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完收工,回家恰飯
低位的式神被陰陽師強大的武力威懾,不得不受製於人,而朱雀這樣身為十二式神的存在,請它們神降,是要蠶食陰陽師的魂力的。
現存的十二式神,個個都是六階存在。
朱雀美目流轉,看了魂力不斷流失的安倍道栽一眼,頗有些遺憾得:“哎呀呀,真是的,這個主人魂力有些弱呢,人家都不能和你多兩句話就要送你上路啦!哥哥你不會介意吧?”
安倍道栽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句芒對式神這種存在興趣盎然,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存在,是一種沒殺過的妖怪嗎?
朱雀嘴上得甜蜜,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她把手中的紅羽扇輕輕一扇,滔滔火海從而落,鬼魅妖豔的火苗像章魚的觸手那樣舞動。
句芒往後退,朱雀再隨手一扇,又一堵烈火紅牆從他身後攆來。
這紅蓮業火,能焚山煮海的高溫不傷一物,隻針對句芒一人而來。
四麵八方傾軋下來的火焰將句芒重重圍困,他無處躲閃,抬腳用力一跺,地麵塌陷,在高溫灼人的火海壓下之際,整個人墜進地麵。
朱雀眼裏露出歡快的情緒。
這個人類比她想象的要多堅持了一會兒,以前出來,那些妖怪們看到她,哪個不是匍匐在她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她隻需要素手一揮,那些渺而醜陋的山精野怪便會化為灰燼。
“嗯?”朱雀凝神:“有意思,居然還沒死。”
焰火散盡,句芒從那個坑裏爬了出來,拍開身上的塵土。
那火可真霸道,不傷草木,可往地上那麽一鋪,整個地麵往下十數米,土壤裏所含的水分被瞬間蒸發。
“嗬嗬嗬,還沒死啊?姐姐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朱雀遮著嘴,笑聲嫵媚。
這女人,一會兒叫哥哥,一會兒自稱姐姐,沒個正形的樣子,句芒想。
“唉~”朱雀歎息,捏拳殺來。
她柔軟的拳頭上升騰起無盡火焰,滾滾而來的威勢把安倍道栽都震退出去。
“轟!”
地麵炸開數米寬的大坑,堅硬的石塊在拳頭靠近地麵之前就融化成岩漿,叢大坑裏飛濺出來。地麵震動,大坑周圍呈現出下凹的模樣,裂紋如蛛網密布。
朱雀刻意壓製了實力,這裏是居住區,她也並不像把事情鬧得太大,到時候兩國奇人異士直接開戰,她擔不起這個責任。
然而這威力絕倫的一拳依舊被句芒輕飄飄躲閃過去。
“轟!”“轟!”“轟!”
朱雀一拳拳錘下,烈焰滾滾,熱浪席卷,若不是有意收斂,這一片區,學校都要在一拳裏化作飛灰。
她終於也打出了真火,若按以往,僅是拳勁餘威,便足以秒殺一切阻礙。
朱雀落拳更重了,哪怕有陣法隔絕,遠處區內的人也能聽到沉悶的撞擊聲,感覺到地麵輕微的顫動,引發了一陣的騷動。
朱雀腳尖輕點,優雅地躍上高空,熱浪如潮汐來回,紅袍下大片雪白若隱若現。
她的雙臂變成翅膀,嬌喝一聲:“滅世紅蓮!”
雙翼一扇,烈火如洪水傾瀉而下。
句芒眼睛亮了,這個角度,豈不就是他等待已久的出刀時機?
