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龍吞孔甲
句芒盯著,白黑最終沒能攀上沈滄笙的懷抱,它敢怒敢言,又被句芒拍到了牆上。
白黑站在陽台上,看著句芒和沈滄笙漸行漸遠的背影,怒火中燒的目光鎖定在句芒的後背上,罵了句;“宗薩,囊西皮。”
其實這個季節,女孩子們的衣服能穿出更多花樣,比起夏的單衣和冬的厚重,涼爽的秋可塑性太多了。
淺色的毛衣搭配著一條白裙子的文藝女生,像是大海裏偶爾翻起的一朵纖細浪花;蓬蓬裙洛麗塔女孩子可愛得像枝頭的紅柿子,柔柔軟軟,輕輕一捏就翻出芬芳香甜的果肉;皮克馬甲敞開,配上一條牛仔或是工裝褲,把修長的大腿拉的筆直,金色的風穿過她們的秀發,餘香被帶向高山曠野。
某位沉睡已久的熱血男兒被這滾滾紅塵一遍一遍刷新視野。
然而哪怕街上有環肥燕瘦各色絕美的風景,都不及她身邊這位,一路往前,她是這條街上最亮的仔。
旁人往往投來羨慕的目光,或是落在句芒身上,或是落在沈滄笙身上,好看的人千千萬萬,好看又成雙成對的可就不多了。
在沈滄笙的要求下,句芒把那把無鋒鈍刀留在了家裏,其實刀在不在身邊都無所謂,不過是久習難改。屠龍之技的核心是內行八門,其次才是那招能最大發揮出八門力量的屠龍之技。
“那邊有花店哎。”沈滄笙眼睛一亮,厚著臉皮提醒道。
句芒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以前花卉即便在王公貴族之間也很少有人侍弄。”
沈滄笙質問道:“你不打算買一束花嗎?”
句芒反問道:“我何時,我什麽時候要買花?”
“哎!”沈滄笙氣得跺腳,“我想要束花!”
“那你去買啊。”句芒更加疑惑不解。
最終他還是被沈滄笙拉著進了花店,賣花的老板是一位打扮得很精致的少婦,看到句芒,她眼睛裏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花店老板穿著偏文藝,和花店的環境融為一體,似乎她也是一株嬌羞的花朵。
“帥哥,女朋友真好看,我們這裏的花都是早上剛開的,你看要買哪一種。”
沈滄笙心頭一抖,臉頰發熱。
句芒對花其實沒有什麽研究,他的專業是屠龍。
“你喜歡哪束?”這時候揚長避短,及時甩鍋是最好的處理辦法,句芒問沈滄笙。
結合著老板先前那句你女朋友真好看,句芒這局詢問裏倒是流露出情侶日常的溫馨來。
即使沈滄笙也明白這溫馨十有八九也是她自己強行溫馨了一把。
“我們先看看。”沈滄笙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花店老板顯然在插花藝術上有獨到的造詣,無論是空間上的錯落感,還是花朵大的搭配,花色的混淆,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沈滄笙逛了一圈,對一些花束的搭配做了簡單的點評,很快就和花店老板聊到了一塊去。
“你以前也學過插花嗎?”花店老板興奮地問,每日進進出出花店的人很多,大多是碌碌庸人,哪裏懂得什麽插花藝術,偶爾有一兩個人讚賞,也不過是誇讚一句:“你這兒的花真好看。”
哪會有沈滄笙這般,簡單的評價恰恰都點出了技法和優缺點,這讓出乎花店老板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生意人大都有看人的眼觀,沈滄笙和句芒,一個優雅大方,隱約透著一股子貴氣,一個個淡定從容,看著都與普通人不大相同。
任何一種微末的氣度放大後立馬就讓人變得卓爾不群。
沈滄笙露出淺笑:“了解過一點,姑妄之。”花店老板被她打開了話匣子,“你們這些讀書多的姑娘話又好聽,氣質又好。真讓人羨慕,你男朋友真有福氣!”
