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人偷襲軍營
中午,趙若璨回到帳中,下人把飯也都一並端了進來。少女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一點也不拘束地跟他們圍坐在一塊兒一起吃。
趙若璨心事重重,盤算著該怎麽說服她跟自己一塊兒入京。趙若珣知道他正在為這件事心煩,識趣地敢打擾他。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楚烈突然進來通報:“啟稟殿下,南月的陽城王世子帶人來了。”
“陽城王世子雲庭舒?”趙若珣再次確認了一遍。
“是的!”楚烈回道。
“據說南月的姚太後先前就是因為有陽城王等極具聲望的老臣在背後大力支持才得以順利坐上皇後之位,南月皇孟韜因此一直與陽城王一家關係十分親厚,他與陽城王世子雲庭舒更是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如兄弟,而華容長公主與南月皇皆為姚太後所生,想來她與那雲庭舒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這次她北上和親,便是由雲庭舒親自護送。想來他們是接到了我們送出去的信函,這才匆匆趕來的。”
趙若珣滔滔不絕地解釋了一通。
趙若璨表情凝重,側目看了一眼認真聽趙若珣說話的少女,眼光複雜無比。不過他終究沒說什麽,起身便往外走。
少女也要隨趙若珣一塊兒跟過去,他卻沉聲命令她待在營帳,哪兒也不許去。
少女在背後默默地罵了他一萬遍,悻悻地退了回去。
雲庭舒自然是來向他們要人的,趙若璨讓人把那位病嬌美人請出來,雲庭舒等人遠遠地看到她,紛紛下跪叩見公主。
華容長公主擺手讓他們起來,她身體還未痊愈,瘦弱的身姿站在那裏搖搖欲墜的,若不是有侍女扶著,幾乎隨時都會摔倒,聲音更是氣若遊絲。
趙若珣見狀,連忙請她入座,她低頭道了一聲謝,這才在侍女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雲庭舒很鄭重地代表南月感謝趙若璨等人對長公主的救治之恩,之後便直接言明自己此番來的目的。
華容長公主雖然是來和親的,可最終的歸宿,還需要等她進京麵見北興皇以後再由北興皇做決定,自然還要與他們分開入京。
是以,即便趙若璨心中存疑,也不得不照規矩放人。
雲庭舒一行人剛走,趙若璨又特地詳細詢問了一遍他們的行蹤,確認沒什麽可疑之處這才放了心。
時間已經是傍晚,趙若璨迫不及待地往回去找夏夏,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五哥!”趙若珣忽然在後麵叫住了他。
趙若璨停下腳步,趙若珣快步繞到他的前麵,神色難得的認真嚴肅,“五哥,你……真的打算帶她一起回京?”
趙若璨神情微變,撇開視線道:“我們至今未尋找到她的家人,附近也沒有人再找她,不帶她走,難道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回京以後該怎麽辦?你我並非可以率性而為之人,父皇也絕不可能同意你娶一個平民女子,既知如此,又何必耽誤人家?”
“我敢帶她回去,自然就有法子安置她!”趙若璨強勢道。
“可是……”
“好了!”趙若璨煩躁地打斷他,“聖旨馬上就要到了,軍中的庶務你都安排妥當了嗎?”
“我……”
“不好了,有人偷襲軍營!”軍營中忽然傳出陣陣尖銳的叫喊。
趙若璨與趙若珣駭然變色,對視一眼,毫不遲疑地轉身跑了過去。
他們剛走沒多久,在帳中枯坐的少女突然聽到外麵接連傳來“砰砰”的聲響,婢女急忙出去查看,隻見守在門口的兩個護衛已經倒在了地上。她剛一抬頭,腦袋上猛遭一擊,人便筆直地往後倒下了。
少女嚇得臉色發白,正要大聲呼救,猛然看清楚從外麵走進來的人,驚恐頓時變為驚喜,霍然起身道:“是你!”
站在門口的男人和她之前醒來時見到的一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戴著一頂烏金麵具,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可她知道,就是他!
他手執長劍,氣勢凜然地站在門口。她激動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他看見她的時候,眼底的震驚與歡喜是那樣的激烈,那一眼,仿佛隔了萬年。
那天他找到她之後,她短暫地醒過一次,當時她就已經記不得他了。她胳膊上有一處被樹枝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他為她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便在林子裏找止血的草藥,結果才一炷香的功夫,回來她就不見了。他順著馬蹄印一路尋找,最後確定她被帶去了北興軍營。
她能感覺到他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說,滿心期待地問:“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他的眼光黯淡下去,收了劍緩緩地向她走近。
他不說話,冰雪聰明的少女隱隱意識到了什麽,眼底的歡喜逐漸轉為不安。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眼睛,深沉複雜的眸中仿佛糅雜著萬千情緒,“這幾天你有沒有受苦?”
少女搖了搖頭,如實回道:“沒有,他們待我還算不錯。”
他笑了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瞥見她臉頰上貼著的一縷發絲,下意識地伸手,忽然想到了什麽,手又縮了回去,轉而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會武功的?”
“真的嗎?”她驚喜不已,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探知的看著他,“那我厲不厲害?”
“很厲害。”他眼中含笑,如同一個親切的兄長,“以後你要是遇到了危險,千萬不要怕,隻管跟著自己的感覺去做,我相信你一定會記起來的。”
“跟著感覺去做?”少女認真想了想,納悶地問:“你這麽了解我,說明我們很熟,那你為什麽要著麵具呢?還有,你不肯帶我走麽?”
他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她疑惑地盯著他,隱約猜到他大概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很快就釋然了,她不再追問,臉上浮起一抹晦澀的笑意,“不行也沒關係,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