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鬼麵羅刹（1）

  夜色如墨，輕幽山更是靜得嚇人，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墨璃夜站在淩宇晴的墓前，同行的還有藍甜心和蘇蔚然。


  也許隻有這種時候，墨璃夜和蘇蔚然之間才不會有任何的分歧；也隻有在這一刻，兩人之間是難得的沉默。藍甜心也同樣的是沉默。


  “墨璃夜，五年了！”沉默了許久之後，蘇蔚然緩緩開口，“你說過，要給小望的真相呢？”


  這個話題顯然很沉重，就是連藍甜心也沒有想到蘇蔚然會說這個問題。眉頭一皺，伸手拉了拉蘇蔚然的手，示意他不要開口了。


  藍甜心冰冷的雙手在碰到蘇蔚然的大手時，蘇蔚然同樣眉宇一鎖，伸手脫下自己的衣服將藍甜心緊緊地裹在他寬大的外套裏，“走吧，晚了，我們回去吧。”


  言罷，蘇蔚然沒有再看墨璃夜一眼，伸手攬住藍甜心的肩膀向山下走去。隻剩下墨璃夜一個人站在這裏。借著微弱的燈光和月色，墨璃夜清楚的看得見墓碑上那個歡笑的容顏，像是一朵嬌豔的玫瑰，美得讓人不自覺地沉淪。


  “夜少，我們還是先走吧。今晚……”小均的話止於唇邊。


  夏望淩的忌日，實際上卻是一個讓整個雲逸會都不得不警惕地日子。因為那個每年會來刺殺墨璃夜一次的鬼麵羅刹。


  誰也不知道鬼麵羅刹的真實麵目，這幾年來，沒有人捉得住他。就連是墨璃夜，也拿他絲毫辦法都沒有。


  墨璃夜知道小均擔心的是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同樣的擔心。但是，想到夏望淩，想到淩宇晴，墨璃夜的心事更沉重了。其實現在這樣，反而顯得墨璃夜像是一個毫無責任感的男人。就算夏望淩已經辭世，墨璃夜也不能總是在她們之間徘徊不定。這樣對淩宇晴而言是一種殘忍。


  “小淩，你會恨我的對不對？因為我居然愛上了別人。你一定會恨我的。”


  怎麽會不恨呢？墨璃夜這一輩子都記得兩個人第一次彼此表白心意的時候，夏望淩的那句話。如果墨璃夜愛上了其他的女人，她夏望淩會毀了她得不到的一切。因為她要的獨一無二的東西，是不可以被毀掉的。


  所以，夏望淩怎麽會不恨？

  “可是，即便是恨……我也想愛淩宇晴。小淩，你懂嗎？她給我的……就是你給我的……”


  啪——


  “小心！”小均的驚呼聲伴著一聲槍聲同時響起。


  墨璃夜的目光還停留在墓碑上，夏望淩那張笑得格外燦爛的臉龐上。


  一切發生得極快，墨璃夜已經被小均連帶著撲倒在地麵。抬頭向槍聲發出的地方看去，身著黑色風衣，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手中拿著槍，臉上帶著銀色麵具，看上去，竟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死神一般。


  而他鎖定的目標，便是墨璃夜。


  “你終於來了。”墨璃夜冷哼一聲，似乎並不畏懼鬼麵羅刹此刻的出現，反而像是一直都在等待著她的出現而已。


  “鬼麵羅刹，”墨璃夜毫不畏懼的看著對方，餘光掃過已經中彈的小均，眉間凝起一股強力壓抑的怒火，額上的青筋也因此而暴露出來，“為什麽要殺我？”


  “你該死！”鬼麵羅刹的聲音明顯是被處理過的，沙啞甚至帶著絲絲的沉重，“墨璃夜，你該死。”


  “既然這樣，那你就殺了我吧。如果你有那個本事！”


  “天啊——”


  已經離開的藍甜心不知是何時回來的，恰好在聽到墨璃夜這句話之後發出一聲驚呼。鬼麵羅刹頭手中的槍依舊指著墨璃夜，而頭卻輕輕向了站在身後的藍甜心偏了偏，在看到藍甜心的臉時，明顯一怔。連拿著槍的手也抖了抖。


  蘇蔚然站在藍甜心身邊，習慣性地將藍甜心推到自己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藍甜心麵前。


  “我不想波及不相幹的人。你們快滾！”鬼麵羅刹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藍甜心推開蘇蔚然，一臉堅定地看著墨璃夜，“墨璃夜你不能死，小望的事情你還沒有弄清楚。這是你欠小望的，你不能死。”


  藍甜心臉上雖然保持著一個鼓勵的笑意，可是眼底卻全是悲傷。墨璃夜是夏望淩想要保護的東西，藍甜心再討厭他，也希望他能夠好好地。而且，墨璃夜曾經至少也是她的朋友，藍甜心不能看著他就這麽死了。


  “我再說一句，滾！”鬼麵羅刹突然轉過身，將槍口對準藍甜心，卻遲遲沒有扣下，仿佛在給藍甜心離開的機會。墨璃夜眉頭一皺，沉沉的聲音開口。


  “鬼麵羅刹，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波及無辜！”


  “波及無辜？你也知道是波及無辜嗎？”這幾次對於墨璃夜的刺殺，鬼麵羅刹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使用的匕首，而且一般是在墨璃夜掃墓之後回去的路上動手。而這一次，卻是在墨璃夜掃墓的時候過來，並且拿著的不再是冷兵器。


  更奇怪的是，以往幾次，鬼麵羅刹是不會對墨璃夜多說一句話的。和這一次完全不同。


  墨璃夜挑眉，看了看還沒有離開的藍甜心和蘇蔚然。想了想，繼續開口，“對，不能波及無辜！”


  “那夏望淩有多無辜？她哥哥和嫂子又多無辜？這些，你都算過了嗎？”


  鬼麵羅刹突然提到夏望淩，震驚的不僅僅是墨璃夜，還有站在一旁的藍甜心和蘇蔚然。夏望淩對他們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現在被一個殺手提及，卻是讓人詫異。


  “這是我的家事！”


  “家事？！”鬼麵羅刹不屑地看著墨璃夜，聲音突然出現疑似變化，少了那份嘶啞，聽上去倒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墨璃夜，夏望淩跟你從來都不是一家人。夏望淩或許曾經是你的女朋友，但是，那已經被你親手毀掉了。如今你再說這些話，還有什麽意義？”


  從鬼麵羅刹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她激動的情緒。而這恰恰也讓她原本的聲音暴露出來，墨璃夜、藍甜心和蘇蔚然的臉色同時一便。是因為鬼麵羅刹的話，更是因為鬼麵羅刹的聲音。


  “你究竟是誰？”墨璃夜質問的聲音再次出口，夾雜著一股強勢，仿佛一定要知道鬼麵羅刹的身份為止。


  同樣的，藍甜心和蘇蔚然的表情也隨著墨璃夜的問題而變得嚴肅、焦急，甚至迫切。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墨璃夜，你今晚必須死。”


  “小淩，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