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櫻子的秘密

  橘千智子覺得小仙女還是閉嘴吧。


  這不是沒有一句好話而是根本沒有一句人話……


  還好,某位病嬌大佬不在意。


  他甚至難得地心情很好,嫣紅的薄唇勾起,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說得不錯,就是法律不允許。”


  Merovingian家族曾經是王朝的統治者,不知道他說的與她知道的是不是一樣。


  “爵位需要唯一的繼承者,在我以前我的哥哥包括我的父親他們都是獨子,到我這裏就不一樣了。”


  “我的哥哥,天生注定不能繼承爵位,也不能繼承地下皇者的深淵王位,幽騎士注定不能屬於他。”


  墨姒顏麵色一僵。


  橘千智子還沒提醒她別說話她已經想也不想地說道:“難道,他天生就有一點那什麽……”


  “不管你在想什麽,現在立刻馬上停止你的腦補。”她的表情這麽猥瑣,很難不讓他看出她的想法。


  “不是你想的這樣,懂嗎?”他有些威脅地看著她。


  墨姒顏非常無辜:“行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雖然他不稀罕他的哥哥,但是也不能容忍他被這麽侮辱吧?

  “什麽我說不是就不是,本來就不是!”


  墨姒顏非常理解:“你說的對,我不會說話別在意。”


  “他不是我想的這樣。”


  “你也不是有意說這種容易讓我誤會的話,對吧?”


  小·滿級綠茶·仙女好心說道:“我保證自己一定忘記你剛剛說的那句話,真的。”


  難怪,一直沒有Alex的緋聞。


  小仙女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你的表情告訴你沒有忘記,甚至打算不小心地告訴誰。”


  小仙女:……


  你真了解我。


  “怎麽可能!”墨姒顏麵色正經:“我沒有這麽惡毒。”


  “除非,逼不得已。”


  “那你把草莓塔糊在我的臉上,也是逼不得已?”他的眼神毒蛇一樣幽冷,暗得不像話。


  “這是一時衝動,我可以解釋。”墨姒顏說著,拿起疊得整整齊齊羽毛一樣的雪白方巾幫他擦幹淨。


  她一直很小心,盡量不碰到不能碰的地方,也忽略他危險的眼神,認真說道:“不過,我們晚一點再解釋行不行?”


  唔——


  她確實對不起這麽一張琉璃一樣剔透蒼白的臉,如果在小說裏麵絕對是那些霸總喜歡的小可憐……


  可惜,雖然擦得幹幹淨淨了,草莓塔濃甜的味道依然還在。


  墨姒顏一時有些尷尬。


  還好,他的神色稍霽,看起來好像沒有此前那麽陰翳了。


  “他不能繼承爵位,也不能繼承幽騎士的深淵王位,隻是因為他沒有得到我們Merovingian家族的傳承。”


  “傳承?”


  “不錯。”他似是想起什麽,神色諷刺:“Merovingian曾經的一位公爵與希臘神秘的祭祀私交不錯,為了保證他的地位不被覬覦,他在祭祀那裏得到了一種秘法,也可以說是一種邪惡的咒,可以把地圖封印在繼承者的身上,除非遇血,不然不可能顯現。”


  “作為條件,Merovingian不允許出現小姐,一旦有的話必須扼殺。”


  “因為,這是在玷汙神明。”


  “我的父親曾經有一位姐姐,不過,剛剛出生就被她的親生母親扼殺了,因為他們不允許誰玷汙神明。”


  “這是Merovingian的秘密,除了公爵和他的繼承者,誰也不知道。”


  墨姒顏麵色懷疑。


  這位祭祀是不是曾經被誰始亂終棄了?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不是繼承者卻知道這些?”


  “剛剛不是說過嗎?”


  “什麽?”小仙女一臉懵逼。


  “我的哥哥,沒有得到Merovingian的傳承。”他看著那把冰冷的十字劍,沉沉說道:“作為唯一的繼承者,他的身上沒有被祭祀封印的可以隨著出生而被神明賜予的圖騰。”


  “懂嗎?”


  “你的意思是說,繼承者出生如無意外的話就會繼承自己父親身上的圖騰,也就是地下王宮的地圖?”


  “不錯。”他有些漫不經心:“可惜,親愛的哥哥出了一些意外。”


  “父親當然不會讓誰知道,他的獨子竟然無法被神明賜予永恒的王位,這實在是一種侮辱。”


  “而且,如果那些對我們Merovingian的地位虎視眈眈的野心家知道,將會不堪設想。”


  “我的父親不會允許有什麽威脅Merovingian永恒的王位,即使我們不再是王朝的統治者,但是,地下皇者的身份不容褻瀆。”


  “於是,數百年都是隻有一位繼承者的Merovingian家族終於有了一位爵位的競爭者。”


  “也就是我。”


  “被神明詛咒的暗黑之子,被出色的哥哥碾壓黯然失色的弟弟,被母親憎惡的次子,不過,都是他們為了掩飾醜陋與肮髒的工具而已。”


  “如果我是撒旦,怎麽會允許自己這麽可憐?”


