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妖
趙芽的文化修養很高，思路敏捷，往往能在出人意料的角度上，旁征博引，用大量的文化內容去解釋那些被披以神秘色彩的未解之謎。
抓住年輕人獵奇心的同時，又能深入地傳播千年華夏文明的精粹，難怪來上課的人這麽多。
沈滄笙還是第一次看見課間休息的時候還有那麽多學生圍在講台上問東問西的。
江紫妡伏在桌麵上，偷偷對沈滄笙：“滄笙啊，記住了，現在圍在講台上的都是色胚，理不得”，她又看了一眼句芒，惱怒道：“算了算了，你家這位這麽能打，誰敢騷擾你啊！我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大美女才危險。”
句芒大人的那段視頻雖然很快被刪除了，但是依舊在短時間裏收獲了大量點擊，作為沈滄笙的好閨蜜，江紫妡自然也是看過的。
“別胡！誰家的？你才是我家的！”沈滄笙白了無辜躺槍的句芒一眼，調笑江紫妡。
“好啊好啊！”江紫妡像是打了雞血，一個機靈坐直了身體，勾住沈滄笙的胳膊，少女芬芳柔軟的嬌軀道在沈滄笙身上，“我是你的，晚上去你床家睡。”
終究是公共場合，江紫妡也不敢得太露骨。
沈滄笙看了一眼圍了一圈的講台，再偷偷看一眼在一邊埋頭看《百科全書》的句芒，心中竊喜。
過了一會，句芒拿著書站起來，低頭看看沈滄笙和江紫妡，認真地：“我出去問個問題。”
兩女愣了一秒，同時唾棄道：“呸！色胚！”
由於句芒上過講台，回來的路上兩個女孩子躲在一邊嘀嘀咕咕什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沒和他講一句話，句芒也樂得自己在一邊消化今新學到的知識。
“趙老師真的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她那麽大的”
句芒突然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論調，他尷尬地別過頭去，無聊地打量著車流稀疏的街道，路燈一路遙遙地鋪展過去。
就在句芒轉頭的瞬間，一道人影縮回牆角，那是個俊美異常的少年，狹長的眼眸中透著些許妖異之色，他嘴角拉出詭異的弧度，一步步走遠。
青陽省HB市，與靈陽市相鄰，鶴壁近海，以出口水產品聞名華夏。
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持續到深夜才逐漸停歇，筋疲力盡的年輕人們癱坐在酒吧裏陸續散場。
陳梓栩斜倚在一個俊美的年輕人身上，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朦朧的實現裏隻有那個少年唯美的輪廓。
陳梓栩癡癡地笑了笑，他倆此前並不認識，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以後就認識了。
她勉力扭動身子，趴在少年肩頭，胸口的柔軟沉沉地壓在少年胳膊上，陳梓栩在他耳邊吹起道：“帶姐姐走啊。”
“姐姐想去哪兒？”那少年轉過頭來，同樣在她耳邊低語，熾熱的鼻息裏滿是荷爾蒙的味道。
陳梓栩癡癡地笑道：“滑頭，還給姐姐裝蒜？你想去哪兒就帶姐姐去哪兒。”
少年會心一笑，架起陳梓栩，在一眾人羨慕的目光裏往外走去。
走過燈火輝煌的街頭，少年架著陳梓栩拐進了一條無人的街，他把陳梓栩推在牆上，妖異俊美的麵龐上勾出邪魅的笑容。
陳梓栩耷著眼皮，醉笑道：“弟弟這麽心急？不行喲，去房裏。”
少年濕潤的舌尖在她的耳根下滑過，回味半晌，感歎道：“可惜，姐姐你不是處子呢。”
“嗯？”陳梓栩無力地推了少年一把，嗤笑道：“弟弟，清朝早就滅亡了。”可惜她渾身乏力，這一把倒像是撲進少年懷裏。
少年重新把她按回牆上，陳梓栩惱怒地掙紮著，“你放開我！我不想和你走了，你走！”
少年笑道：“是啊，食物越來越少了呢，不過，沒關係，我隻要你的心髒。”
陳梓栩這才察覺到一絲異常，腎上腺素刺激著大腦微微清醒，她奮力一推，想要逃離，卻好似推在一堵牆上，眼前的少年人竟是紋絲不動。
“幹嘛呢，歐內桑。”少年把陳梓栩擋回去，“乖乖聽話，不疼。”
在陳梓栩驚駭欲絕的目光裏，少年人的雙眸變得狹長，泛起猩紅的光芒。少年嘴角裂開，兩排尖銳的牙齒穿透皮肉生長出來，淡綠色唾液隨即淌下。
他背上的皮肉翻開，一隻長著血盆大嘴的皮肉葫蘆慢慢從他身體裏長出來。他的頭發隨風而長，逐漸變成熾烈的火紅色。
恐懼捏住陳梓栩的喉嚨，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明明很想大聲呼救，張開口卻無法將喉嚨中的恐懼傾吐而出。
“嗤啦”
街裏響起血肉撕裂的聲音。
