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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窮寇

  軒轅鸞歌安睡一夜,豈知一直到天快亮,北冥淵才抵不住疲憊,慢慢沉睡了過去。


  清晨,鸞歌揉著眉心醒過來,近在眼前的俊顏叫她差點沒有尖叫出聲。


  往常就算讓她與北冥淵住在同一間屋子裏,也斷然不會有同床的情分,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們為什麽就睡到了一起?

  努力回想了半天,才驟然發覺,自己的記憶從施粥開始,便杳無音訊,所有一切都變得模糊,根本再記不得,究竟發生了什麽。


  紅菱和紅葭等在門口,昨夜有北冥淵照顧軒轅鸞歌,她們並不願貿然去打擾他們,一直到墨痕急匆匆的進來,皺著眉心說軒轅鸞歌讓他調查的事情有了眉目,紅菱才讓開身子,輕輕叩門。


  敲門聲一響,已經驚醒的鸞歌更加慌亂失措,一腳,居然猛地將北冥淵從床上踹到了地上。


  鸞歌嚇得手足無措,呆呆的看著“嘭”的一聲落去地上的某個人。


  與此同時,等在門外的三個人一聽見房間裏忽然傳出來的異響,紛紛闖門而入。


  所有人在瞬間驚怔在原地,動也艱難。


  北冥淵蹙緊了眉心,比什麽時候都要嚴重,那雙眼好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了,狠狠掃視了門口的三人一眼。


  墨痕解意,飛快攜著兩個姑娘惶惶的退出去,還不忘再次關上門。


  鸞歌惶恐,惺忪的眸子被這變故一驚嚇,瞬間瞌睡也完全清醒了,卷著被子往床榻裏麵縮了縮,鎖著眉心,不願去看北冥淵生氣得好像要殺人的樣子。


  北冥淵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身潔白的中衣是睡覺時所穿,被這突然落到地上之後,忍不住蹙眉,狠狠拿手掌心拍打著觸地的部分,盡管入眼之處地麵上明明鋪了厚厚的毛氈,就算是滾落在地也根本沾不上什麽灰塵。


  明顯感覺到北冥淵的氣惱,鸞歌想笑又不能笑,這麽一憋,一張臉漸漸都多了沉甸甸的紫色。


  “伺候朕換衣裳!”北冥淵丟不下這個臉,又氣惱的瞪鸞歌,粗噶的聲線好像從喉嚨裏滾落出來,悶頭悶腦,別扭極了。


  軒轅鸞歌憋著笑意,解開被子還沒來得及下床,倏忽間的天翻地覆完全出人意料,方才一刻還在憋笑的她,下一秒莫名其妙,已經被一具堅實的軀體壓在身下。


  “北……”


  話還沒出口,一整個晚上沒有睡安穩的北冥淵已經猝不及防的對著那抹嫣紅狠狠將自己的唇瓣壓下。


  等鸞歌終於從北冥淵的禁錮下掙脫出來,整個人好像從水裏撈起來的似的,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層冷汗,眉心更是汗珠嘩啦啦的往下滾落。


  北冥淵靠在床榻一麵,閉上眼睛狠狠緩解了呼吸才張開眼,狹長的雙眼似笑非笑的盯著軒轅鸞歌,問:“現在可以幫我換衣服了嗎?”


  鸞歌控製不住,居然忍不住臉紅了,北冥淵好似突然間變成了她的禁忌,連再去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嗯?”似疑惑,更似威脅的沙啞男音如會蠱惑人一般,鸞歌被這聲“嗯”驚了一驚,無措的雙手絞成了一團,不安的瑟縮在床榻的角落裏,默了默,抬眸看見北冥淵慵懶的背靠床柱,胸腔裏,好似千萬頭小鹿在亂撞,攪得她的呼吸都跟著不安,心髒好似快要跳出來,不安分得很。


  一切收拾完畢,墨痕才在北冥淵的傳召聲中進了屋子,不過依然不敢張望,隻安分守己的垂著腦袋,默默注視著地麵精致祥雲紋的青磚。


  墨痕手裏的事情原本是軒轅鸞歌吩咐了去辦,回頭他進來的時候卻碰巧,軒轅鸞歌不知怎的,絲毫沒有詢問他一句,倒是北冥淵一一問了他的發現。


  首先說的便是這錦州王太守的風評。


  不調查根本不會想到,就那麽個頭發已然花白的老頭子,府邸居然有不下二十房的美妾,傳聞發妻在五年前因為他廣納妾室而被活活氣死,從此更沒人能約束他,在一方為官,便比皇帝還要專橫,這麽大一個錦州城,凡是有些才貌的女子,逃走不及時,幾乎都被他納入了府邸,有個別忠貞的,便早已香消玉殞。


  北冥淵聽得直蹙眉,默了默,又示意墨痕繼續往下說。


  除卻強搶民女做妾,墨痕稍稍組織了一下言語,又接著道:“屬下還在外麵打聽出了,那王太守的府邸甚是金貴,聽說有進去過的人出來都歎為觀止,認為就算是皇宮也不過如此,屬下鬥膽,昨夜趁著夜深去走了一遭,實在就如外麵人所說,亭台樓閣、花園殿宇、小小一個太守的書房,裏麵奇珍無數、更兼得寶物眾多,實在是沒有浪得虛名!”