刀出三寸,殺機令萬物驚懼,朱雀瞳孔緊縮,死亡的陰影覆蓋在她心頭,讓她忍不住要掉頭逃跑。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燦烈的刀光帶著逆卷而上的紅蓮烈火迎麵而來。
那刀光如此駭人,叫地為之色變,朱雀感覺自己就像狂風巨浪的的帆船,隻能看著那山嶽傾塌般的巨浪拍打下來,抖如篩糠。
這一刀逆卷了紅蓮,透過朱雀,斬開陰陽師們布下的陣法,直衝雲霄,叫黑夜一時亮如白晝,叫星辰隱退。
句芒收了刀,眼前的公園裏大霧完全消退,隻是地麵蛛網遍布一般的裂紋坑凹,齊腰折斷的綠化樹,記錄著這裏曾經發生的戰鬥。
安倍道栽冷汗直流,刀光出來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朱雀和自己之間的聯係被切斷了。
造成這種情況的隻有兩種可能,自己死了,或者朱雀死了,他難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自己顯然還活著。
那麽……朱雀死了?!殘存的十二式神之一死了?!
朱雀的身影還懸停在空中,安倍道栽在那具身體上感覺不到任何力量的波動,甚至沒有生命殘留的痕跡。
被一刀帶走的氣流垂落下來,朱雀撩人的身姿化作片片飛羽。
“撲通”,安倍道栽如喪考妣,跪在地上。
朱雀所麵對過的恐懼落在他心頭,他垂著頭,冷汗濕透狩衣,顫顫巍巍道:“你……你到底是誰?”
已經收刀邁步走開,準備回去吃飯的句芒這才想起來這邊還有一個人,他轉身走過來,那輕鬆寫意的腳步落在安倍道栽心上成了死神逼近的倒計時。
但他不敢反抗,方才一刀璀璨,摧毀了他全部的自信和囂張。
句芒看著跪在麵前的安倍道栽,思索了一會兒,用刀鞘把安倍道栽砸暈在地,隻是沒把握好幾度,以至於安倍道栽頭頂慢慢浸出殷紅。
溜了溜了,肚子好餓啊……句芒趕緊朝沈滄笙住的區走過去。
坐鎮在東宮的聞道一猛然睜開眼,他終於察覺到了那強烈的戰鬥波動,該死!他們居然在居民區附近打!聞道一勃然大怒,哪怕是空氣裏遊蕩過來的細微灼燒,傳遞著令他都有些驚悸的力量,他依舊淩空而起,要前去橫擊敵人。
該死!安倍道栽在和誰打!
他才剛剛飛出在東宮內藏身的房間,就感受到一股讓他心神搖曳如燭火的強大力量衝而起。
那是一道刀光嗎?
聞道一疑惑了,那道匹練像是銀河墜落,令人望而生畏。
刀光消失,連同之前感受到的另一股力量也突然沉寂。
聞道一回過神來,急急地朝事發地點趕去……
句芒剛進屋就聞到了濃鬱的肉香,這香味兒浸潤脾肺,給人一種發自靈魂的喜悅。
“怎麽這麽久,快來吃飯了,我給你盛飯。”沈滄笙埋怨到,轉身走進廚房。
“剛剛在外麵打拚了一下。”句芒盯著無精打采躺在地上的黑毛,那黑貓打了個激靈,畏懼地看了句芒一眼,吃力地爬起來,邁著顫抖的貓步走進廚房。
“喵~喵~”一聲聲委屈又可憐的撒嬌。
打拚?沈滄笙疑惑,難道他覺得一直吃我的軟飯,不好意思,想掙點錢?
心頭有種微甜的喜悅,這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自尊,我果然沒看錯人!男人外出掙錢,溫柔的女人在家備好了熱飯……她的心思又朝不可名狀的方向發展,直到可憐巴巴的貓叫打斷了她浪漫的獨角戲。
“對了,句芒,黑怎麽了啊?一回來就看到它無精打采的。”句芒兩個字從沈滄笙嘴裏吐出,也帶給她心頭甜蜜,她盡量讓自己語氣自然,仿佛一切都在合情合理的人道主義互助範圍內展開。
沈滄笙端著兩碗飯走出來,句芒上前接了一碗,他淡淡地:“不知道,可能是做飯不好吃吧。”。
沈滄笙:“……?”
“喵!喵喵?”黑貓更委屈了,肉乎乎的爪子頻繁地拍打沈滄笙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