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就是驕傲
鸞歌瞥了墨言一眼,隨即挑唇,“喚個太監來幾顆,皇上這是害怕本宮出逃麽?”
墨言的臉色微紅,道:“屬下一直跟在皇上身邊。”
“噢!”鸞歌閑閑應了一聲,“這皇宮裏,也不至於缺少了宮女和太監吧!”
墨言抹汗,糾結著應該要怎樣去回答鸞歌,得出來的結論唯:不要去招惹她!
“皇後娘娘!”墨言垂首,“皇上請娘娘快些過去,這會兒怕等得不耐煩了!”
“果真是皇帝了,連麵子,也大了不少呢!”鸞歌嘲笑,腳上的動作卻也不含糊,撇下墨言在後,自己帶著環兒一步踏出宮門,“墨言,這是要準備讓本宮親自再去找一次皇上嗎?”
墨言額頭的汗流得更加肆掠,加快了腳步到鸞歌身旁,恭恭敬敬的說:“娘娘,請跟屬下來吧!”
紅菱頂著太陽跪在禦花園的大理石路徑上,身側不遠處是北冥淵和夢妃在亭子裏相依偎的身體,甜甜蜜蜜、卿卿我我。
等軒轅鸞歌過來是個漫長的過程,紅菱感覺她的頭發都快要燃燒起來、頭皮都快要冒煙了,軒轅鸞歌才姍姍來遲。
明明那抹沙白在禦花園的青綠當中尤其耀眼,但偏偏,亭子裏麵你儂我儂的兩個人紛紛齊齊的忽略了白影,都好像沒看見似的。
鸞歌站在路口,瞅了一眼跪在地上埋著腦袋有氣無力的紅菱,又瞧見遠處亭子裏如花似玉的年輕小姑娘,珠翠滿頭,應當是夢妃無疑了,而坐在她對麵的北冥淵實在是溫和和柔情滿滿放在她身上,好像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那般張狂。
鸞歌癟嘴,瞧見墨言快步進入亭子裏去,北冥淵被打擾,竟然惱怒的瞪了一眼墨言,張口道:“不長眼的東西!”
墨言垂頭,默默不語。
軒轅鸞歌看不下去,嘲弄道:“皇上真是好情調,若嫌在這裏被打擾,後宮宮殿實在是多,就夢妃的清夢軒,就算每天換上一間房,也不見得就會膩味!”
紅菱聽到聲音,昏沉的腦袋登時清醒了許多,眼底猝然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凝視著軒轅鸞歌,嘴唇動了動,又輕輕吸了口涼氣。
軒轅鸞歌垂眸,剛好看見紅菱滲出血絲的唇瓣,明顯是因為嘴唇幹涸了太久而迸裂出血,一來對北冥淵和夢妃的印象就越發的不好了。
夢妃的一顆葡萄剛好遞在北冥淵嘴邊,原本微張的薄唇因為軒轅鸞歌的打斷,頓時上半身又收了回去,薄唇也緊抿,眼眸掩蓋著絲絲怒氣,半晌過去才漸漸散發出來:“朕的事情,就不牢皇後操心了!”
夢妃微微的失落立刻被惶恐所取代,聽見北冥淵喚皇後的稱號,立刻站起身來,垂著眼眸不敢看軒轅鸞歌,“姐姐……”
鸞歌眼神如劍,紅唇扯開,無不諷刺的嘲弄:“誰是你姐姐?可不要認錯了人!”
夢妃輕顫,身子不經意間往北冥淵身後挪了挪,委屈之情,溢於言表。
北冥淵微挑劍眉,眼底幽深如漩渦,深深的瞧著軒轅鸞歌:“這就是中宮的表率,皇後之尊?”反問的口氣,語氣重得在場的人都差點受之不住,聞言紛紛將頭埋下去,不敢去承受這天子之怒。
鸞歌漫笑:“皇上覺得本宮的話說的不對嗎?臣妾是軒轅血脈,夢妃,難道也是我軒轅族人?父皇生前,可沒有告訴本宮這滔天大秘密!”
在場的人,不管是宮女還是太監,包括夢妃都忍不住瑟瑟發抖,什麽事兒都可以拿出來說,但唯獨這件事不能!
軒轅是金國百姓最高的敬仰,先帝和先後隻有軒轅鸞歌這麽一個獨女,當世的皇後,也隻能是她,若被扣上了擾亂後宮的名號,誰擔待得起?
就算本人有那勇氣,麵對金國百姓的討伐,不管是慕容夢兒,還是慕容將軍,都不可能受得起!
夢妃頂不住壓力,即使身在北冥淵身後,依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縮著脖子道:“請皇後娘娘恕罪,臣妾隻是一時口快,萬萬不敢與皇後娘娘……”
“起來!”北冥淵低沉又惱怒的聲音響起,眼底的人影卻不是夢妃,而是軒轅鸞歌,“皇後的婢女在這裏對夢妃不敬,依皇後來看,這事又應該怎麽處理?”
他惱怒得很,但軒轅的血脈也不容忽視,這件事說到底夢妃也不會占到什麽好處。
軒轅鸞歌的視線落到紅菱身上,紅菱艱難的開了嗓子:“娘娘……”
鸞歌收回視線,閑閑打量著緩緩起身的夢妃:“夢妃可要說說,本宮的婢女是如何對你不敬了?”
