓自己失身於他。
她從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因此無需覺得虧欠,更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她更不會為了迷惑他下這麽大的本,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她很清楚,即便昨晚她有片刻的失神,可當他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的的確確鬆動了的。
他的真心那麽真,縱是頑石,也有被感動的時候。
不過,她一點也不怪他,畢竟,她一次次地逃跑,一次次地轉身離他而去,對他而言,便是一次比一次更加致命的傷害。
懷疑,是因為緊張,放任並非試探,而是因為愛。因為愛她,才不忍讓她傷心失望。
趙若璨,我究竟何德何能,讓你愛得如此卑微?
她目光酸澀,飛快地低下頭掩飾,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振作精神問道:“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枚玉佩究竟是誰做的手腳?”
是於飛鶯還是……依依?
趙若璨注視著她探尋的目光,下意識地移開視線,猶豫了一下,方緩緩開口:“楊柳依。”
果然。
夏夏垂下眼簾,心裏有些難過,但……也是好。她應該明白,楊柳依首先是雲庭舒的女使,忠於她是建立在忠於雲庭舒的基礎上,她這麽做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趙若璨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眼中忽然蒙了霧,滿滿的憂傷。
盡管心裏清楚她已再無退路,盡管知道這一天一夜的纏綿是她心甘情願,可他還是……還是忍不住擔心,擔心這一切都是她精心演出來的戲。
他親手殺了她最深愛的男人,縱然她理解各有各的立場,卻又如何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真的決定嫁給他嗎?
夏夏走後沒多久,楚烈悄無聲息地出現,他小心翼翼地問:“聖上,需要微臣派人盯著魏府嗎?”
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趙若璨始終盯著夏夏離開的方向,沉默良久,低低地回答:“不必。”
他,總該學著信任。
夏夏被南月皇抓走,趙若璨可以胡亂編一個謊言應付眾人,可魏敏卻無法用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糊弄自己的兒子。
麵對兩個兒子的連番追問,魏敏想著夏夏與聖上婚事已定,事情的真相也瞞不了多久,所幸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跟他們都說了一遍。
魏思明已經猜到了一半,隻是這樣重大的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此前並未太過放在心上,這會兒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一時怔然,良久才感歎一句:“好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
至於他說的究竟是夏夏與雲庭舒,還是趙若璨與夏夏,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