  “你說,是嗎?”


  墨姒顏有些雲裏霧裏:“等等,你是次子,和你被神明詛咒有什麽關係?”


  “對呀,你都知道沒有什麽關係,怎麽他們就不知道呢?”他的神色有些暗,讓她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還是,不想知道?”


  “明明,被詛咒的其實是我的哥哥。”


  墨姒顏沒有在誰的身上看過如此陰鷙的神色,那種無法形容的嗜血的氣息,就像彌漫在荒野的霧色,沒有來路,沒有歸路。


  他在壓抑自己。


  她想。


  “隻是,誰讓我不被他們喜歡?我的出生,不過就是為了我的哥哥。”


  “我的母親眼裏除了哥哥,根本容不下我。父親同樣如此。”


  “他們讓我活著,已經是一種憐憫。”


  “記得,我說過爵位是一種補償嗎?”


  “嗯嗯。”墨姒顏當然記得,他說補償的時候多麽諷刺,好像那是一種宿命,他注定不能拒絕的宿命。


  “我的母親怎麽可能對我不忍心,補償,不過就是不想神明怪罪我的哥哥,肮髒的次子既然擁有不屬於自己的爵位,就要有覺悟替自己的哥哥承擔罪惡。”


  “可是,為什麽一定是哥哥?”


  “圖騰在我的身上,為什麽永恒的深淵王位不是屬於我?”


  “你們一定不知道,活活剝下身上屬於自己的東西究竟有多痛。”


  墨姒顏眸色一縮。


  他在說什麽?

  “圖騰在我的背上,不過,那是曾經。”他看著墨姒顏,一字一字平靜地說道:“現在,他在我的哥哥的背上。”


  不說墨姒顏,就是橘千智子也是麵色難看,白得不像話。


  還有,這種事?

  墨姒顏想起自己剛剛有意無意地占便宜確實好像在他背上摸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她還在懷疑有誰的劍可以傷到這位病嬌。


  原來,不是。


  這是當年縫合的位置。


  “為什麽——”


  他好像知道她想問什麽,有些漫不經心:“因為,我的母親覺得藥物會有影響。”


  “她怎麽可能對我有一點不忍?我的出生,本來就是為了我的哥哥,目的不純。”


  墨姒顏還是覺得這種做法非常血腥。


  她簡直無法想象,作為母親為什麽可以如此忍心,同樣都是她的親生子,未免有些過分!


  不對,不是有些。


  “我的父親出身高貴,與王室來往頻繁,我的母親優雅自重,柔弱端方,一言一行都像是刻意量過,然而,誰知道他們還是劊子手。”


  “我到十二歲還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就是父親,也不過是見過一麵而已。”


  “在那以前,我一直和一位不再年輕的侍女在一起。”


  “你相信嗎?我曾經以為她是母親,也一直希望她是我的母親。”


  “可惜——”說到這裏,他有些無意識地攥緊了那一枝已經慘不忍睹的金櫻子,獸一樣地看著她:“她還是死在我的麵前。”


  “因為,她不小心看到公爵的次子被酒意醺醺的男侍壓在地上……”


  “我還記得我的母親當時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多麽肮髒。”他說起那位侍女,神色不如剛剛那麽寒冽了。


  “她不會允許誰看到Merovingian不堪的一麵,誰也不例外。”


  “那位侍女死在我的麵前,她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我在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比任何時候都冰冷。”


  “她被埋在金櫻子的地下。”


  “據說,那裏還埋著許許多多的少女,也許和她一樣,不過就是看到了不能被她們看到的秘密。”


  他的模樣很平靜,然而,這種平靜讓墨姒顏覺得不安,覺得壓抑。


  她無法想象當年發生什麽,這位如此扭曲陰暗,如此病嬌,如此嗜血,唯殺能讓他理智。


  “那時,我已經知道自己懦弱無能。”


  “而世上生殺予奪,將是我的唯一目標。”


  “我不再希望自己仰望誰,不再時時刻刻都在渴望誰的憐憫,我要我永遠不再需要乞求誰。”


  “我要我永遠站在他們仰望的位置,看著他們懺悔。”


  “他們信奉神明,我就做他們的神明。”


  “你說,行不行?”他看著墨姒顏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


  墨姒顏於是覺得自己剛剛蹂躪的一束金櫻子都不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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