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哪裏來的愛?
連恨都來不及了,哪裏來的愛?
激切被軒轅鸞歌的冷淡漸漸溶解,北冥淵的臉皮子好似有些繃不住了,頓了頓,叫過守在旁邊的渝水:“皇後當真沒什麽事嗎?”
渝水屏住呼吸回答:“娘娘隻是被噩夢困住了,加之這房間有些過於的陰冷,若是皇上願意,還請如前兩晚上一樣,皇上身為君主,陽剛之氣於娘娘是最好的救治辦法!”
鸞歌一怔,不解的看向紅菱。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北冥淵前兩個晚上是在鳳翔宮過的夜?
紅菱一曬,窘迫的垂下了腦袋,裝作沒看見鸞歌的疑惑。
北冥淵身子動也沒動,卻也沒有看鸞歌一眼,而是轉身朝排隊似的站在渝水身後的太醫道:“沒什麽事情,就都回去吧!”
不僅其他太醫,連渝水也笑眯眯的瞧了軒轅鸞歌一眼,轉身出去了。
鸞歌有些消化不下那笑意,困頓的雙眼一閉,又不敢真的睡著,害怕那噩夢再次以要吞噬她的姿態而來,但抬眼便看見北冥淵與她獨處在一個房間,又無端心塞。
“看夠了嗎?”冷冰冰的聲音,絕對是軒轅鸞歌怒意暗藏的表現。
北冥淵微扯嘴角,一句話將軒轅鸞歌說得如路邊萬年不變姿態的石頭,渾身僵硬:“朕的皇後天姿國色,又怎麽會看得夠?”
軒轅鸞歌先是紅了臉,隨後臉皮子又漸漸澄澈,慢慢染上一層毫無光澤的青灰。
北冥淵忽然有些期待她能夠像每一個他生命中的女人那樣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後故作嬌羞實則非常受用的哼他一聲,如果這樣,他或許不會將這個女人真正放在心上多長時間。
但是事實根本不會這樣,是軒轅鸞歌,她隻會漫不經心的挑起一雙大且有神的眸子,不屑的扯動嘴角,慢吞吞的笑道:“皇上要看什麽是皇上的權利,本宮現下要休息,還請皇上挪個地方!”
“你別忘記了,這皇宮都是朕的!包括你!”有時候,他真的不得不想要去提醒她,省得她一得意洋洋便什麽都忘記了,包括他已經是她的夫君,肚子裏麵還有他的孩子這件事!
想起孩子,北冥淵臉皮子動了動,視線迅速落在軒轅鸞歌尚且還一片平坦的小腹間。
她人纖細,恐怕不到四五個月根本看不出那麽小的身體裏麵居然還裝了另外一條生命!
“說得也是!成王敗寇!”軒轅鸞歌突然間又好似全然不在意北冥淵的挖苦,優雅的笑道:“皇上若是喜歡,就坐這裏也無妨!”她徑自轉開了身子,反正他要是盯的是她的背脊,她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北冥淵真是哭笑不得,整個人如一會兒在天上一會兒在地下,在其他女人麵前那股子優越感在軒轅鸞歌麵前實在難以實現,叫他生出興致的同時,也少不得多了絲絲憤懣。
鸞歌並沒有真的睡著,北冥淵盯著她,也許根本沒有在看她,等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落在窗台上最後一抹陽光也漸漸焉了,才有微微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
片刻後紅菱進來,壓抑著聲音在她背後說:“玉公公來喚皇上,皇上已經走了!”
“玉公公?”
紅菱有些慚愧:“還有夢妃身邊的丫鬟,我認得她,上回還是她罵了我一頓!”
雖然她人最近總是精神不濟,但短短兩天時間最近宮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幾乎也都進過一遍她的耳朵,關於夢妃被慕容將軍接了回去又送回來她都知道,隻是不知道北冥淵現在是個什麽態度,或許瞧著他一開始對夢妃的樣子,便能夠看出他們之間有一些些不一樣吧。
不是普通妃子與君主之間的關係,還有一些些其他的什麽,異於尋常的其他妃子!
鸞歌做了噩夢,正胡亂想著夢裏那不男不女的人說起小靈已經逝去,想親自去證實,但是她如今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也不配再承載純潔的靈珠,何況靈珠現在根本沒有在她手上,北冥淵自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便再也沒有機會看見靈珠一眼。
“軒軒在想什麽?”
軒轅鸞歌懶身靠在不知何時花園裏拴好的秋千架上,丫鬟都在遠處遠遠的等著她,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可沒想到柳清水會來!
鸞歌有些喜出望外,左右瞅了瞅柳清水身邊也沒有任何人,手上連劍也沒了,不由好奇:“你是怎麽來的?”
