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別再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我
“那你對什麽事情有興趣？”趙若璨的聲音冷不防地從外麵飄進來，話音未落，人已經踏進了門檻。
一抹冷意在雲之夏的眼中一閃而過，旋即便又恢複了正常。
趙若珣一看到他，立刻眉開眼笑，“五哥，你總算來了，再跟她待下去，我就要瘋了！”
“你這人怎麽這麽虛偽啊！”雲之夏不滿地大聲嚷嚷，“你剛剛明明還很高興呢！”
“誒你——”趙若珣氣得直瞪眼，自知跟她扯不清，急忙向趙若璨告狀，“她落子悔棋，沒一點君子之風，五哥，你可得好好管管她，要不然以後丟的可是你的人！”
“誰讓你囉哩巴嗦吵個不停，我思路都被你打亂了！”
“我——你——”
“好了！”趙若璨沉聲打斷他們，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臉上一掃而過，最後冷冷地落在了趙若珣臉上，“飛鶯已經走了，你也回去吧！”
“什麽？她走了多久了？”趙若珣驚訝道。
趙若璨漠然道：“就在我過來的時候。”
趙若珣焦急道：“你怎麽能讓她一個人走呢，這大半夜的，多危險呀！”
“那你還不趕快去追？”趙若璨道。
趙若珣才反應過來，急忙往外走。
雲之夏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搖了搖頭。
趙若璨的眼睛終於恢複了一絲神采，抬腳朝她走去，“你搖頭幹什麽？”
“沒什麽。”雲之夏收回視線，審視地看著他，“你們把話說清楚了？”
趙若璨不置可否，挪步在桌邊坐下。
雲之夏一看就知道效果不太理想，善解人意道：“人家喜歡了你那麽多年，說放下就放下也不現實，你多擔待點，別太傷人家自尊心。”
“哦？”趙若璨抬頭看她，“那要不我把她一塊兒娶了？”
雲之夏“噗嗤”一笑，“你這不更是羞辱人家嗎？人家家世顯赫，居然要比一個無依無靠的平民女子矮一頭，怕是做夢都要恨得咬牙。”
趙若璨輕嗤一聲，黑著臉沒有說話。
雲之夏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再給他添堵，試探著問道：“你還不走？”
趙若璨眸光一動，微微張口：“不走。”
嘿，他還真是賴上自己了！雲之夏心裏恨恨的，咬了咬唇，心道：不走就不走，反正這是你家，我也管不著！
她收回視線，繼續棋盤上的起。
趙若璨看她一個人聚精會神地坐在那兒研究棋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一會兒傷心失落，一會兒又跟個沒事人似的，明明反複無常，卻偏偏鎮定自若，讓人根本猜不透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很不安。
沉默良久，他主動開口道：“若父皇下旨為你我賜婚，你……當如何？”
“有機會就跑，沒機會就待在這兒混吃混喝。”雲之夏想也不想地說道。
趙若璨一時啞口無言，心裏不禁有些憤憤不平，這可是關係到他們一生的大事，縱然他渴望已久，仍感到惴惴不安，憑什麽她還能這麽風輕雲淡？
雲之夏一直低頭看桌上的棋局，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卻看不清她此時的眼神。
他不禁有些氣餒，起身走過去，她仿若不覺，認真地琢磨了半天，總算把手上的棋子落了下去。
這下總算有了撥開雲霧見月明星的苗頭，雲之夏激動地拉住趙若璨的衣袖，驚喜道：“你看，我想到該怎麽下了！”
她就知道，憑她的聰明智慧，棋藝怎麽可能那麽爛，肯定是因為她忘記了過去學過的東西，之後又缺乏練習的緣故！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興致勃勃地問：“你要不要跟我來一局？”
她笑容明亮，仿佛對他根本沒有一絲芥蒂，一直堵在他胸口的那股無名之火忽然冒了出來，他失控地反抓住她的手，低頭逼視著她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猝不及防的逼問，雲之夏不覺一怔，眼中劃過一絲茫然。
“別再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趙若璨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心裏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是不是？可你現在最應該清楚的是，你已經沒有了任何倚仗，不會再有人來把你帶走！”
雲之夏目光漸漸變冷，有沒有人來，時間到了才知道。
她眼底的冷意刺激得他頭疼，抓著她的手不覺用力，“我殺了他那麽多人，甚至差點一箭要了他的命，你心裏很恨我是不是？”
“我幹嘛要恨你？”雲之夏既生氣又無奈，“我既不聾也不瞎，看得出來你對我的好。我隻是不明白，我的身世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隱瞞？還有舒大哥，他既然想殺你，為什麽又不把我帶走？你們都說喜歡我，可為什麽你們都要讓我惶恐不安，為什麽要讓我活在謎團之中？是愛是恨，為什麽不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呢？”
“真的隻是這樣？”趙若璨不敢置信地問。
“我一個失憶的人，整天被別人騙，哪還輪得到我騙別人？”雲之夏吸了吸氣，迷茫中透著失落，繼而看著他道：“你說等你娶了我，就帶我回你的封地，到時候再把真相告訴我，你說得可是真的？”
趙若璨不悅地別開視線，“你總該不會為了這個才肯安心待在我身邊吧？”
“這有什麽奇怪的！”雲之夏睜大了眼睛，語氣認真道：“再沒有比讓我知道自己是誰更重要的事情了！我得先知道自己是誰，這樣才能安心，心若安了，自然能夠靜下心來感受別人的好！”
“花言巧語！”趙若璨冷哼一聲，“你是活在過去還是活在當下？”
“你知道失憶是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就像人懸在半空中，腳不能沾地，你覺得換作是你你能踏實得了嗎？”
趙若璨說不出話來。
雲之夏“嘁”了一聲，“所以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你無法了解我內心的無助與不安，所以才能一邊說著為了我好，一邊狠心地騙我、瞞我！”
“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那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了！”趙若璨麵沉如水，“接下來該我問你，你對舒昀究竟是什麽感覺？”
“期望。”雲之夏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