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

  與此同時,與幽騎士一南一北的某間上世紀戰時的地下實驗室。


  種種屈辱,不堪,難過或者不安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終於悉數煙消雲散了,這位嬌生慣養任性不講理的千金小姐卻好像突然沒骨頭一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莫長安,你怎麽被欺負了?”


  這話說得非常委屈,好像被欺負的是她一樣。


  然而,她不準備告訴他,為了他自己究竟舍棄了什麽。


  自尊,道德,堅守,傲嬌,那些她曾經以為最重要的,這一刻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


  “程程?”


  “你怎麽在這裏?”莫長安起初以為自己在做夢,然而這夢很真實,少女嫵媚且純淨的臉,元氣滿滿橘色的指甲,他熟悉的有一點橙花味道的體溫,還有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


  除了她好像沒誰這麽對他流氓了。


  她實在不算安分,當然也沒有憐香惜玉,他有些出神,覺得自己此刻非常像一株被摧殘的顫顫巍巍的嬌花。


  這是不是顛倒了?


  他不小心扯到了身上那些傷,麵色有些緊,卻不想告訴她,甚至,她再過分一點也沒有關係,他想她,哪裏都想。


  明明她此刻就在他懷裏,他卻覺得好像還是不行,還是,不夠。


  骨血深處似乎都在肆掠。


  莫長安不是沒有九死一生過,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麽,周晉也沒真的把他怎麽樣,然而,他發現自己好像突然有一點害怕了。


  是的,害怕。


  他怕自己如果真的不在的話,沒誰如他這麽寵著他的姑娘了。


  她那麽嬌氣,任性,除了他誰會那麽任由她放肆?


  誰會,任由她欺負?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真的死在這裏,那麽他的姑娘哭的話,誰來哄她?

  墨姒顏肯定會,但她畢竟不是他。


  或者,她會不會以為他“不守婦道”紅杏出牆了?


  直到此刻,被她抱得那麽那麽緊,他終於不必惶惶不可終日了。


  他在戰淵身邊那麽多年,也是一副冷情冷性的模樣,然而,麵對他的姑娘他何止知道情為何物了,好像也開始對這種殊色風流上癮了。


  半晌,他聽到懷裏他的姑娘很輕很輕地說:“疼不疼?”


  這麽濃重的血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瞞著她,剛剛那麽情難自已,他倒是暫時地麻痹了。


  “我在你眼裏這麽沒用?”莫長安被注射過神經藥物,終究不是那麽隨心所欲了,此刻靠著冰冷的牆壁,有些惡意滿滿地:“會不會說話?”


  他有些故意地咬她,橘色的指甲,白皙的指骨,纖纖細細,淺淺的青色經絡,都透出那麽一點點的怯怯弱弱。


  “怕嗎?”


  他的聲音有點嘶啞,好像克製,也好像沒有,有點勾她。


  她此刻攀附著他,像是那種糾糾纏纏的藤蔓,柔若無骨,一舉一動都撩得他渾身一緊。


  “不是一直都是你怕我嗎?”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嫣然說道:“莫長安,你是不是想謀逆呀?”


  “我怎麽敢。”


  她的腰細得不像話,與他以往摸過的那些冷兵器完全不一樣,似乎一折就斷。


  而他,卻好像除了哄她什麽也不會說了。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還說要和我一起過生日。”她神色一黯,非常委屈。


  莫長安沒說話,他抱著他的姑娘,眼神晦暗,說不清什麽感覺,遺憾,難過,或者都有。


  “算不算騙我?”


  “算,你說的都算。”莫長安忍著那些疼,一字一字地說:“不過,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了。”


  “再也不會。”


  “程程,好不好?”


  無名爵那些一定不知道他們平日裏冷麵無情的王牌麵對自己的姑娘這麽沒有立場,沒有節操。


  這哪裏是祖宗,明明就是命。


  她有些撒嬌地往他身上蹭蹭,蠻橫地說道:“你要再食言的話,我就不準備喜歡你了。”


  “不行。”對此,他倒是有些強勢。


  “為什麽?”濃重的血腥刺激著鼻腔,她不知道他的身上究竟怎麽了,想問,卻知道他絕對不會告訴她。


  她了解他,清楚他不會也不想因為自己讓她難過。


  她的鼻音很重,輕輕貼著最滾燙的位置,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為什麽不行?”她說。


  “這是命令。”他刻意很慢很慢地說:“你必須喜歡我。”


  “我可以寫檢討。”


  這就是妥協了。


  戰家太子爺曾經訓他訓得什麽似的,他也沒寫過檢討,直接禁閉。


  “霸道!”她有些不滿,故意蹭蹭,然後不懷好意地說:“我有點想你的腹肌,看看好不好。”


  “現在不允許你想。”


  她的少官特別冷靜且無情地說:“程同學,我希望你的思想可以端正一點,純潔一點。”


  “那你別抱我呀!”


  她的少官一本正經且嚴肅地說:“我和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說,哪裏不一樣?”他有些貪婪地看著她,目光危險。


  少女身上橙花的味道讓他上癮,讓他想肆意地侵占,攻城略地,他少有這麽強勢的時候。


  突然被內涵的初戀小甜甜:……


  我還小,你別這樣.jpg

  “我不知道。”她突然有些回避他的目光,明明一直都是她占據上麵的位置,怎麽突然被他撩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不符合事業型高智商女配的劇本。


  她想。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她有些色厲內荏地:“不然,你想怎麽樣?”


  爸爸對你不好嗎你這麽多問題!

  “再問就不理你了!”


  “我還不知道,你會害羞?”他卻有些不依不饒了。


  他發現這裏最難熬的其實不是那種未知和死亡,也不是周晉時不時的騷擾,而是沒有她,時間都是一種毒,讓他一點一點地潰爛。


  於他而言,她是病,也是藥。


  隻有她,讓他完全不是他。


  “讓我害羞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讓我害喜試試!”她抬眸看著他,眼裏湄色無邊。


  這是挑釁,當然也不排除垂死掙紮的可能,畢竟,這位少官現在不是一點半點的畜生。


  我就不信,你能這麽犧牲色相。


  “那就,試試?”他深深凝視著他的姑娘,一字一字如是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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