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那麽真實
夏夏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確認一遍自己究竟在哪兒,發現還是在自己的房間,這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
昨夜的記憶漸漸浮上腦海,她突然在想,這究竟是真實發生還是自己做的夢。
他……好像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又好像總有辦法找到自己,這是巧合呢,還是蓄意為之呢?
她還沒想明白這些問題呢,嫂嫂崔雲華就帶著郎中來為她複診了。
郎中診完之後,連誇她身體素質好,這一晚上的功夫就恢複如初,夏夏高興得很,他又加了一句,“隻是病後初愈體質難免虛弱,需靜養一兩日方可恢複體力。”
夏夏聽得直暈,得,有他老人家這一句,大家夥必定看著她不讓她出府。
送走了郎中,崔雲華警告道:“聽到郎中說話沒?平時你怎麽瘋我都不管,這兩天你就在府上待著,哪兒也不許去,要不然,我就告到你舅舅那裏去!”
夏夏跟個小受氣包似的隻知道點頭,崔雲華看她表現得這麽老實,也就沒再說什麽。
夏夏吃完了早飯,歇了一會兒,綠衣小丫頭就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藥,她老遠聞著那個味兒就開始皺眉,一隻手捂著嘴巴,一隻手連連擺動,“別,拿遠點兒!”
小丫頭可不敢這麽照做,隻管端著藥近前,還故意打趣道:“都以為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原來小姐單單隻怕吃藥。”
夏夏一聽,果然把手拿開,嘴硬道:“我是單純受不了這個味兒!你們難道不覺得這藥難聞得很?”
這倒是真的。綠衣小丫頭撇了撇嘴,“那小姐就趁熱把藥喝了吧,要不然等藥涼了,就更難喝了。”
夏夏覺得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壓根就不想喝,可是不喝怎麽能行呢?這要是讓嫂嫂知道了,又得嘮叨上半天。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碗藥嗎,咬咬牙閉閉眼,喝下便是!
她衝小丫頭招了招手,小丫頭高興地把藥遞上去。夏夏端過藥,那又酸又苦的氣味熏得她胃裏直犯惡心!
她閉緊了眼睛,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把藥送到嘴邊。
小丫頭看她喝藥都能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忍不住低頭竊笑。
這夏夏小姐著實可愛得很。
夏夏把滿滿一碗藥一鼓作氣地喝完,一邊把空碗遞過去一邊說道:“糖,快給我糖!”
小丫頭笑著遞給她一塊糖,她忙不迭地把糖丟進口中,這才重新活過來了似的。
這藥,實在太苦了!為了避免以後再吃藥,她以後絕對不能再生病!夏夏心裏暗暗發誓!
小丫頭服侍完了湯藥,正準備走,夏夏忽然叫住她:“倚翠——”
綠衣服的小丫頭正是倚翠,她端著盤子,回轉身看她,“小姐有何吩咐?”
夏夏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說道:“問你件事,不過你不許告訴別人。”
倚翠見她難得如此嚴肅,便轉過身來,正對著她,“是!小姐盡管問,奴婢定當守口如瓶。”
夏夏打量了她一眼,覺著照她平常的性格來看,也不像是多嘴多舌之人,便悄悄放了心,小聲問道:“聽說昨晚是你和靈桃在我房裏守了一夜,那你們有沒有看到陌生人進我的房間?”
“沒有啊!”倚翠愣怔地回答,繼而笑道:“怎麽您跟二公子都這麽問。”
“二哥?”夏夏眼睛一亮,“他也說什麽了?”
“昨晚二公子不放心,特意過來看了一眼,回來看見房間有一扇窗戶沒關,便問我和靈桃,有沒有什麽人闖進來。這事說來也是我和靈桃失職,我倆昨晚一不小心睡過去了……”倚翠聲音很輕,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我們保證,絕對沒有人進來過!”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夏夏聽得半信半疑,畢竟那個人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他那麽厲害,輕功也高,而她明明記得他確實來過,若是做夢,怎麽會那麽真實……
等等,她這是在想什麽?為什麽她好像很希望他真的來過?真是糊塗,昨晚發燒都知道把人推開……
她拚命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倚翠瞧著不對勁,關切道:“小姐,您怎麽了?”
倚翠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說道:“沒什麽,你下去吧,我再躺會兒!”
倚翠點了點頭,轉身下去了。
退朝以後,魏敏被趙若璨單獨留了下來。
趙若璨自然是向他打探夏夏的情況,魏敏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微臣出門時特意去看過長公主,長公主休息了一夜,起色已經好多了,相信再休息個一兩天便可痊愈。”
趙若璨倒是不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夏夏身上心絞痛的毛病。昨晚自己一時衝動前去找她,惹得她那般激動,也不知道對她有沒有影響,回來之後擔心得覺都睡不著,好不容易天亮,自己卻沒有親自去魏敏府上的理由和勇氣。
聽說她沒事,他總算安心,語氣看似平淡道:“長公主身有舊疾,受不得刺激,她能有如今這般強健的體魄,都是魏大人的功勞,有勞魏大人了。”
魏敏連忙道,“微臣不敢!聖上先前便囑咐過微臣,微臣自是萬分小心照顧長公主的。”
趙若璨點點頭。
趙若璨又厚賞了他一筆,再仔細地囑咐了一番,才讓他離開。
趙若璨賞賜的東西都是用同一種箱子裝的,魏敏更是不敢讓兩個兒子瞧見,上了馬車便把箱子藏進了懷裏,自己抱著雙手,用寬大的袖擺作遮掩。他低埋著頭,一路走得飛快,好在路上沒有再碰到誰,進了屋,狠鬆了口氣,片刻不敢耽擱地將箱子藏進了櫃子裏,再拿鎖鎖好。
其實魏思明早就看見了,隻是沒有當麵戳破,父親既然不肯說,自己問一百遍、一千遍結果也是一樣的,何必叫父親為難呢?
他隻是越來越擔心,擔心父親是不是被什麽人糾纏上了,擔心有父親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遲早會成為禍患。
他實在不懂,父親這樣清廉的人,究竟在隱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