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靠近，回憶過去

  墨司宸一直就在懷疑，黎夏那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當初他讓凌霄去查黎夏的資料，中規中矩，平平無奇，現在看來都不過是她的偽裝。

  當年黎晚黛帶她離開東海，隱居深山十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黎夏好不容易對他卸下心防，還提到了「師公」這個人。

  墨司宸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詢問。

  黎夏從來都是個投桃報李的人，看在他剛才借給自己一個擁抱的份上，沒什麼猶豫便道：「師公是個白鬍子老頭，從我記事起就和我們一起生活，我的本事也都是他教的。」

  墨司宸聽得雲里霧裡，「那他叫什麼名字？你既然叫他師公，那就是隔了兩輩，難道你還有個師父？」

  黎夏一臉無辜地搖頭，「沒有啊，師公就是師父。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麼，但以前聽我媽喊他『藥師』。」

  墨司宸暗暗把這個名字記下，準備回去就讓凌霄打探江湖上是否有藥師這號人物。

  黎夏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也可能是太久沒和人分享過她從前的生活，跟墨司宸說了好多。

  而墨司宸腦海中也勾勒出幾道鮮活的形象：不修邊幅，整日酒瓶不離手，愛吃又邋遢的白鬍子老頭；美貌優雅，溫婉賢淑的黎晚黛；上山下河，掏鳥摸魚，整天往山裡一鑽就不見人影的小丫頭黎夏……

  他很難把眼前的黎夏和她口中那個調皮又經常挨訓的野丫頭聯繫在一起。

  難道是因為黎晚黛去世，師公遠走，才讓她性情大變，對整個世界都豎起了高高的心牆？

  墨司宸眉目輕斂，掩去眼底流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憐惜。

  再一抬眸已經恢復了清冷理智，「你媽媽是因為什麼去世的，生病了嗎？」

  聽黎夏的描述，黎晚黛雖然是出身名門的大小姐，但身體一向很健康，甚至還有一些身手，否則也不能帶著女兒隱居山中度日。

  黎夏搖搖頭，回憶起來。

  「大概是她去世前一年，有天我放學回家，正好碰上兩個男人從我家裡離開，其中一個還看了我好幾眼。等我進了房間，就看到我媽紅著眼睛，師公坐在旁邊抽煙袋，臉色也很不好。」

  「我還以為那兩個人是我們的仇家，或是欺負了我媽，可她和師公都不許我多問，最好連提都不要提，把這件事忘掉最好。」

  「那年冬天開始，我媽的身體就突然變差，一個月里有大半時間都只能卧床靜養。我讓師公給她治病，可師公卻說這是心病，治不了。」

  黎夏眉眼間閃過一抹寒芒，沉聲道：「可是我趁她睡著的時候偷偷把過脈，她分明就是中了毒。」

  墨司宸忍不住直起身子，「什麼毒？」

  「我不知道……我翻遍了家裡所有的醫書，都找不到解毒的辦法，甚至連她中的是什麼毒也不清楚。」

  黎夏咬了咬牙，「我去逼問師公，師公說，這是必死之毒，連他也束手無策。我能做的，就是儘力讓我媽不留遺憾地離開。」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忽然像是沒事人一樣下了床，還給我包了一頓餃子。睡前她親手把那塊玉佩掛在我脖子上，等第二天早上我進去一看，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墨司宸看著她一臉淡漠，連一滴眼淚都沒掉，靜靜回憶的模樣，突然又生出一種將她緊緊抱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