  不光是北冥淵,就連軒轅鸞歌也聽不下去了,瀲灩的大眼瞬間凝聚了滿滿的寒涼,厲聲道:“錦州重災,朝廷久撥糧食下來而屍橫遍野、民不聊生,這樣的太守,真是一人便殘害一方,真真是不要也罷!天子腳下,本宮可要讓他好看!”


  北冥淵愣了愣,抬眸看了看鸞歌,喟歎:“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讓墨痕去辦吧!”


  軒轅鸞歌扭過腦袋,借著窗外的光線,北冥淵還能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疲憊,雖然漂亮的大眼睛裏灼灼芳華,已經看不出有什麽不妥,但是大夫的話卻一直回蕩在他耳邊,如鯁在喉。


  沒等鸞歌開口,北冥淵已經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論:“從今兒開始,你就好好休養吧,王太守的事情不必你再操心,朕前些時間……原本也是考驗你的!”


  鸞歌氣得有話都說不出來,什麽叫做考驗你的,想她堂堂的軒轅公主,如今的金國皇後,何曾被人用這樣的語調打擊過?


  “你……”


  鸞歌顫顫巍巍指著北冥淵的手被他忽的抓在手中,漫不經心的道:“從前你不是挺不喜肚子裏麵的孩子嗎?現在朕給你這個機會,你不要這個孩子,朕……朕也決不再阻攔!”


  艱難的話也終有一天要說出口,雖然一個字一個字都好像針一樣紮在北冥淵身上,還有軒轅鸞歌眼中流失的神采,但是如果孩子的性命要與大人的性命相比較的話,他又怎麽可能選擇放棄了大人?

  鸞歌也的確是接受不了,呆怔的注視了北冥淵好大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迷迷糊糊的問:“你什麽意思?”


  北冥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就是朕不想要你腹中這個孩子,還能有什麽意思?”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


  軒轅鸞歌深深記得北冥淵一直以來逼迫她要一個孩子的種種舉動,雖然她曾經千百次有過這個念頭,非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才心安,但是如今……如今被北冥淵這般命令著不要這個孩子,為什麽心中又隻有一股股的沉痛呢?


  剛才好不容易生出的點點嬌羞,被一句話徹底打碎。


  北冥淵曜黑的雙眸沒有再去看鸞歌,高大的身子在下一刻背轉過去,好像連多看她一眼,也覺得別扭。


  紅菱和紅葭都不知道為什麽先前還顯得不同尋常的兩個人沒多大會兒時間已經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一頓午膳,鸞歌第一次沒有出門,卻拒絕與北冥淵同桌而食,銳利的眼神看得紅菱心生怯意,隻得遵從了鸞歌的話,將兩個人分作兩桌,尷尬的坐在飯廳裏。


  墨痕的動作飛快,才不過短短一天時間,王太守府邸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甘心跟著他出來,怯怯的拜見了北冥淵,將事情的原委說得清楚明白,外加老百姓一聽有人願意為他們做主,紛紛欲投靠了墨痕。


  隻是這冒進主意終於惹得久沒有露麵的王太守一露麵就被驚嚇到,迫不得已,居然凝聚了在錦州跟著他橫行霸道的衙役和小官,居然意圖造反!


  等北冥淵發現王太守的意圖,與墨痕緊趕慢趕的回到別院,鸞歌與紅菱和紅葭,早已不見了人影。


  北冥淵大怒,俊朗的麵容上雙眸淩厲,盯著在後麵趕過來的王太守,冷冷的笑:“窮寇,就這般迫不得已了?”


  這王太守也是被逼得急了,大概想到若是現在他不出手,等到軒轅鸞歌凝聚了羽翼,必然要在第一時間便將他除掉,與其等著軒轅鸞歌動手,還不如讓他先爭取一番,這活下來的富貴榮華!

  墨痕抽出銀光閃閃的長劍,橫在自己與北冥淵身前,用一個侍衛應該有的極限的冷厲瞅著王太守,低叱:“如果現在你帶人退下去,興許還來得及!”


  兩邊的實力懸殊嚴重,一邊王太守帶了不下於五十個戎裝的衙役,一邊,隻有墨痕與北冥淵兩個人。


  王太守自得極了,笑嗬嗬的指點墨痕:“就你?一個人?還想跟老夫的精英相比?誰給你這麽強大的自信?”


  墨痕牙齒咬得咯咯響,聲音依然冷厲:“太守大人要是不相信在下也不便奉勸,隻是在這裏提點你一句,若不要九族與你陪葬,今天這裏,便看著辦!”


  王太守哈哈大笑,笑得好似快要忍不住了,“那位是宮裏麵的娘娘吧,咱們的皇上可真是好樣的,聞見江湖傳聞,連自己的老婆也派出來了!”


  北冥淵和墨痕都知道王太守說的那位定然說的是軒轅鸞歌,從他的話裏也不難得聽出,鸞歌現在定然是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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