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隻要他願意
啞奴冷眼看著喬木，星眸微沉，似乎沒明白她在說什麽。
喬木也是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忙輕咳了聲，瞬間變得一本正經。
“咳，那個，我還沒有注意到，不過，這一路往南走，也許能看到他們留下來的記號。”
什麽衝動不衝動的，簡直是犯抽，怎麽想著想著，就直接說出口了？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對人家怎麽樣，隻是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罷了。
“那個，啞奴，你現在的身子確實不怎麽好，不如還是休養一下，明日再啟程吧？”
這個提議，絕對不是為了多留一日，要占他便宜什麽的。
而是，啞奴如今這個模樣，確實真的很虛弱，臉色蒼白如紙，讓人看著實在是心疼。
甚至，她看著他的模樣，這張絕美的臉，蒼白中透著點點紅，喬木懷疑他還在發熱。
隻是，啞奴不讓她碰，她還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啞奴，你能不能讓我探一下你的熱度？我這裏有藥，可以給你對症下藥。”
好歹是天機堂出來的人，雖然沒有正兒八經學過醫，但在鳳九兒的耳濡目染之下，怎麽也能學到一點皮毛。
一個簡單的風寒，喬木自信還是能應付的。
隻要別讓病情惡化下去，一點要就能好起來，關鍵是要看看他現在熱到什麽地步。
“我不是風寒在，隻是傷口未好，被傷口帶出來的熱度。”
啞奴繼續往前走，腳步沒有半點遲緩。
“你若是當成一般傷寒給我開藥，我不僅不會好起來，傷勢未準還會加重。”
“這……”喬木一愣，頓時臉一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怎麽就忘了，啞奴跟在九兒身邊這麽久，人家九兒是神醫，啞奴比自己聽得多見得多，自然比她會的更多。
若不是傷寒，而開了傷寒的人，熱度被熏起來，確實更糟糕。
唉，她這個半桶水的學醫人，還真的沒學透。
“可是，我怕你堅持不住。”喬木追在他的身後，不敢太靠近，但也不敢離得太遠。
“要不我們再休息半日，半日之後就啟程，可好？”
“九兒身邊無人照顧，我怕她不適應。”啞奴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
喬木有點心灰意冷，這家夥滿心滿腦裏全都是九兒，就不能分一點點心思在旁人身上？
九兒已經有九王爺了，唉，就算和九王爺鬧崩，也還有慕牧在排隊呢，哪裏輪得到他？
不過，九王爺，慕牧，啞奴，好像……單輪長相，還真是相差不遠呢。
“好吧，你走也行，但不要走太快，你的身子真的不好。”
“我有數。”
喬木看著前頭這個不聽勸的男人，明明平時看著沒覺得如此有男兒氣魄，但如今，卻越看越覺得有味兒。
雖然他不會武功，雖然他隻是個下人出身，也雖然，他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半句，一整日裏都是斯斯文文安安靜靜的，彷如一個聽話的孩子。
但，她現在越來越覺得，所有這些，全都是在九兒麵前的時候才會如此。
離開九兒，他一點都不像是個下人，他甚至渾身透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哪怕現在也是不多話，哪怕也是斯斯文文安安靜靜，但這樣的斯文和安靜，卻又不是乖巧溫順的那種。
那是一種冷漠，孤寂，倨傲，甚至不遜！
為何和九兒身邊的啞奴，區別這麽大？
可就是這樣的氣質，反倒讓他更加迷人，好像……咦！好像很有九王爺的味道呢！
嗯，竟然越看，越有那麽點。
不管是這身形，還是長相，抑或是氣質……
忽然，喬木猛地停了下來，盯著啞奴修長的背影，神經有點抽。
她怎麽會覺得，九王爺和啞奴……神韻真的很像？
要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還以為兩人是親兄弟。
真是奇了怪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
轉念間，啞奴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喬木愣了下之後，立即邁步追了出去。
“啞奴，你真的可以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
啞奴沒說話，繼續前行，背影冷硬。
喬木走在他的身邊，側頭看著他的臉：“啞奴，你有名字嗎？九兒一直叫你啞奴，我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麽。”
“無名無姓。”
“……”莫名有點心酸酸的，無名無姓，就好像，也沒有人疼似的。
“那，你家人呢？你是什麽時候進入鳳府的？之前的家人還有聯係嗎？”
她隻是想多了解他，莫名就是特別想知道他的一切。
但，越是了解，就越是心疼。
這個問題啞奴沒有回答，喬木大概也猜到了，他不僅無名無姓，還沒有家人。
所以他的一切，全都是以九兒為中心。
九兒在哪裏，他便要去哪裏。
他這輩子，或許也沒有什麽追求，隻要九兒讓他跟在自己是身邊，他就這樣，也能過一生了。
這邊是啞奴給人的感覺，可是，喬木卻又覺得，啞奴不該是這樣過一生的。
他身上那份氣質，為何總讓人覺得，該有一番大作為？
啞奴走的很快，喬木好一次因為想著什麽事，就這樣被他丟了下來。
再追上去，他依舊不疾不徐前行，不會因為她是否跟隨，而改變自己的步伐。
喬木還是不死心，又問道：“啞奴，你真的打算一輩子跟著九兒嗎？”
這個問題，啞奴一樣不回答，不過，這麽冷漠的啞奴，卻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喬木瞅著他：“但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日，九兒是要嫁人的？”
啞奴腳步一頓，這是唯一一次，他真的停了下來。
不過，也隻是停頓了那麽片刻，他便又繼續往前走，不再耽誤半分。
“隻要九兒還需要我，不管她嫁給誰，去到哪裏，我也依舊會是她的下人，照顧她和新主子一生。”
喬木吐了一口氣，真的有點怨念了。
啞奴這腦袋，怎麽就轉不過彎來呢？
其實，他沒必要一直當下人啊！人家九兒也沒把他當下人看待！
他自己也可以當一個主子的，隻要他願意，她也會努力賺錢，將來，讓他當主子。
但關鍵是，他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