夢妃不敢說,倒是身邊的丫鬟借著北冥淵也在場壯了膽,跨前一步道:“皇後娘娘的婢女眼看著夢妃娘娘在,卻沒有行禮,還對娘娘出口成髒、口出狂言!”
“噢?”軒轅鸞歌挑眉,銳利的目光從北冥淵身上移開,落在丫鬟身上,一字一頓的問:“本宮的婢女,都說什麽了?”
丫鬟在鸞歌的目光中無端顫了顫,斜眼去看北冥淵,但見他一臉無所謂,夢妃依然躲在他身後,仗著北冥淵撐腰,頓時按捺下對軒轅鸞歌的恐懼,道:“皇後娘娘的婢女蔑視夢妃,不顧夢妃娘娘是娘娘之尊,還汙蔑夢妃娘娘,說是妃子就了不起嗎?”
紅菱一聽,不樂意了,忍著唇瓣上撕裂的疼痛急著爭辯:“不是這樣的!娘娘,不是這樣的!是她……”紅菱伸手指著丫鬟,臉上怒意和痛意同時濃烈的散發出來。
丫鬟立刻大聲嗬斥:“是什麽?明明就是你!”
鸞歌輕笑,“為什麽不讓本宮的婢女說完?難道……”眼光輕飄飄的滑過丫鬟臉上,“還另有什麽隱情不是?”
丫鬟輕顫,艱難的閉上了嘴。
北冥淵蹙緊了劍眉,看著軒轅鸞歌的眼神分外幽深,“皇後是想撇托了她的罪行不成?”
“這件事情還沒有說清楚,皇上難道就準備定了紅菱的罪不成?”軒轅鸞歌唇舌犀利的反問。
所有人都在害怕,但所有人又都目不轉睛看著這一幕,北冥淵下不了台,嘴角忽的勾起邪肆的笑,冷冷的斷言:“朕親眼看見的,還有假不成?”
紅菱狠狠震了一下,猛地抬頭,看見軒轅鸞歌大有再與北冥淵理論一頓的衝動,想起剛被分配做了侍茶女官,環兒說的那番話,立即伸手抓住鸞歌,艱難的祈求:“娘娘,都是奴婢的不是!”
北冥淵眼神閃爍,隨即又嗬嗬冷笑:“既然如此,朕也不為難你,四十大板,皇後親自監管吧!”
紅菱羸弱的身子猛顫,無助的握緊拳頭,卻不敢去看軒轅鸞歌,好像生怕看出其中的失望來。
鸞歌自然也被紅菱突然的妥協搞得焦頭爛額,好看的眉心漸漸蹙緊,看見北冥淵一身驕傲,她又有些不服氣,轉身拉起紅菱,輕哼了一聲,冷冷的嘲笑:“本宮的婢女是個什麽樣的人,本宮清楚得很,本宮可不知道你們究竟對她做了什麽,誠然,這件事紅菱的確不是,但夢見見到本宮,還口出狂言,喚姐姐,這事,是否也當罰?”
軒轅鸞歌與北冥淵的地位雖上下為帝後,但因為特殊的處境,在眾人麵前鸞歌也不見得就比北冥淵低矮上多少,一旦對峙起來,雙方若是都不退步,北冥淵還真占不了什麽便宜。
夢妃眼見了這場變故,禁不住害怕的去拉扯北冥淵的衣袖,小聲說:“皇上,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甘願領罰!”說著身子漸漸滑到地上,搖曳而欣長的裙擺拖到地上,配上漸漸滑出眼眶晶瑩剔透的眼淚,說不出的楚楚可憐與嬌弱。
北冥淵狠狠瞪著軒轅鸞歌,又不忍真的去責罰慕容夢兒,一甩衣袖,居然大步離去。
夢妃沒敢去追,隻能眼睜睜看著北冥淵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怯怯的看了軒轅鸞歌一眼,在她麵前乖巧的跪下,“臣妾的不是,請皇後娘娘責罰!”
北冥淵既然都走了,軒轅鸞歌自然沒有再計較的心思,頓了頓,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夢妃也請管理好你的婢女,尖牙利齒的可不好!”
夢妃連連稱是,恭送軒轅鸞歌帶著紅菱揚長而去。
“娘娘,這事就算了嗎?你看皇後那恥高氣揚的樣子,難怪她那婢女也跟著那麽凶!”丫鬟扶起軒轅鸞歌,順帶咬牙切齒詆毀了軒轅鸞歌一頓。
夢妃被這一頓嚇唬,頭皮發麻的感覺大半天也沒有去,在丫鬟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緩緩起身站好,長長舒了口氣後歎息道:“人人都說皇後不是好惹的,從前我當她沒多大回事,現在才知道……”
丫鬟撇嘴,“娘娘怎麽去害怕她呢?您不是沒有看見皇上恨她的那樣子,就算現在她仗著自己的血脈關係在後宮裏橫行霸道,總也有一天……何況,咱們的皇上並不是那麽聽她的話,這點在離府之前,老爺不是已經跟小姐說得很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