沈滄笙害羞道:“還不是呢。”
“啊?”花店老板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轉頭看向門口定定看著對麵圖書館的句芒,語氣也變得匪夷所思起來:“這麽好看的夥子,眼睛不好怪可惜的。別怪姐多嘴,咱們女人啊,喜歡歸喜歡,千萬不能把他們慣壞了,要不啊這以後的日子姐是過來人啊。”
言下之意當然是舔狗做不得。
沈滄笙靦腆笑道:“哪有慣,他就是塊木頭,憨得很。”
“嘻嘻嘻,妹妹可要早些下手啊!”花店老板久經人事,哪裏看不出沈滄笙那溢出雙目的思慕,打趣道,“外頭那些如饑似渴的浪蹄子,可饞這口呢。”
“嗨!姐什麽呢!”沈滄笙紅著臉,腦海裏突然想起早上句芒掏出的卡片,看著他的背影啐罵道:“呸,流氓。”
句芒心有所感地回過頭來:“誰罵我?”
沈滄笙連忙心虛地別過頭去,句芒轉頭隻迎上花店老板笑意盈盈的臉。
沈滄笙低著頭挑了一束藍色妖姬,花店老板一邊打趣她,一邊收費,“自己買的呀!姐和你投緣,這束花八折給你了。”
她故意大聲道:“這麽好看的姑娘,買花居然還要自己付錢,丟了可上哪兒找去哦!”
句芒不為所動,暗想我也不認路啊,他有些擔心地問沈滄笙:“你也不認路嗎?”
“看吧,我他憨得很。”沈滄笙撇撇嘴,無奈道,“我是不認你的套路!”
“哈哈哈哈哈”花店老板笑得枝花亂顫,她也有些迷惑句芒是真傻還是病變的一種直男,“她啊是找不到去你心裏的路。”
話都到這份上了,哪怕是傻瓜也該看出什麽來了,誰又能想到交談對象是一個斷層了兩千多年的祖宗呢,文化意識也好,交流方式也好,和今都是差地別。
句芒根本沒往那方麵想,思維盲區讓他聽不明白花店老板話裏的意思。
句芒跟出去,示意沈滄笙他想去圖書館,這讓經曆過完整九年義務教育的沈滄笙自慚形穢。
這家圖書館是去年才完工的,她進去過幾次,經車熟路地找到了空位坐下。
不一會兒,句芒就抱著幾本書走過來,沈滄笙大略的看了一眼,都是各種史料史記之類,沒想到他居然對曆史有興趣。
坐了一會兒,她見句芒時不時就要翻看手機,偷偷看了一眼,隻見滿屏幕的篆,沈滄笙驚了,這是什麽操作?難道這書是用篆寫的?他要自己翻譯?
沈滄笙壓著嗓子道:“你在幹嘛?”
“看書。”
“啊?”句芒聲音也學著壓低,她聽不太清楚,沈滄笙幹脆坐到句芒那邊去。
“你你把它翻譯成篆?!”沈滄笙瞪大了眼。
“沒有,一個一個翻譯太麻煩,我是從文字的演變曆史裏查找的。”兩人緊挨著,句芒話時的吐息煽動空氣輕輕撲在她臉頰上。
沈滄笙下意識想要回避,卻發現那輕微的擾動裏帶著一股清甜,像極了夏日清晨,從林間嫩綠的草葉裏彌散出來的那種清新。
沈滄笙瞳孔裏跳動著些意外地驚喜,沒再關注和句芒之前的話題,就當他是個人愛好。她看到句芒的視線停在某一段文字上:“帝孔甲立,好方鬼神,事淫亂”
作為一個閱讀量龐大的當代大學生,沈滄笙對史記上這段故事也略知一二。
她有些享受這麽和句芒話,便主動開口挑起話題:“孔甲,就是那個好龍的夏後吧,還寫過詩歌《破斧》。”。
句芒歎息道:“這段記載有失偏頗了,帝孔甲,夏朝第16代君主,孔武有力,在位9年,一直和早期的屠龍一脈聯手對抗龍族。夏帝孔甲壬申年,帝孔甲和屠龍一脈遭人離間,屠龍人遠走遭伏,帝幡然大悟領軍支援,被龍吞於野。”
“哈?”沈滄笙一臉迷茫,這是病入膏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