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答案
趙若璨暫時隻有一名妃子,所以,她就是傳說中的於飛鶯於貴妃無疑了?
夏夏微微一愣,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忽然靈機一動,提起裙擺便要過去,結果才剛抬起右腳,手臂忽然被人拉住,緊接著便是大力一拽,她打了個趔趄,撞上一片堅實的胸膛。
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的趙若璨硬生生將她從門外拽進了門內,力道之大,疼得她直抽氣,她本能地推他,他卻加重了力道,將她按在懷中,眼睛瞪向還在門口發懵的楚烈,楚烈當即會意,一抱拳,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夏夏原本還很莫名其妙,忽然聽到身後遠去的腳步聲,腦中電光閃過,似乎明白了什麽。她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趙若璨推開,趁他不備,轉身便往外跑。
她今天本來隻是想把依依的事情搞清楚的,至於她長得像華容長公主的事情,等依依的事情了結了再另外處理,然而此時於貴妃就在外麵,自己是否與華容長公主長得相像,她一看便知。
同時見過華容長公主和她的人並不多,如楚烈之類,一定會被他要求不許泄露半個字,然而,於貴妃現在肯定還不知道他堅持要娶自己的原因,因為她知道了就等於太後知道,太後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極力阻攔這樁婚事!
華容長公主可是被他們傳成了一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呢!
證明翊親王府那個侍女所說是否屬實的機會就在她的麵前,她怎麽能輕易錯過?
她不顧一切地往外跑,沿著走廊一路奔向還在與楚烈僵持的於飛鶯。
趙若璨也已經踏出了大殿,他想去追她,可是,他如今的身份,再也不允許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莽撞衝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向一個殘酷的真相卻無能為力。
那一瞬間,他眼中的萬千光芒盡數熄滅。
夏夏站在雲庭舒的屍首旁,毅然決然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映入他的腦海。
他小心籌謀良久,結果,還是免不了重蹈覆轍。
這便是命運麽?
他不禁在心裏發問。
楚烈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心中暗道不妙,語氣不由得強硬起來,“聖上心情不佳,不願被任何人打擾,請貴妃娘娘立刻回去!”
於飛鶯聽得心驚肉跳,其實她又何嚐不害怕,明知道那個人的心沒有半刻在自己身上,自己當守著安穩的日子自足地過完餘生才是,可是當她得知魏大人的外甥女夏夏來了,她實在忍不住。她怕自己不走這一趟一生都會後悔,她必須要看一看,這個小名也叫夏夏的女子,與華容長公主究竟有沒有關係!
若今日不能證明,等她日後過了門,一切就都晚了!
可是,楚烈已然撂下了重話,她若還不走,便是忤逆聖上,到時候聖上若要治她的罪,褫奪她的身份將她打入冷宮,或者直接將她逐出宮門,她該如何承受?
她眼中一片灰拜,正欲轉身,眼前忽然竄出一道人影。
她想也不想地抬頭,一眼看過去,一張明麗的麵容瞬間映入眼簾。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因為惱羞成怒而染得緋紅的臉上頃刻間失血一般的煞白。
世界仿佛停滯了一般,她再看不到其他,也聽不到其他,一雙眼睛死死地固定在下下的臉上。
是她!
“啊——”片刻的愣怔過後便是巨大的驚嚇,在人前一輩子極盡優雅的於飛鶯此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望著飛跑過來的夏夏聲聲嘶力竭地叫喊。
楚烈嚇得手上一抖,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轉的地步,無奈的閉了閉眼。
於飛鶯的這一聲叫喊,以及她此時此刻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與翊親王府的那個侍女簡直一模一樣。
所以,她一個字都不需要問,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答案。
她的心,如被人推翻在地的瓷器一般,碎成了無數片。
連同最後一絲絲希望,也一並都破滅了。
她的臉色出奇的平靜,一雙如星芒一般的眼睛再無一絲神采。她一步步走近,於飛鶯一步步地往後退,她的侍女小竹緊緊地扶著她,眼睛卻一直盯著夏夏,那眼神,似害怕又似怨恨。
一不小心,於飛鶯打了個趔趄,被自己的左腳絆倒在地。
“貴妃娘娘!”小竹尖叫一聲,急忙伸手去扶她。
她緊緊抓著小竹的手,卻再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夏夏在她的跟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她瘋狂顫抖的樣子盡數落進她的眼簾。
她的心,徹徹底底地死了。
楚烈眼看情況不妙,急忙喝令旁人,“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扶娘娘回去!”
候在附近的內監侍女紛紛跑上去,其中兩人合力將癱坐在地的於飛鶯強行拖走。
於飛鶯的眼睛始終緊緊地瞪著她,那樣心碎,又那樣震驚。
好一個心情不佳!她在心底近乎絕望地想著。
夏夏眼睜睜地看著於飛鶯被人帶下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絕望,這是一場能同時讓兩個人心死的悲劇。不,確切地說,是三個人。
此時此刻,趙若璨就站在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嗎,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隻是,若她肯回頭,她定能發現他眼中些許的異樣。
那一雙淩厲的丹鳳眼此時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底的光芒隻剩一片灰敗。
其實,自從去年那一站,她倒在了雲庭舒的身邊,他便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於飛鶯被人拖走,楚烈也悄然退下,其餘眾人紛紛離場,一時間,狹長的回廊之上,隻剩下他們兩個。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夏夏不覺紅了眼睛,饒是她再怎麽沒心沒肺,在確認自己一直被當成另一個替身,並且即將因此葬送自己一生幸福的時候,也無法做到風輕雲淡。
這些日子的經曆曆曆在目,他每每出現時那種難以言喻的悲痛,那種難言的冷淡,原來,皆是因為,他每每看著自己時,所思所想的,皆是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