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燉桃膠

  “這樣啊，那成，等他醒過來再說。阿東，把他帶進你們屋裏，打盆水幫他擦擦身。”樓老太一聽不需要自家花錢，頓時鬆了口氣，這念頭民風淳樸，不會把人想得太壞，所以樓老太也沒多想是不是撿了個壞人回家。


  尋了樓月珠一晚上，也累了，吩咐完之後，就坐在矮凳上捶腿，喘著粗氣。


  樓月珠知道是自己讓家裏人擔心了，當下趕緊說：“奶奶，我去把桃膠燉了，你和哥哥們嚐嚐，這東西能填飽肚子的！”


  “放著奶奶來就行了，這些粗活，咋能你來做呢？”樓老太心疼道。


  樓月珠已經提著煤油燈，一溜煙衝進了廚房。


  先把一部分桃膠拿出來，放進水裏泡發，按理是要泡五個小時的，但現在餓慘了，能泡多久是多久。把桃膠放下水以後，樓月珠開始清理灶台，然後把水放在鍋裏，拿火柴點了半天，總算把火點起來了。


  水燒開之後，樓月珠把泡發了三分之一的桃膠撈起來，放進鍋裏煮製，然後去洗了個澡，等洗完澡回來，也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她瞅著桃膠的軟度差不多了，攪拌之後就盛了出來。


  至於什麽牛奶、白糖啥的好料，那也得樓家有那個條件啊！這年頭買個肉都要肉票，更別提那些個金貴的玩意兒了。


  於是乎，清湯寡水，不甜不鹹的桃膠，出鍋了。


  瞧著鍋裏褐黃色的桃膠，樓老太皺了皺鼻子，沒聞見啥味道，不由皺著眉，“小四，這東西能吃嗎？萬一有毒咋辦！”


  “奶奶，能吃的！我之前貪玩跑去山溝溝裏，就瞧見一個打獵的同誌吃這玩意兒呐，就跟他請教了做法，隻不過我還沒泡發這桃膠，吃起來可能口感沒這麽好。”樓月珠知道他們沒吃過桃膠，畢竟在很多人的認知裏，桃膠就是樹上滲出來的毒素，吃不得。


  當即舀了一大碗桃膠，打算填飽自己的肚皮，卻沒想到還沒吃呢，樓老太一把奪過了碗，嚴肅道：“你們幾個，先別吃！奶奶先吃，萬一有毒咋辦？”


  “奶奶……”樓月珠熱淚盈眶，奶奶覺得這些桃膠有毒，竟然還以身試毒？


  樓老太沒回話，三兩勺大口大口的，就把一整碗桃膠吃了下去，過了十來分鍾，她才鬆了口氣，大手一揮，“看來是沒毒的，可以吃了！”


  “哥哥，奶奶都說沒問題了，咱們吃吧！我煮了好多，一人吃三碗還管夠呢！”樓月珠給仨個哥哥一人舀了一大碗，她發誓以後絕對不讓哥哥們餓肚子了！

  仨兄弟接過樓月珠親自盛的桃膠，像是獲得至寶一樣，一口一口的品嚐著，像是對待什麽人間僅有的美味，一邊吃，三哥樓遇北這個咋咋呼呼的竟然哭了起來，“咱們的小四好愛哥哥啊！嗚嗚嗚，今天給咱們留雞湯，現在還給我們煮那麽好吃的桃膠。”


  “行了，有得吃就安靜點。”身為大哥的樓遇東眼中也閃爍淚花，但沒有哭出來，仍作沉穩狀，而樓遇西向來話少，隻是默默地吃著桃膠。


  看著仨個哥哥和奶奶吃得開心，樓月珠也很滿足，不緊不慢地給自己盛了一碗，也慢悠悠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