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不是狐狸托生的
他冷不防地往前打了個趔趄,下意識地想搖她下去,她卻故意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我才不走呢!沒有車馬,那就你背我,要麽你就讓我回去!”
他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艱難地說道:“好好好,我背你……你先鬆手!”
雲之夏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手往裏麵一收,他頓時承受不住地大聲咳嗽起來。雲之夏總算掰回一局,鬱悶了一晚上的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她鬆了手,得意地笑,讓你欺負我!
趙若璨一邊抱怨,一邊把她扶穩,“你不是很厲害嗎?走這點路就嫌累了?”
雲之夏學著他的樣子反擊,“你不是很有錢嗎?出遠門連一匹馬都舍不得騎?”
“馬蹄聲太響,會驚動別人。”
“我說的不是這個。”雲之夏當然知道他不會傻得騎馬出城,“我說的是為什麽沒有事先安排好馬匹在城外等你。”
“想殺我的人那麽多,騎著馬反而不利於藏身。”趙若璨無奈地解釋。
雲之夏撇了撇嘴,做皇子可真麻煩。
“太子那麽忌憚你,是不是因為你連年帶兵,比他更有威信?”
“你說呢?”這不是明擺著事情嗎?
“那他幹嘛不自己帶兵,也給自己立一立威信?”
“你這話說的,不愧是婦人之言。”趙若璨輕哼一聲,很是嗤之以鼻。
雲之夏立馬就急了,“誒,你有話說話,怎麽還人身攻擊呀!”
“北興與南月連年交戰,太子要是也一同出去打仗了,國都誰來守?一旦發生意外,京都城隻有父皇一人,是很容易引發政亂的,到時候內外交困,整個國家都會陷入危難之中。”
“原來是這樣。”
“你問這些做什麽?難不成你一個女孩家也對這些有興趣?”趙若璨實在不知道她腦子裏究竟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問一問不行嗎?”雲之夏也學著他輕哼,接著又道:“依我看,太子那個色厲內荏的草包,根本就難以堪當大任,你父皇選他當太子要麽是偏心,要麽就是老糊塗了。還有你,你要是真為了北興好,就應該扳倒太子,光料理別人有什麽用……”
“不許胡說!”趙若璨腳步驟停,嚴厲地嗬斥,“你知不知道,這句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了就是死罪!不光是你,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亂說話的毛病!”
“我亂說話了嗎?我哪句話說得不對?”雲之夏不怕死地振振有詞。
趙若璨看她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一時氣急,猛地把手鬆開,接著身子一搖,“你給我下來!”
“我就不!”雲之夏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重新勒緊,“是你把我帶出來的,這裏沒車沒馬,你得對我負責!”
“你下來!”趙若璨氣惱地用力搖著。
“不下!”雲之夏死死的抱住他。
趙若璨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那你把手鬆開。”
“你別搖我。”
“不搖。”趙若璨拖長了音調,一碰上她,他就隻有認命的份。
雲之夏臉上一喜,忙鬆開了手,得意道:“再說了,這荒郊野嶺的,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是沒有別人,可是還有很多猛獸啊!”趙若璨眼光閃過一抹狡黠,開始編胡話嚇她。
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比的,不,她根本就不是女孩子。聽了他的話,她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倒更加的興奮,煞有介事地說道:“猛獸可不會亂傳閑話,它最多叼兩塊肉回去,而且它一定會先叼你的!”
趙若璨徹底沒撤,“憑什麽先叼我的?”
“因為你一定會保護我啊!危險來了,你負責在前麵竭力應對,我負責逃跑。你放心,我輕功很好的,肯定不會拖你後腿。”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自信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溢滿得意的神采。
她明明隻是在跟他插科打諢故意尋他開心,他卻先是一愣,心底一陣觸動,然後便沒出息地將兩人翻臉時說的那些狠話全拋到了腦後。他揚唇一笑,“有時候真是想知道你過去究竟是什麽樣子。明明失憶,卻比誰都精明。說你壞,你卻連個下人都能真心視作姐妹處處維護;說你善良,你又是個心狠手黑的。你說你是不是狐狸托生的,天生就知道怎樣勾人心。要不然,就憑你這副蠻不講理又陰晴不定的性子,怎麽會有男人看得上你?”
他聲音低低沉沉,帶著少有的柔和,溫和磁性的聲音像落珠似的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心間。她收起了滿眼的戲謔,安心地趴在了他的後背上。他常年帶兵打仗,身材看著高高瘦瘦的,其實身子骨格外的結實強壯。她感受著他身上令人舒適的溫度,莫名地覺得心安。她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望著眼前的漫漫黑夜,忽然問道:“你是屬貓頭鷹的嗎?這麽黑的夜,走路都不帶停頓的。
“我不屬貓頭鷹,不過——”趙若璨眨了眨眼,“你一定是屬豬的!”
“啊?”雲之夏一時沒明白,等反應過來時,頓時火冒金星,二話不說地拿手撓他的脖子,他頓時忍不住大笑,癢得渾身亂顫,手也開始發軟使不上力氣。
雲之夏隻顧著撓他,一下沒注意,冷不防地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她看不清腳下的路,心中一慌,竟忘了該如何運功讓自己站穩。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趙若璨一個箭步跨過去,伸手一拽,卻隻扯住了她的衣袖,她猛地直往後倒,他便也順著這股力道往下撲倒。
最後,他眼疾手快地將她摟住,再轉了個圈,自己墊在了下麵。
“咚”的一聲,他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他咬著牙閉了閉眼,說她屬豬,她還真是一頭豬啊!
雲之夏見他摔下去連個響都沒有,還以為他磕壞了腦子,急忙摸索著去拍他的臉,“喂!”
吹了一晚上的風,她又沒有走路,手心一片冰冷,激得他心底狠狠一顫。他眼光一熱,雙手摟緊她的後背,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