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想不到標題的一章
她在做什麽?
她也不知道。
事實上,看到那隻布偶貓詭異幽藍的眼睛她尚且可以冷靜,然而,夜先生的出現讓她知道,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這位看起來冷淡且克製的夜先生如此居高臨下,似乎,不需要做什麽,也能讓她有一種被萬裏陰雲籠罩的壓抑。
或者,窒息。
她想,這應該也是夜先生不曾讓墨姒顏看到的一麵,冷戾,無情,還有那麽一點惡鬼的陰沉。
甚至,明顯的殺意。
錯了,一切都錯了。
她不認為自己這樣可以瞞過誰,也不認為曾經疏朗如玉風華並舉的葉三少會有這麽與其內蘊不符的一麵,根本不可能。
就算他不記得以前,他也是他。
當年,何等矚目一世驚豔的葉三少……
“你究竟是誰?”或許緊張,少女輕而媚的嗓音有一點嘶啞,好像一直克製著什麽。
“我是誰,那位墨小姐沒有告訴你。”夜先生似乎篤定她不會怎麽樣,略微垂眸,氣息無聲一沉。
此時,倒是穩成持重,有一種書卷氣的內斂。
隻是,她不敢有一點的鬆懈:“她說沒說,對我而言不重要。”
“當局者迷。”
“是嗎?”夜先生輕哂,轉而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自作聰明的。”
“既然,你們已經認定我是誰,那麽,我就是誰。”
至此,他略一頓,視線稍稍一沉,意味莫名地說:“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倏地抬眸,凝視著夜先生。
此時,那微涼的桃花潭噙著三分冷淡一分諷刺,晦暗不明。
“你根本不是葉硯之。”
“怎麽不可能?”對方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故作不解:“因為,我發現了你,你就準備顛倒黑白了?”
“如果,那位墨小姐知道你對她別有所圖,甚至,一直在欺騙她,你覺得她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她隻會以為,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禍水東引以掩飾自己的陰謀,或者,根本就是蓄意挑撥離間。”
“因為,你不希望我是那位葉三少。”
少女麵色煞白,一時無言。
她當然知道葉硯之對墨姒顏來說意味著什麽,那位作天作地的小仙女一向我行我素,沒心沒肺,然而,雖然一直不說,她也很清楚對於這位生死不明素未謀麵的父上她其實很重視,或者可以說懷揣著一種很深很深的念想。
所以,她一邊鄙視葉行凡和顧輕娉那種沒有底線把葉家三小姐慣得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行為一邊實名羨慕
想有朝一日她那風華絕世的父上也能這麽護犢子……
那就,最好了。
現在,無論哪一層麵而言,她根本無法和這位夜先生相提並論。
所以,相信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目的了?”夜先生看著她麵色不定,出聲說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她既然認定了這位夜先生有問題,當然不會不對他有所忌憚。
誰知道,他與風語有沒有關係。
“裝傻?”
夜先生垂眸,不知看著她,還是乖乖地蹭著他的布偶貓,或許深夜的原因,他的聲音此刻有一種蠱惑的味道,虛無且縹緲:“還是,你覺得我會裝作視而不見?”
“如此深夜,在我的書房鬼鬼祟祟,欲行不軌,你真的不認為自己需要解釋解釋?”
“或者,我該問問那位墨小姐?”
“不要!”聞聲,她的麵色倏地一緊。
告訴墨姒顏的話,那她真的沒有退路了。
她不敢想,如果墨姒顏知道她這次真的利用她,一再騙她,甚至,差一點就賣了她,那她會怎麽做。
不管怎麽說,她真的不想因此與她有了嫌隙。
那也是她寵了許多年的小仙女。
地磚上一絲絲的寒意如是夢魘,讓她緊繃,無法言語,然而,夜先生的存在提醒她,這不是裝死可以解決的問題。
沒有一刻讓她覺得這麽難熬。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對她居心叵測?”
她強自鎮靜地說道:“或者,就因為我在書房?”
“夜先生,未免有一點風聲鶴唳了,我完全可以解釋自己隻是沒看清,走錯了而已。”
“至於你對我這麽一個弱質纖纖的少女窮追不舍,是不是,過分了?”
“還是,你自己心虛,擔心我發現了什麽?”
聞聲,夜先生倒是一嗤:“也不是蠢得無藥可救。”
“知道,先發製人了。”
她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剛剛不知所措楚楚可憐的少女,此刻,隱隱透出那麽一點勢均力敵的強勢。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退縮。
不然,就要徹底被他左右了。
這位來曆不明的夜先生,真的是一個十足的陰謀家。
野心勃勃。
如果說她開始隻是為了全身而退,現在,則是不想墨姒顏被這位夜先生蒙蔽,或者,傷害。
尤其,對方還是以葉硯之的身份。
絕對,不可以。
她不明白對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怎麽回事,不過,對上那位詭異陰冷的目光終究沒有示弱,而是堅定地說道:“這不是,閣下實在卑鄙嗎?”
“欺騙無知的少女還這麽光明磊落,你不覺得可恥嗎?”
意識到自己自始至終一直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氣場懸殊,少女緩緩起身,那般風流跌宕搖曳生姿的模樣,在寂寂無聲的夜裏,有一種隱秘或者幽暗的旖旎。
她不在意地輕輕一拂層疊如花的裙擺,啞聲說道:“我對她確實有目的,不過,並非目的不純。”
“至少,我行事不會借著誰的名字。”
“如此,你與風語的交易怎麽說?”對方不緊不慢地說,有一種運籌帷幄的冷靜自若。
“你果然認識她!”少女麵色一滯,轉而說道:“還是,你與她根本蛇鼠一窩?”
“你們,對墨姒顏究竟什麽目的?”
“還是,葉家?”
不然,她實在不明白墨姒顏這種“聲名狼藉”的帝都第一花瓶有什麽值得對方算計,步步為營。
除了,顯赫的葉家。
“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一點。”夜先生的目光一沉,邪氣橫生,有一種野獸嗜血的味道。
殘忍,冷戾。
“現在,是我在問你。”
“而你,沒有選擇。”
當然,也沒有資格質問他的身份。
那無疑是黑夜的獸已經耐心全無,不打算陪著獵物繼續玩了。
半晌,少女顫聲說道:“你究竟想怎麽樣?”