少年的手臂貫穿陳梓栩的胸膛，捏住她仍舊跳動不已的心髒縮了回來。
劇痛麻痹了她的神經，喉嚨裏一陣腥甜，大股大股鮮血從她口中湧出，陳梓栩看著眼前變化成怪物的少年把自己跳動不已的心髒送到他背後的葫蘆嘴邊，那隻肉質葫蘆咧著嘴露出獠牙，一口把心髒吞了下去。
陳梓栩渾身抽搐，瞳孔慢慢放大，癱坐在牆角。
那隻猙獰的葫蘆吧唧著嘴，仿佛在咀嚼什麽美味，獠牙染得鮮紅。它滴著鮮血的大嘴裏伸出一根布滿倒刺的長舌，囫圇的舔了一圈嘴邊，隨即長舌猛然刺出，穿透陳梓栩的肩膀，把她整個人臨空甩起，丟入口中。
葫蘆裏發出咕嚕咕嚕聲，過了一會兒，葫蘆張開大嘴，啪嘰一聲吐出一具沾著絲絲血肉的白骨，白骨躺在在涼風裏冒起騰騰熱氣。
“呀！歐內桑好好味哦！”怪物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可惜，可惜我不能親口品嚐歐內桑的血肉，真是的。”
“妖孽！”
一聲怒吼，三道人影分別從街前後包圍上來。兩張符籙飛旋而起，火光一閃，符籙化作四柄飛劍激射而來。
那隻怪物又化作美少年的模樣，隻有那隻扭曲怪異的大葫蘆依舊懸浮在他身邊，少年嘴角輕笑：“來得真快。”
飛劍臨近，葫蘆吐出長舌一掃，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四柄飛劍，那兩張漂浮的符籙也在一整耀眼的火光裏化作飛灰。
“砰砰！”沉悶的槍響過後，兩發破甲彈劃破夜色，子彈呼嘯著奔向少年。
那少年得意地笑著，跳躍的身姿如花間起舞，子彈擦過他的身前，這一槍甚至足以穿透戰車的破甲彈，竟被他用雙指夾住！
透過瞄準鏡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方凱大驚失色，他立馬丟下重狙，一邊在通訊頻道內大喊：“撤退！京燕卓越快退！”，一邊翻身下房，腿上的神行符迅速燃燒，方凱化作一道流光衝進街。
這一切都通過無人機傳達到指揮車裏，顧秀顏控製著無人機急速盤旋，想要拍攝到妖怪的模樣，在數據庫裏進行對比分析。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妖怪周圍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磁場，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麵都是扭曲的。
李卓越身材高大，腿上又貼著神行符，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來不及後退。
他怒吼一聲，脖子上青筋暴露，一圈圈土黃色光芒纏繞在他身上，化作一層岩石護甲包裹在他身上。岩石護甲不斷加厚，李卓越化作三米高的岩石巨人，拔出背後的雙斧，對著妖怪重重砸落。
那葫蘆大嘴一開，長舌刺出，洞穿了雙斧，直刺向岩石巨人。“噗”，妖怪的舌頭穿透了巨人的胸膛，也正好穿過他的胸口。李卓越化作的岩石巨人僵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少年從容地走上前，縱身一腳把岩石巨人踢飛出去。龐大的巨人身軀在空中開裂破碎，李卓越的身體暴露出來時，妖怪的長舌正好從他胸口收回來，在暗淡的燈光裏帶出一串鮮紅的血花。
李卓越重重地跌落在滿地碎石裏，嘴裏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卓越！”
“卓越哥！”
方凱，呂京燕，王程三人齊齊驚呼。
王程緊隨李卓越在同一個方向上，他連忙衝上去，在李卓越傷口上撒上一大把藥粉，又往他嘴裏塞了幾顆丹藥。方程在李卓越身上拍打了幾下，試探他頸部的脈跳，鬆了口氣。
方凱適時趕到，手裏的長劍上亮起鋒利的金屬光澤，他持劍攻殺上去，給王程爭取更多治療時間。
不料王程立馬聽到呂京燕驚呼一聲：“隊長！”
“嘭”，方凱全身是傷，砸落在李卓越身邊。王程吃了一驚，連忙給方凱也撒上一身藥粉，他目光凝重地看著那妖怪，心道：好厲害，今怕是凶多吉少了。
方凱是他們隊裏唯一一個二階，居然一個照麵就被打成重傷。
“哈哈哈哈哈！”妖怪突然大笑起來，“不和你們玩了。”它縱身一躍，攀附在兩邊的牆壁窗沿上，幾個跳動，生生撞破呂京燕布下的結界，消失在黑暗裏。
“走，走了？”王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汗流浹背，劫後餘生的後怕湧上心頭。。
“快把隊長他們抬回來，馬上請求東宮支援！”顧秀顏在通訊頻道裏傳聲過來。
“好！”呂京燕在王程一人架著一人，踉蹌地走向指揮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