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不對勁
他實在不懂,父親這般正直清廉、剛正不阿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情,能讓父親如此害怕?魏思明心中疑惑,不由得皺起了眉。
夏夏的房間。
郎中已經為她診治過了,說她是受驚過度,再加上受涼,身子一下吃不消,這才導致發燒昏迷。
崔雲華一邊親自擰了濕毛巾為夏夏擦拭身子,一邊喋喋不休地念叨:“這丫頭一天到晚在外麵瞎折騰,這回可好,把自己都折騰病了。”
“你就少說幾句吧!”魏思明從外麵進來,“她現在人事不知,你念一萬句她也聽不見呐!”
崔雲華歎了口氣,重新打濕了毛巾。
早就看出不對勁的魏思朗轉身拉起父親的胳膊,將他帶出了房間。魏思明見狀,急忙跟了出去。
到了屋外,魏敏一下甩開魏思朗的手,生氣道:“幹什麽呀你!”
魏思朗咬了咬牙,探尋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什麽是誰?”魏敏目光閃爍,開始打起了馬虎眼。
“就是送夏夏回來的人!”魏思朗特意強調了一遍。
“許是夏夏在外麵認識的朋友……”
“您胡說!”魏思朗氣呼呼地說道:“您分明就認識那個人!”
“我……”
魏思朗咄咄相逼,“您有事情瞞著我們,對不對?”
“我能有什麽事瞞你們!”魏敏道:“我看發燒的不是夏夏,是你們兄弟兩個,一個個的自以為很聰明的樣子,竟然還質問起老子來了!”
“父親!”魏思朗心急地喚道。
魏敏擺了擺手,“我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裏扯,我還有事,你們在這裏好好照顧夏夏吧!”
話音剛落,他轉身便走,仿佛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魏思明與魏思朗麵麵相覷,魏思明道:“你也覺得父親不對勁?”
這麽明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好麽?魏思朗扯了扯嘴角,不滿地抱怨:“你成天都跟父親待在一塊兒,就沒瞧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魏思明仔細回憶了一下,邊想邊說道:“原本是有一點,不過沒往深處想。直到剛剛那個人送夏夏回來,父親明顯感到不安,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
說起這個,魏思朗也覺得很是古怪,“其實夏夏之前兩次晚歸,我出去找她的時候,都看到她身邊站著個男人。”
“什麽男人?”魏思明迫不及待地問。
“具體長什麽樣我沒看清。”魏思朗道:“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同一個人。”
“那你就沒問問夏夏,他是誰麽?”
“問過了呀!”一說起這個,魏思朗就很無語,“可是夏夏說她也不知道他是誰,夏夏說她是偶然遇到他的,夏夏救了他,之後他又救了夏夏。”
“竟有這樣的事。”魏思明小聲嘀咕,隨即問道:“先前怎麽沒聽你們說起過?”
“夏夏沒提,我自己也就忘了。”魏思朗挑了挑眉,見哥哥一副懷疑的表情,再三肯定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夏夏似乎並不怎麽在意那個人,所以根本就沒怎麽提他,之後我還特意問過了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她們都說小姐從未提起過任何陌生人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異常。你想,夏夏心思那麽單純,要是真有什麽,還不早就說出來了?”
這話倒是千真萬確。
想當初夏夏無意中結識了依依,回來之後不是連著念叨了好幾天,可興奮得很。這回她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沒把對方當一回事還能是什麽?
魏思明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差一口老血從口中噴出。
這魏思朗雖然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不過在感情上至今仍是一片空白,對這些事可謂是一竅不通。他哪裏知道,再單純的女孩子,一麵對感情,那心思可深了。這對待同性和對待異性能一樣嗎?
罷了,還是等夏夏醒了,直接問夏夏的好。
夏夏恢複得很快,吃過藥之後燒就退下去了。崔雲華還是不放心,打算在她床前守一晚來著,最後被魏思朗給勸走了。
魏思朗堅持要自己守著,魏思明和崔雲華都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沒多說什麽。這可愁壞了魏敏,魏敏眼瞧著自己的小兒子對夏夏的感情日漸深沉,擔心他最後會陷進去。所以,他已經開始暗暗籌劃著為他定一門親事。
不管他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總而言之,一定要讓他徹底死心。
他暴躁地趕走了魏思朗,說夏夏是姑娘家,別說他們隻是表兄妹,就算是親兄妹,留在她房中守夜也是不合規矩的,還說他這麽做是在敗壞夏夏的名聲。
魏思朗雖然不大情願,可父親這話說的確有幾分道理,於是不放心地走了。
魏敏安排了兩個貼心的小丫頭在房中陪著夏夏,自己也就下去休息了。
到了後半夜,一直忍耐著不敢出現在魏府的趙若璨最後還是來了。他悄無聲息地出現,沒有驚動魏府的任何人。
兩個小丫頭在床邊趴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趙若璨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小的瓶子,躡手躡腳地上去,將瓶子打開,瓶口對著她們的鼻尖,輕輕晃了晃,她們便陷入了昏迷。
趙若璨望著睡得依舊無知無巨的夏夏,心中一陣一陣地鈍痛。
他緩緩地坐下來,抓起夏夏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已經退了燒,皮膚正常的溫熱。
他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流淚。
昏睡中的夏夏感覺到有人在哭,眼睫輕輕顫動,吃力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中,她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然是……是他!
原來是他在哭,她不是在做夢!
此時的他,緊握著她的手,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夏夏嚇了一跳,急忙將自己的手抽回去,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她感到有些慌張,眼睛下意識地往外瞄,隻見她的兩個丫鬟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可理智又告訴她,他並非窮凶極惡之人,絕不會做這種慘絕人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