所謂擔心則亂,柳清水壓抑不住笑意緩緩眯了眯狹長溫暖的眸子,道:“你交代我的事情如今差不多了,總要回來讓你知道消息吧?”
在錦州城分別,鸞歌思念著香雪,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加上柳清水生在冰城,自然要比其他人都要熟悉,便隻能將這件事交給柳清水去辦了。
看見柳清水,鸞歌自然最先想起的便是香雪,但柳清水身後又沒有其他人,不由疑惑的問:“香雪呢?你沒有找到她嗎?”
“還以為軒軒看見我至少會先問上我一聲,馬不停蹄這麽遠……”柳清水似笑非笑,眉眼裏卻是一片舒坦,不見絲毫陰鬱。
軒轅鸞歌放了一半的心進肚子裏,頓了頓,抿著嘴角笑道:“我也擔心她如今的狀況,已經分開了那麽久,後麵想想,或許不應當將她一個弱女子派遣到那麽遠的地方,幸好……”有的人讓人溫暖,而有的人能讓人學會溫暖的待她人,香雪是前者,紅菱是後者!
柳清水拍拍衣袍,在軒轅鸞歌不遠處的大理石石墩上坐下來,“一路上聽她說你在找東西!”
軒轅鸞歌笑眯眯的點頭,她用不著瞞著柳清水。
柳清水更加來了興趣,又道:“你為什麽要找那東西?”
“柳大哥知道了我要找什麽東西對不對?”軒轅鸞歌一聽柳清水的口氣,萬分篤定香雪已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給了柳清水。
柳清水笑了笑,順從的點頭:“她說了一些!”
果然是!
“說起來從前不認識你,便沒有想到這裏去,現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軒轅鸞歌搓搓手,又抬頭看著柳清水:“柳大哥能幫忙嗎?”如果柳清水不乖乖交出來,她自己也會想辦法,不然就是去偷吧,怎麽樣都幾乎是一樣的結果,如果柳清水能夠心甘情願的拿出來,那肯定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你……”柳清水從知道鸞歌是當今皇後以外便時常被自己困惑住,每次抓到了機會想你問問鸞歌,又擔心自己問得冒昧,但事情關係到守護石,而守護石又是他師傅早前親自交到他手上的,如果要給軒轅鸞歌,勢必也要問一個清楚來!“恕我冒昧問一下,靈珠……現在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是!”早知道這個世界上知道靈珠的人肯定不會少,普通老百姓都將靈珠當做了金國的守護神,豈知這所謂的守護神哪裏是什麽守護神,反倒是一個巨大的災禍才是!
柳清水動了動眉毛,視線落在遠處蜿蜒的小河碧波之上,道:“按理說我遇見你,本該輕易感受出來,靈珠庇護著你,這幾乎不光是金國的百姓知道,連曾經的雲國、琉璃國的人亦是清楚得很,但是後來在冰城,皇上出現,我認識你整整那麽長時間才知道原來你是當今皇後,那時候我便開始疑惑了,仿佛……”柳清水頓了頓,苦笑著看向鸞歌:“仿佛你身上根本就沒有靈珠的氣息,我完全感受不到,以是你與皇上回京,我便馬不停蹄去找了我的師傅,想藉此知道是否是我與靈珠的感悟失敗。”
“你師傅怎麽說?”柳清水都這樣厲害,那所謂的師傅再怎樣也會是不世出的高人吧!
“他不知道去了哪裏,原來住的地方至少也空了大半年,灰塵都那麽厚了!”說著真的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惹得軒轅鸞歌嗬嗬笑起來。
“開玩笑吧你!”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沒有遇見!”柳清水收斂了俏臉上的笑意,認真的打量著軒轅鸞歌,道:“我走的時候師傅就已經說了,所謂的緣分便是有聚有散,我成為他的徒弟,這是緣分,但是就算這世間再貼合的關係,也有飄零的那一天,這回回去沒有找到他,應當就是他老人家講的,緣分盡了吧!”
柳清水忽然間好似變得傷感,引得軒轅鸞歌也不太好意思笑了,拉開的嘴角僵了僵,又吸了口氣,重新整頓好儀容,“如果有機會,倒是想見見你的師傅,真好奇他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說遠了!”柳清水收起眼底的眷戀,忽然直視著鸞歌:“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我會在你身上絲毫感受不到靈珠的靈力,而你在尋找守護石,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見柳清水也說到了這個份上,鸞歌也沒了隱瞞他的意思,便直截了當的道:“靈珠現在已經不在我身上,而且也已經沒了絲毫靈力,我知道這世界上存在四顆守護石,冰城有過一顆,而冰城最顯赫莫過於你家,想起來也是最容易得到的一顆,便讓香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