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如此烈性
大公公一臉焦急，卻又不敢貿然闖進去，隻能看著青葉，急問：“姑姑，不知道娘娘的腿出了什麽事，可否告知？”
要是不問清楚，待會到了涼亭底下，還不知道要如何跟聖上匯報。
現在，聖上也是急得不行，想要過來，卻又明知道一定會被拒絕。
更何況現在那邊情況緊急，啟文帝也是因為自己妨礙了什麽，隻能在鳳九進去之前，嚴厲說了句：“她有什麽事，唯你是問！”
青葉根本不理會大公公，將鳳九一把拽進來之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在皇帝的紅人麵前也敢這般放肆，這位蒙麵娘娘，真的是非一般的人物。
鳳九收斂心思，被青葉帶到蒙麵娘娘的跟前。
娘娘今夜坐在床上，臉色蒼白，額角有冷汗，盡管已經極力讓自己冷靜，但，眉宇間還是藏著痛苦的氣息。
鳳九微愣，有點不敢置信，這模樣，難道不該是三日之後才會有嗎？
為什麽今夜竟然就出現了症狀？
這位蒙麵娘娘的體質，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青枝都急得想要殺人了，偏偏鳳九竟然隻是看著主子，連話都不說。
青枝一把揪起鳳九的衣襟，怒道：“你說！我家主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到底給她用了什麽藥？
為何她的腿……她的腿……”鳳九推了她一把，竟然沒能將她推開。
青葉也是一臉焦急，外加一臉憤怒，這憤怒，自然是衝著鳳九的。
鳳九又推了一把，這次力氣大了點，將青枝的手推開。
她道：“讓我先看看娘娘的腿。”
青葉怒道：“你若是無能，就別碰我家主子！你要是再敢讓我家主子受苦，我一定會殺了你！”
“她這腿，必然是受苦之後才能好起來，你若殺了我，她的腿絕對好不了。”
鳳九臉色也是冷沉，一把掀開了蓋在蒙麵娘娘腿上的被子。
娘娘今夜沒有穿褲子，大概是因為腿實在是太難受，除了一張被子，下頭就指頭短褻褲。
兩條腿如今暴露在空氣中，腿上血脈突出，雙腿紅腫，看著有點慘不忍睹。
蒙麵娘娘眼中帶怒，但奇異地，竟沒有殺氣，可鳳九清楚能感受到，娘娘的自尊被戳傷了。
這位娘娘，絕對是自負的人，如今這痛苦的模樣被人看了去，便覺得顏麵無光。
其實現在的痛，實在是很難熬，鳳九是知道的，那不僅僅是痛，還是癢，無與倫比的癢，撩心撩肺的那種。
可她竟然還能忍著，努力讓自己冷靜，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模樣。
她，絕對是個非常自律，對自己非常苛刻的人。
可這些，分明不是一個後宮娘娘的特政，怎麽越看越像是戰場上的梟雄？
“鳳九，你快想想辦法！”
青葉現在是沒心情跟她計較了，娘娘的腿變成這樣，定然是因為鳳九用錯了藥。
她雖然焦急生氣，可藥是鳳九注入到娘娘的腿中的，她還算理智，這事除了鳳九，恐怕任何禦醫都處理不來。
要殺鳳九，也得等鳳九將娘娘腿上的痛楚治好才行。
鳳九卻一臉平靜，也沒有立即去處理，隻是看著蒙麵娘娘道：“娘娘，這痛楚，你必須要忍，這是藥效提前發作了。”
“藥效發作？”
青枝紅了眼，看到娘娘受苦，她比娘娘還要難受：“主子的腿都要壞了！”
“難道，娘娘的腿一開始不是壞了嗎？”
鳳九沒有看青枝，隻是盯著蒙麵娘娘，直勾勾的：“娘娘腿上的經脈受損嚴重，但還有一絲殘餘的活躍，在下的藥，便是要幫助娘娘活絡經脈的。”
“但這藥效，該是這三天裏一點一點發揮，娘娘的腿難免紅腫發癢，隻是，不該發作成這般。”
“這是什麽意思？
藥出了問題？”
青葉一臉謹慎。
鳳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藥是好的，隻是，娘娘的身子比我想象的要強悍，如今藥效集中發揮，痛楚達到了極致，但，藥效也是達到了極致。”
蒙麵娘娘的手猛地抬了起來，一把抓住床頭雕刻的古木。
啪的一聲，那古木在她手裏，竟然瞬間成了碎片。
“娘娘，你若是難受，便放聲叫出來。”
鳳九道。
“放肆！”
青葉一臉怒火，主子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就連當年雙腿被人殘害，也未曾叫過一聲。
如今，她竟然要讓主子痛叫，豈不是想要毀盡了主子的顏麵？
蒙麵娘娘的手改而揪住了身下的床褥，指骨泛白，可見此時確實已經快到忍耐的邊緣。
痛對她來說或許還能忍著些，可這癢，卻真的猶如萬千蟲蟻在啃噬，讓人難受得恨不得將自己雙腿砍掉。
鳳九其實有辦法可以讓她減輕一點痛苦，不過，不管是施針還是下藥，對她的經脈恢複都有那麽一點阻滯。
事實上，任由經脈如今這般瘋狂恢複，對蒙麵娘娘來說才是最好的，隻是，一般人承受不了這樣的痛！她也是在盯著，看蒙麵娘娘什麽時候扛不住，她能立即給她施針舒緩。
“娘娘，你若真的無法承受，便與我說一聲，我可以給你用藥壓製。”
蒙麵娘娘盯著她，雙目猩紅。
青枝眼中有驚喜，也有憤怒：“你既然有藥可以壓製，還不趕緊給主子用上？”
“這藥確實能舒緩娘娘的痛楚，可……”鳳九盯著她的腿，事實上，她現在以男子的身份，如此盯著娘娘的腿，早已經是死罪。
不過，這三人似乎對此都沒什麽意見，難道是……早就看出來她是女子的身份？
鳳九收斂心思，誠懇道：“藥可舒緩，卻會抑製之前所下之藥的藥性，會耽誤娘娘的腿複原，娘娘，你還要在下下藥嗎？”
青葉和青枝捏緊了拳心，這下，倒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蒙麵娘娘緊緊揪住床褥，床褥都要被她手指戳破了。
她紅著眼，眼中似乎能燃起烈火，泛白的唇在顫抖，隔著輕紗都能看見她的虛弱和難耐。
可她隻是緊緊盯著鳳九的臉，用力盯著，那舒緩的藥，卻似乎並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